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屏风,女子绰约模糊的身影投落在男人眼底。她一头乌黑青丝被发簪尽数挽起,木桶外的肩颈线条完全展露出来,优美的线条好比绵延流畅的山峰。
许是男人劣性根隐隐作祟。
女子此刻的朦胧多了几分神性,竟比她完全袒露在自己眼前还要美上三分。仿佛在无声蛊惑、引诱着他去亲手揭开这层朦胧。
萧峘渊看得有些失神,直到女子又一声催促,他才堪堪清醒过来。
温灼华正纳闷冬霜在磨蹭什么呢,下一刻一双手就搭上她的肩膀揉捏起来。
娇媚姝丽的小脸上惬意微顿了下,她阖着的眸子突然睁开,又很快闭上。
怪不得……
怪不得磨蹭了那么久……
木桶里的水清澈见底,借着体型优势,水下的风光被萧峘渊一览无余看完了。
从绵软的丰盈再到两条细长的腿儿。
眼皮下的眼珠微微动了下,温灼华绯色的唇瓣勾起,开始哼哼唧唧道:
“冬霜,再用些力,使劲。”
话音甫落,后清晰地感觉肩膀上的那双手加大了力道,温灼华唇角笑意加深,继续软着嗓音:
“嗯~对对,就是这儿,再用力些。”
“唔嗯~好舒服。”
听着女子这声声娇唤,萧峘渊顿觉下腹涌入一股子火气。
他尽力克制着自己力道才没捏疼她。
那双握过剑,杀过人,如今掌管天下大权的手,手背此刻青筋绷得死死的,正做着下人的活儿,给女子揉捏着肩膀。
殿门外。
冬霜取过精油回来,乍一看见殿前的陈全安吓了一跳,她脑子这会儿有点转不过来弯了,迟疑地开口:
“陈公公….您怎么在这儿?”
“可是皇上有事儿吩咐?”
“哪有什么吩咐。”陈全安乐呵开口,“皇上如今就在殿里头呢。”
皇上来了?皇上何时来的?
她怎没听见守门小太监通禀声?
冬霜心里先是划过一缕茫然,反应过来后紧跟着心跳加快了下。
守门小太监不会不通禀,除非是得了皇上的授意,那么皇上想要做甚?
主子又是否知道皇上来了?
陈公公见她夜里不去休息,也没在内殿伺候,开口问了句:
“冬霜姑娘这是?”
生怕主儿将皇上进去的动静声,错当成了她进去,再说错话…冬霜不敢再往下想。
她忙忙压下惊慌,扯出一抹和平日无异的镇定自若的笑:“主子在洗漱,奴婢是得了主子的吩咐去库房里取些精油。”
顿了顿,特意拿出装有精油的釉瓶给陈全安看了看,又继续道:“陈公公,您看可否让奴婢将这精油送进去?”
闻言,陈公公咂了下舌,有些为难,主要他不清楚殿里是个什么情况。
叫她冒然进去,搅扰到皇上了呢?
可不让她进去,那女子都爱美,沅主子等精油等不来,焉知不会怪罪于他?
冬霜见陈全安眉眼间的犹豫不定,给他下了一剂镇心剂:“陈公公,奴婢将东西送进去就出来,不会耽搁太久的。倘若皇上真的怪罪下来,奴婢一人担责。”
陈全安有所缓和,面上客套道:
“冬霜姑娘说得这是甚话?哪里能让你一人担责啊。”边说,他边侧开身子腾出条道来叮嘱着,“你进去吧,快些出来就是。”
冬霜朝陈全安福福身子,道了声谢后片刻也不敢耽搁推开殿门,往里走去。
进殿走了没几步,她就听见自家主儿舒服的嘤咛声,冬霜脸一红,轻呼出口气。
还好,只听这动静,便知主儿无事。
平复了下心情,冬霜瞥了眼屏风后面的情况,心里有了计较,随即垂眸,隔着屏风跪了下去:“奴婢叩见皇上。”
她话音落下,女子嘤咛声突然停下,紧跟着响起她娇娇惊呼:
“皇上?!”
“您怎么在这儿?”
对冬霜的打断,萧峘渊并未产生不悦。
他这会儿一门心思放在眼前这个让人气得咬牙切齿的女子身上。只见女子侧头,仰着白皙娇媚的脸,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瞪得溜圆儿,颇为震惊似的。
萧峘渊冷笑了声,没有回应女子的话。
他将手从那雪白的肩颈处拿开,拍了几下她的脸,力道很轻很轻,温灼华没有感觉一丝一毫疼痛。只是他这动作,再配上那双睥睨下来的凤眸,以及暗藏欲火却因极力压制而稍显扭曲俊脸…
嗯…怎么看怎么危险。
见男人不肯理她,温灼华瘪了瘪唇。
望着她这副委屈兮兮的表情,萧峘渊略微扯了下唇角。
这会儿就委屈上了?
早了些。
他没忘记屏风外还有个她的宫女在,嗓音沉沉地问道:“何事?”
“奴婢来给主子送洗漱的东西。”
“东西放下,出去。“
确认主子无事儿,冬霜不敢再违抗男人的命令,将釉瓶放在离木桶最近的桌子上,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温灼华不乐意萧峘渊开口将人打发走的行径。等冬霜真退出去,她小声抱怨道:
“皇上让嫔妾的宫女出去了,谁来伺候嫔妾沐浴更衣啊?”
不提这茬儿还好,一提这茬儿,萧峘渊额角青筋跳了跳,面色铁青:
“朕问你,你平日沐浴时,也是像方才那般跟你的宫女说话的?”
语罢,萧峘渊紧紧盯着女子的脸。
她似乎被他吓到了,迟疑地说了声:
“是啊。”
而后咬唇问他:“皇上,有何不妥么?”
不妥,萧峘渊阖了阖眸子,脑子里蹦出这两个大字。
再睁眼,他冷声命令道:
“往后不准再对旁人撒娇。”
“嫔妾没有…”
女子明显还想辩解什么,萧峘渊这会儿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也不怕湿了自己的衣衫,弯腰直接将温灼华从木桶里捞了出来
温灼华猝不及防,赶忙环住他的脖子,急切道:“皇上,嫔妾还没洗完呢。”
萧峘渊低眸瞧她,女子皓白如雪的身躯与他玄色衣裳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喉骨微滚,意味不明嗤笑:
“放心,待会儿有你洗的时候。”
残留的水珠沿着女子身体下坠,一直从木桶延伸到了床榻。
眼前景色晃动不停,温灼华如被风浪席卷的浮萍一般,只能牢牢攀附着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