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不是在南平国库里吗?
“还请太子殿下,务必要将此物交给凌韵姑娘。”
他神色郑重,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云凌心中疑虑,将九阳花带到宋诗雪面前。
宋诗雪拿过九阳花仔细辨认。
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九阳花是真的,我之前派人去寻,听闻此物曾出现在南平国,殿下如何得到的?”
“别人送的。”云凌此时心里五味杂陈。
“送的?!”如此珍贵之物能够随便送的吗?
云凌望着那朵艳红如火的九阳花出了神。
靳司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论是何人,这也算来得及时。”
宋诗雪说完,就准备拿着九阳花去制作解药。
男子与女子毒发的时间并不同,她毒发只会越来越频繁。
若再不拿到解药,就算没等到一年,恐怕过几个月也撑不住那痛楚。
玖晔王府——
靳司离面色苍白地坐在榻上。
他额上渗着冷汗,胸膛、手臂处都布着骇人的伤痕。
最为严重的是肩膀那处箭伤,快要穿透肩胛骨。
他咬牙给自己洒上药粉,随后包扎。
莫屿正巧回来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
“主子,还是属下来吧!”
“不必。”他绑好纱布,抬眸看他:“送去了吗?”
莫屿点点头,眼底一片愤愤:“主子,就因为一个女人,还是太子殿下的女人,害您受了重伤,还损耗了大半我们在南平的暗桩,这值得吗?”
“若不是她,如今受蛊毒之苦的是我。”
“她替主子引走蛊毒,不是她自愿的。她是太子的人,威胁您取走了册子还交到太子手里,保不齐哪一日她还会将主子的身份泄露出去,她死了岂不是更好!”
“莫屿!”靳司离冷呵一声,“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莫屿满脸不甘,咬牙:“是。”
春闱当日,考生们检查完了浮票,陆续进入考场。
春闱需要连考三日,众人都做好了准备。
季远和等人一踏入考场,看到云凌坐在了主考官的位置,顿时惊惶。
几人背脊一凉,心底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两个字——完了。
云凌朝着几人微微一笑。
季远和莫名想起那日她对着自己说:“我们考场上会再见的。”
果然见了。
他早让人在外等候,只要考完春闱,就狠狠教训一下这几人。
谁曾想,他是主考官。
而今年的春闱由太子殿下负责。
换言之,他还是太子。
如今的季远和心底只余下后悔与惧怕。
时辰已到,考试开始。
众人收到卷子开始动笔。
而季远和等人见太子殿下并没有将他们逐出考场,不由地松了口气。
云凌与林非逾几人巡查着。
考试时辰已经过去一半。
季远和对着卷子抓耳挠腮,张望了下四周,而后鬼鬼祟祟拿出一张小抄出来。
“你在干什么?”
周寻雁怒意冲冲地想要上前。
云凌拦住了他的脚步:“考场上保持安静。”
“可是他——”
她打断了周寻雁的话:“本宫说了,安静!”
周寻雁憋着一口气,眼眸间的怒火就要喷出来了。
林非逾朝着他摇摇头。
他唯有忍了下来。
季远和见状,心中一喜,抄得更大胆了。
父亲早对他说过,已经给殿下送了礼,殿下欣喜,必定会在考场上帮他。
原本看到太子殿下是自己得罪过的人,心里早凉了半分。
如今见殿下不计前嫌地帮他,他就明白了——
果然殿下也是看中利益的。
如此一来,这次春闱,他必中进士。
春闱第三日,考的是策论。
策论考完,云凌亲自去一一收了卷子。
季远和交上卷子时还对着她谄媚一笑。
这个笑意,与当初的吏部尚书如出一辙。
云凌低头扫了一眼他的卷子,忍不住笑了。
不过几百字,还全是夸夸其谈。
他举人的功名,想必也是因为吏部尚书才得来的。
礼部的人日日判卷,每判一卷,云凌都会要求看一眼。
看完之后她又什么也没说。
礼部的人心中腹诽着,这太子殿下分明看不懂卷子,却非要装。
但谁让她是太子呢?
判卷判了差不多一个月。
待排名出了以后,礼部尚书将名册端至云凌面前。
“殿下,此为这次会试的名次。”
云凌扫了一眼——
一甲:季远和
她勾起笑意,将名册盖上:“本宫知晓了,待明日上朝之后本宫交到父皇面前再放榜吧!”
“是,殿下。”
翌日清晨——
云凌呈上了一沓厚厚的卷子。
“父皇,此乃会试排名前二十的策论。”
延平帝翻阅了几张便已看不下去,他声音流露出了怒意。
“太子,这就是你选出来的进士吗?简直狗屁不通。”
云凌从容不迫,“父皇也觉得狗屁不通?”
延平帝意识到了什么,眼眸微眯,目光放到礼部尚书身上。
“礼部尚书,这是怎么回事?”
礼部尚书背脊不断冒着冷汗,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
“皇上,可否让微臣瞧瞧卷子?”
太监将一沓卷子放到他的面前,他越看越心慌。
这些都是太子怎么找到的?
但他面上不敢显露,只是跪下道:“皇上,这不是微臣所判的卷子啊!中了进士的卷子根本不是这些。”
云凌就等着他说这一句,她扬起唇角,“哦?礼部尚书想说的是这些吗?”
说完,她又让人呈了一沓卷子上去。
延平帝看完后,目光落在云凌身上。
云凌敛起笑意,唇瓣微启:“父皇,那些狗屁不通的卷子才是真正的卷子,之后的那些,是有人调换了。”
“科考本该公平,却有人偷龙转凤,将一些无能之人推到了进士的位置,如此科举何来威信可言?朝廷何来威信可言?”
话语掷地有声,字字砸在众人耳边。
底下部分官员们面色异样,不敢说话。
礼部尚书神色惊慌地跪在地上:“太子殿下不要冤枉微臣,卷子是微臣等人一一批出来的,殿下您亲眼所见。”
吏部尚书握着玉笏的手紧了紧,此刻站了出来:
“不知殿下如何能够证明,前面那些才是真正的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