雨幕拍打在星沉集团地下车库的玻璃穹顶，洛乐将车钥匙抛给叶欢时，指节擦过对方掌心的烫伤疤痕。后视镜里，那辆黑色SUV第三次从拐角掠过，雨刷器摆动频率与引擎声出现0.3秒的异常滞后。
“右转第三个红绿灯。”洛乐指尖叩击真皮扶手，目光扫过车载屏上跳动的数据流，“后保险杠温度比常规值高2.7c。”叶欢旋即变道，丝巾在颈间绕出双环结——这是他们约定的“二级警戒”信号。
黑色SUV果然跟上。洛乐摸向西装内袋，蝴蝶发卡边缘的齿纹划过虎口。三个月前在孤儿院旧物箱里发现它时，曾在齿缝间摸到极细的金属触点。此刻她将发卡别入发间，指腹轻按触点三次——这是启动录音模式的暗号。
叶欢忽然猛打方向盘，保时捷甩尾切入单行巷道。两侧霓虹在车窗上碎成光屑，洛乐瞥见跟踪者急刹时，副驾人影探身的瞬间，袖口闪过半枚银色徽章。“记住了吗？”叶欢踩下油门，声音混着雨刮器的规律声响，“左腕内侧，菱形纹路。”
车驶入废弃工厂区，锈迹斑斑的铁门在身后合拢。洛乐解开安全带，膝盖抵在真皮座椅上向后张望。跟踪车辆停在百米外，车灯突然熄灭。叶欢摸出随身带的薄荷糖，铝盒开盖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倒数三秒，向左跑。”
三秒后，两人同时推开车门，朝相反方向狂奔。洛乐踩着积水跃过水泥台，耳麦里传来叶欢的呼吸声：“三点钟方向有监控死角。”她闪身躲进废纸箱堆，指尖触到潮湿的硬纸板——上面有半枚模糊的鞋印，纹路与集团财务部上周丢失的文件柜锁扣泥印吻合。
雨势突然变大，洛乐听见身后传来皮鞋踩水的声响。她屏息摘下发卡，金属触点在雨中泛着冷光。跟踪者的脚步声停在两米外，鞋底与地面摩擦出细小的沙粒响动。洛乐数着心跳，在第七声时突然转身，发卡的蝴蝶翅膀擦过对方手腕，带下一块皮肤组织。
“想清楚再动手。”叶欢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洛乐抬头，看见她站在二楼平台，手机镜头正对准跟踪者的脸。那人瞬间转身，黑色风衣扫过积水，洛乐眼尖地看到他后颈有枚蝴蝶形状的纹身——与自己发卡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跟踪者钻进SUV扬长而去时，叶欢从平台跃下，裤脚沾着铁锈色泥点。洛乐打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地面，在跟踪者停留处照出半张撕碎的便签纸，隐约可见“孤儿院”三个字的笔画残迹。叶欢蹲下身，指尖拂过纸张边缘的火燎痕迹：“和财务部文件焚烧记录的焦痕一致。”
回程路上，洛乐反复摩挲发卡的金属触点。车载屏显示已连接云端服务器，录音文件正在解析。叶欢突然伸手按住她握发卡的手，掌心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当心指纹。”洛乐这才注意到，对方食指指腹贴着透气胶带，胶带上有极细的石墨粉残留——那是今早她检查保险柜时用的取指纹工具。
车停在别墅车库，叶欢解开丝巾，露出锁骨下方淡粉色的旧疤。洛乐想起第一次见她时，这道疤被围裙带子遮住，如今在车灯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明天去查海关记录。”叶欢将丝巾绕成单环，“那辆SUV的车牌，前两位是境外机构代码。”
临睡前，洛乐将发卡插入电脑接口。进度条走到87%时，音频里突然混进一段电流杂音，接着是模糊的童声：“小月亮，明天去看蝴蝶吗？”她猛地转头，看见叶欢站在卧室门口，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相册，封面角落印着“向阳孤儿院留念”字样。
窗外惊雷炸响，叶欢指尖划过相册内页，露出半张合影边缘。洛乐看见照片里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戴着蝴蝶发卡，站在穿白衬衫的男孩身边——那男孩手腕上，缠着与今天跟踪者相同的银色徽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