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这说不起来就不起来,反正孩子有婆婆带呢。
早饭、热水婆婆也给烧了,她起来也没啥事。
两个小娃娃吃完自己的,还要一个给娘亲端粥,一个娘亲送包子、鸡蛋饼和小菜。
钟宁就这么靠在床边吃,一口包子一口粥:
“这么好的日子给我十两银子我都不换!”
【就是这么豪气!】
“娘,脏脏。”季媛指的是钟宁还没洗脸刷牙就先吃东西了。
钟宁“哼哼”一声:“娘这么脏,还要不要娘亲亲啊?”
季媛纠结着一张小脸,半天憋出个“要”字来。
季母进来和钟宁商量着:
“今天陈老爷子来,咱还是和他说一声,这课暂时先停了吧。
天寒地冻的,我看外面路上都结冰了,他年纪也大了,老人家天天来来回回的,摔着怎么办?
天冷了,估摸着白夫人那身子骨也难受,老爷子不容易啊!”
钟宁赞成:“行啊。”
季谦却皱起了小眉头,钟宁见状问他:
“可是还想接着学习?”
季谦立马点头,钟宁心想【这就是小学霸的自我修养吗?孩子学习劲头大,也不能打击了。】
“这样吧,以后你起来去陈爷爷家好不好?谦儿怕不怕累?”
“不怕!谦儿不怕!”季谦拳头握得紧紧的,十分坚毅。
季媛眼圈都红了,还是跟着哥哥说:
“媛媛也去。”
钟宁好笑又无奈:
“成,那娘送你们去吧。”
季母看她:“你能做到吗?还是我送吧。”
钟宁立马抬头挺胸:
“你可不能看不起人,我还能不如两个小娃娃吗?”
再说了这事也不能全由季母来干,陈老年纪大,季母也不小啊,这个岁数真摔着还不知道要养多久,就怕出更严重的事情。
钟宁还是很有良心的。
季母:“难说。还有,你看咱是不是再给小尘寄床被子,做件厚袄子?”
钟宁瞪大眼睛:“还寄啊?他那被子绝对够了,都拿出来盖,人都快成豌豆公主了。”
“啥公主?”季母听不明白。
“没什么,总之被子不用寄了,至于这袄子……”钟宁又看了眼穿成两个球球的崽儿:
“娘能不能从外头买些鹅毛回来?要那种细的绒毛,硬的不要。”
“鹅毛?那玩意哪用得着买,市场那边直接就能捡着,要那个干嘛?”
“总之您就多弄点回来,我有用处呢!”
钟宁倒是想直接给季尘做两件毛皮袄子,像两个娃娃一样。
但一个读书人穿成那样太奇怪了,所以她想着给弄两件“羽绒服”,就是把长袍里的棉花换成鹅毛。
不过这狐裘、鹤氅、围脖啥的,她倒是可以给自己安排安排。
至于什么“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钟宁在心里“阿弥陀佛”了一声【虽然但是,时代不一样啊!原谅我一下吧。】
——
滴水成冰的日子里,县学的学子们也十分不好过。
他们可没有什么天冷就能偷会儿懒的待遇,还是那样,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且为了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发挥到极致,偌大的学堂里连个炉火都没有,门窗还都是开着的,硬是把磨砺自我发挥到了极致。
徐不言读书的声音都有些抖,果然为了好看穿少些就是个错误!
再看前面的季尘,明明穿的也不算多,可人家愣是坐着半天没挪一下身形。
中午一下学,学子们跑的飞快,都急着去抢饭吃。
没办法,这天去的晚一点,那饭菜都冰牙。
徐不言拉着两个好兄弟:
“咱就别去食堂那吃了,我请你们吃古董羹。”
季尘:“没有那个时间。”
林盛也道:“就快要考试了,还是多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吧。”
只剩下半个月了,林盛难掩焦虑。
徐不言忙道:
“不用外出!食材我夫人都叫人给我准备好了,昨天中午送来的。
有牛肉有羊肉、猪肉,还有各种青菜,这吃好了才有精力念书不是。”
林盛闻言又把目光放到季尘身上,他如今完全跟着季尘的节奏来。
就连念书也是要到季尘屋里学,季尘什么时候睡觉,他也什么时候回去睡。
他可以放弃第一,可是第二他不想丢。
“那就吃吧。”
季尘一点头,两个人同时露出笑来,都还是想要“忙里偷闲”的。
没办法,这两个月学的太苦了!
冬天吃古董羹,自然要吃辣一点,热热身子。
徐不言把锅子支起来,等水烧开就往里面放牛油、辣椒、豆瓣酱、各种香料,还有葱、姜、冰糖。
这好些东西一放进去味儿立马就起来了,霸道得很。
那些刚刚才吃完午饭的同窗们闻见,一个两个口水在嘴巴里直冒,颇有些吃了和没吃一样的感觉。
这也太馋人了!
师长们也馋,所以一个两个约着出去吃,反正他们也不用参加年末测验。
徐不言率先往锅里涮肉片,古董羹之所以叫这名,是因为食物投入沸水时会发出咕咚”的声音,这肉片薄如蝉翼,下去搅和两下就能拿出来蘸着调好的料汁吃了。
徐不言大口吞下,一边“斯哈”,一边直说“好吃,真好吃!”
林盛也吞了吞口水,紧跟着吃了一大口肉,因为吃的急还呛着了,咳个不停。
季尘给他递了杯温水,他赶忙接过。
再看季尘吃的那般慢条斯理,优雅端正,林盛脸通红,也慢慢吃起来。
这一顿吃下来,三个人吃的都很满足。
徐不言用帕子擦了嘴,感叹:
“还是我夫人心疼我啊?知道我如今备考辛苦了,特意嘱咐人给我多准备些好吃的!
我这次一定要考好,让夫人和女儿以我为荣!”
徐不言的夫人前段时间生了,是个千金。
徐不言的亲爹对此不甚满意,都没出面见过这个孙女儿。
徐不言才不管他,现在每天把女儿挂嘴边,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
林盛偷偷戳了戳徐不言,又看了眼旁边的季尘,怕他听了徐不言的秀恩爱之言,心情不好。
徐不言:“你别想太多,在季兄心里嫂子才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是吧,季兄?”
季尘没应他,起身:
“吃锅子身上都是味道,我去换身衣服,夫人才寄来的。”
“呦呦~”
林盛:……行吧,难受的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