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
弹指间就已是几十年过去。
他从一位懵懵懂懂的小娃,变成了如今这副白须垂胸,老态龙钟的模样。
当初他初学武道之时,被那武馆的师父夸奖天赋尚可,只是那位武馆的师父最终也没有将他收作亲传弟子,只因那师父说他毫无背景资源,就算真将他收为真传,也难以有大的成就。
果不其然。
那位武馆的师傅没有说错。
他练武至今,几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到如今也不过是炼髓圆满武者。
倒不是他的天赋不济,不能成就真气武者,只是能得到的武功法门有限,加上年纪限制,这才止步于此。
如果早些年就让他得到能成为真气武者的法门,如今他至少也是一位真气武者了。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
不过就算不能成为真气武者,老人也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可惜的,因为自从练武之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就算能成为顶尖的先天武者,乃至于走到先天圆满的武者,也不可能如他幼时在南山桃花林所见到的那位身披彩光的女子一般,在空中不借助任何东西便御空而飞。
幼时的记忆,并没有随着年老而变得模糊,反倒是愈加清晰。
所以在那位武馆的武师拒绝收他为真传弟子后,他就重新回到了苦海镇,这个他所熟知的家乡。
自从苦海镇的官道修通以后,苦海镇的发展便十分迅速。
原本小河旁边的三栋房屋在短短的十年里,就化作了一条条街道,街边上房屋林立,人烟也愈加的多了。
以往的邻居,现在也已是几栋房屋的主人,有着房屋出租作为商铺,住着大房子,一辈子吃喝不愁,也只有他,没有选择在镇上居住,而是独自在南山上的桃花林,寻了一块平整的地,在上面建了一间茅草屋,日日夜夜的在南山上转悠。
每当夜晚来临。
他就会独自坐在平缓的山坡之上,独自吹着晚风,看着天上的漫天星辰。
知道他的人,都说他傻,放着镇上好好的小宅院不住,偏偏跑到这山上来住那一间下雨都会滴水的破茅草屋,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真的有些痴痴疯疯了?
外人不知道的是。
他乃是炼髓境武者,又怎么会轻易就疯疯癫癫?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这样几十年复一日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是在等幼时那个身披彩光从天空之上飞下来的那位...
仙人!
自从幼时他见到那位女子之后,便在心里种下了要成为仙人的种子,所以这才几十年复一日的在这南山的桃花林上,孤独的坚守生活。
因为幼时的那天晚上,他亲眼所见,那位仙人从苍穹之上落下后,就没入了这南山之中。
他怀揣着一颗向往之心,也便再此等候,想要拜其为师。
只可惜。
时至今日,他都未曾等到那位仙人再次出现。
不过他却不就此甘心离去,因为他心里面有执念,一辈子都这样等了,哪怕是死,他也想要再见那仙人一眼!
只是这些话,老人始终埋在心头,不足为外人道也。
......
龙门客栈外。
众人的议论声依旧再响起。
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客栈里边,那六个真气武者早就开始对翁白瓮发动猛烈的攻势。
“乒乒乓乓”的金属交击声不断响起,平率越来越高。
翁白瓮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他堪堪躲过一刀之后,腿上却被长剑的锋刃给划出一刀伤口,鲜血顺着伤口立时就流了出来,将腿上的衣裳给染红。
六个汉子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排练,围杀起来攻防一体,叫翁白瓮无处下手,亦无法避开所有攻击。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他身上的白衣就被鲜血给染的殷红一片。
蓝凤鸾的脸色愈发苍白,眼中满是绝望。
她不通武功,就是想跑都没机会,根本就逃不出去,等那白衣公子彻底落败,就是她被辱之时。
这时候。
许夜吃完最后一口鱼肉,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肚子。
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转身,看向已经被六人逼入角落,无法逃脱的翁白瓮。
屋外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许夜身上。
不少人脸上露出惑色。
这个看似漫不经心的年轻人要做什么?
正当众人疑惑不已时,只见这年轻人扫了一眼那满身鲜血的翁白瓮。
这白衣公子虽说有些自大,但适才也算是吸引力这六人的目光,相当于间接性的帮助了自己,许夜自然不会让其就这么被这六个狂妄之徒给杀死,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开口:
“都别打了,扰了我吃饭的兴致。”
那六哥壮汉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年轻人简直不知死活。
那体型庞大的汉子,笑声更是如同响锣,震的客栈的房子都微微发颤:
“哈哈哈...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叫我们停就停,你以为你是落霞宗那群杀人不眨眼的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