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出大事了!”
春桃抱着一摞刚晒好的帕子冲进屋,差点被门槛绊倒。我正趴在桌上研究一本菜谱,闻言头也不抬:“能有什么大事?难道厨房又把糖醋排骨做成了黑暗料理?”
“比那严重多了!”春桃把帕子往桌上一扔,气喘吁吁地说,“刚才我去前院送东西,听见管家跟账房先生说,宫里的史官老爷们正在整理文书,好像……好像要把您的事记进史册里!”
“噗——”我一口茶水喷在菜谱上,“记我?记我什么?记我上次在宫宴上把点心盘扣在柳如烟头上?还是记我用‘茅房玉佩’怼翻继母?”
“好像……是说您‘言行不端,有失闺秀体统’,要记在《列女传》的‘反面教材’里!”春桃急得直跺脚,“小姐,这要是真记进去了,您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我捏着菜谱的手指一紧,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我平时“发疯”惯了,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要真被记进史册当反面教材,那可就太离谱了!以后子孙后代翻开史书,看到“苏桃,作精界的扛把子”,我这脸往哪儿搁?
“走!去宫里找太后娘娘!”我蹭地站起来,把菜谱往桌上一扔,“我倒要问问,哪个不长眼的史官想搞我!”
春桃赶紧跟上:“小姐,您慢点!帷帽还没戴呢!”
一路风风火火赶到皇宫,太后正在御花园的凉亭里逗鸟。见了我,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桃丫头来了?快过来,哀家刚让人做了冰镇荔枝膏,甜而不腻,你肯定喜欢!”
我顾不上吃点心,直接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救命啊!”
太后吓了一跳,赶紧让人扶我起来:“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我一屁股坐在太后旁边,把春桃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最后委屈巴巴地说:“娘娘,我就是嘴碎了点,爱说点实话,怎么就‘言行不端’了?那柳如烟她们背后嚼舌根的时候,怎么没见史官去记她们?”
太后听完,脸色沉了下来:“还有这事?哪个史官说的?”
旁边的李嬷嬷赶紧上前:“回太后,好像是翰林院的编修吴大人,他负责修订《闺范实录》,前几日还跟礼部的人抱怨,说永宁侯府的苏大小姐‘行事乖张,有违礼教’,该记下来警示后人。”
“警示后人?”太后一拍桌子,鸟笼子都晃了晃,“哀家看他是老糊涂了!桃丫头哪里‘乖张’了?比那些整天端着架子、假正经的贵女有趣多了!”
我赶紧点头:“对对对!娘娘您说得太对了!我这叫‘真性情’,是‘人间清醒’!”
“就是!”太后越说越气,“去!把那个吴编修给哀家叫来!哀家倒要问问,什么样的‘礼教’能把人憋成哑巴?桃丫头爱说爱笑,逗得哀家开心,这就是最大的‘功德’!”
李嬷嬷领命而去。我看着太后气呼呼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不少,拿起一块荔枝膏塞进嘴里:“还是娘娘疼我。不过……史官真能把我记进去吗?”
“放心!有哀家在,他敢!”太后拍着胸脯,“《闺范实录》?哀家看不如改成《搞笑大全》,专门记你这种有趣的丫头!”
我被逗得差点噎着,正想说什么,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抬头一看,萧策居然也来了,他穿着常服,手里拿着一卷文书,看见我时愣了一下,随即走了过来。
“皇祖母,苏桃。”萧策行礼。
太后看见他,气也消了一半:“策儿来了?正好,你给评评理,那个吴编修要把桃丫头记进史册当反面教材,你说气人不气人?”
萧策挑眉,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哦?苏桃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我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还不是因为我太优秀,遭人嫉妒!”
太后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萧策听完,沉吟片刻:“皇祖母,史官修史,本应客观公正。苏桃虽行事 unconventional(非传统的),但并无大错,反而……”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反而率真可爱,与那些矫揉造作之人不同。”
我:“……” 率真可爱?这词用在我身上,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太后却连连点头:“还是策儿会说话!就是‘率真可爱’!那个吴编修要是敢乱写,哀家就撤了他的职,让他回家抱孙子去!”
正说着,李嬷嬷带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来了。老臣看见太后,赶紧跪下:“臣吴明远参见太后娘娘,参见镇北王,参见……苏大小姐。”
他说到“苏大小姐”时,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眼神也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太后没让他起来,板着脸问:“吴编修,哀家问你,你要把苏桃记进《闺范实录》,可有此事?”
吴编修磕了个头:“回太后,臣职责所在。苏大小姐身为侯府嫡女,却言行不端,在公众场合躺平啃糕,还口出‘内卷要不得’等怪论,实乃有违闺阁礼法,臣认为应当……”
“够了!”太后打断他,“在你眼里,什么是‘闺阁礼法’?是像那些木头人一样,见了人就假笑,背地里勾心斗角?还是像桃丫头这样,有什么说什么,不藏着掖着?”
吴编修哑口无言,只能不停磕头:“太后息怒,臣……臣只是按规矩办事……”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太后哼了一声,“哀家看你这规矩,早就该改改了!桃丫头逗得哀家开心,让后宫多了不少笑声,这就是她的‘功德’!你要记,就记‘苏桃,永宁侯府嫡长女,性豁达,善说笑,为太后解颐’!”
“性豁达,善说笑,为太后解颐”?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太后这评语,简直是“搞笑女”的官方认证啊!
吴编修的脸涨得通红,显然是不愿意:“太后,这……这不合体例啊……”
“哀家说合就合!”太后拍了拍桌子,“怎么,你是觉得哀家说错了?”
吴编修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臣不敢!臣遵旨!”
“好了,没事就退下吧。”太后挥挥手,“以后少盯着人家小姑娘的闲事,多去看看民间疾苦,比什么都强!”
吴编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畅快极了,冲太后竖起大拇指:“娘娘,您太厉害了!一句话就把他怼趴下了!”
太后被我逗笑:“跟你学的!哀家现在觉得,你这‘发疯’的本事,还挺管用的!”
萧策在一旁轻笑出声,眼神温柔地看着我:“是很管用,能把史官都气个半死。”
我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跟太后撒娇:“娘娘,那我这‘性豁达,善说笑’的评语,真能记进史册啊?以后别人翻开史书,看到我,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逗比?”
“逗比是什么?”太后好奇地问。
“就是……就是特别有趣的人!”我赶紧解释。
太后点点头:“那正好!哀家就是要让后人知道,我大靖王朝有你这么个有趣的丫头,比那些死板的‘贤女’强多了!”
萧策在一旁接口:“何止强多了,简直是独一无二。”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暖暖的。有太后和萧策撑腰,我还怕什么史官?就算真被记进史册,那也是“史上最搞笑嫡女”,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从宫里出来,春桃简直是蹦着走的:“小姐,您太厉害了!连太后都帮您说话!以后看谁还敢说您坏话!”
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也不看看你家小姐我是谁!不过话说回来,‘性豁达,善说笑,为太后解颐’,这评语怎么听着像在说相声呢?”
“管他呢!”春桃笑得合不拢嘴,“反正不是反面教材就好!以后咱们出去,也能跟人吹嘘,说您被记进史册啦!”
我正笑着,突然看见萧策的马车停在宫门口。他掀开车帘,对我招手:“上车,本王送你回去。”
我挑眉:“哟,王爷今天这么好心?”
萧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柔。我耸耸肩,拉着春桃上了马车。
马车里空间不大,弥漫着萧策身上淡淡的墨香。我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忍不住问:“喂,刚才在宫里,你说我‘率真可爱’,是认真的?”
萧策转头看我,眼神深邃:“本王何时骗过你?”
“可是……”我犹豫着说,“我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还喜欢‘发疯’,你真的不觉得烦?”
萧策沉默了片刻,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而亲昵:“不烦。比起那些需要猜心思的人,你这样……很省心。”
我:“……” 省心?合着我在他眼里就是个不用费脑子的沙雕?
“不过,”萧策话锋一转,眼神温柔,“以后‘发疯’也要注意场合,别真让史官抓住把柄,知道吗?”
我看着他眼里的关切,心里一暖,点点头:“知道啦,我的‘专属投喂机器’兼‘史官防御系统’!”
萧策被我逗笑,摇摇头,没再说话。
马车缓缓行驶在回宫的路上,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我们身上。我靠在车壁上,看着萧策认真看文书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
被记进史册又怎么样?反正我苏桃,就是要做这大靖王朝最不一样的烟火!管他什么礼教规矩,只要活得开心,活得自在,就算被记成“搞笑女”,那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搞笑女!
至于那个吴编修?就让他回家抱着他的《闺范实录》哭去吧!本小姐的快乐,他懂个啥!
“春桃,”我突然说,“回去让厨房炖只鸡,再加个糖醋排骨!今天高兴,咱们加餐!”
“好嘞!”春桃笑着应下。
萧策从文书中抬起头,看着我:“又要加餐?你啊……”
“怎么?”我挑眉,“王爷想请我下馆子?”
萧策看着我亮晶晶的眼睛,无奈地笑了:“下次吧。先回去把你的‘史册评语’写进菜谱里,省得你以后忘了自己有多‘豁达’。”
“去你的!”我笑着捶了他一下,马车里响起一片欢声笑语。
看来,我这“沙雕作精”的名声,是真的要“名垂千古”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有太后和萧策在,就算被记进史册,我也要做最闪亮的那一个!这波操作,不服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