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易中海,贾张氏轻蔑地撇嘴:“之前易中海为何不为我们发声?如今出头,他岂敢得罪陈杨?像只缩头乌龟,他的承诺靠不住。”
秦京茹当然不希望棒梗和贾张氏回城,她们进城后她该怎么办?
已经和许哥约好一起去城里吃八大楼,要是贾张氏和棒梗回去了,她上哪去找八大楼?
“对,我觉得大妈说得对,不能这么轻易回去。”
秦京茹附和道,转向秦淮茹说:“许哥告诉我,易中海是个溜须拍马的人,现在整个院子都在议论他,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听见这话,秦淮茹愤怒地喊道:“闭嘴!”
“我、我……我是为你好,也为棒梗考虑。”
见姐姐不听劝,秦京茹转而对贾张氏说:“大妈,您看我姐根本就不听劝。”
贾张氏也想回去,但她不想就这样回去,陈杨的威胁还在耳边,一旦回去棒梗可能就被抓进局子。万一这是易中海设的圈套呢?
“不能就这么回去!”
贾张氏严肃地对秦淮茹说道:“无论如何,得等陈杨发话才能回去。”
“那你们就留在这里吧。”
秦淮茹掏出五毛钱递给贾张氏,“我现在只剩这些钱了,这是回去的路费,你要拿着,我就跑回家。以后别指望我养你们!厂里的活我不干了,房不住了,我就改嫁。您不是在乎孙子吗?我把小当和槐花带走,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听秦淮茹这么说,贾张氏急了,“别这样,你这个没良心的,就知道找男人是不是?怪不得易中海答应帮忙,原来是被你勾搭上了啊,秦淮茹,你太不要脸了!”
“喂,老太太,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姐跪了一上午才求得易中海帮忙的!”
秦京茹虽渴望去城中,却绝不容许他人损害秦淮茹的名声:“我虽瞧不上易中海,但你休要辱及我姐。我姐倾尽所有给你们,连吃饭都要借钱,若是我……我便不会管你!”
即便无借口进城也绝不找借口,但有人对秦淮茹恶意中伤,秦京茹绝不会坐视不理。
贾张氏深知理亏,却仍倔强不肯认错,冷哼一声闭口不言,依旧拦在门口,执意不许秦淮茹带走棒梗。
秦淮茹被贾张氏呵责得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显得十分难堪。
本欲发怒,转念却觉无奈。
已被贾张氏数落多次,难道还要斤斤计较?
就因她往自己身上泼污水?
这又算得了什么?
“婆婆,今日我前来,只为带棒梗回去,您就说一句,让还是不让!”
秦淮茹直视贾张氏,郑重说道:“若您不愿棒梗回去,大可随我去街道办事处立下字据,从此两不相干,我也绝不会占贾家丝毫便宜!”
“我再问一次,回不回家?”
此刻,贾张氏真有些慌了,觉得秦淮茹今日态度异于寻常,似乎是真的动了怒。
秦淮茹怎会不生气?
棒梗纵使顽劣至极,也是她骨肉至亲,秦淮茹再怒,又岂会与亲生儿子结仇?
平日里不管棒梗如何,该做的饭菜依旧会准备妥当。
然而如今见棒梗的生活环境,才明白贾张氏所谓的“疼爱”
实则失之偏颇。
“这……你为何这般着急?”
贾张氏意识到自己理亏,声音不禁低了几分。她转向秦淮茹,语气带着几分焦虑:\"别急,先听我说。我不就是怕棒梗回去挨陈杨欺负嘛。你也知道陈杨那性子,冷冰冰的,不通人情世故,要是真把他送派出所,那可怎么办?\"
秦淮茹沉默未语,贾张氏急忙补充:\"让我问问棒梗,看他愿不愿意回来。我在这儿待得挺好,村里孩子也喜欢跟他玩……\"
话音未落,躲在屋内的棒梗突然冲了出来。他奔跑时撞到了贾张氏,将她撞得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但棒梗全然不顾这些,他扑向秦淮茹,眼泪夺眶而出:\"娘,我想回家,奶奶做的饭难吃得要命,村里的孩子骗我去跳猪圈,我反抗他们,他们的父母就找我麻烦,我真的好想回家……娘,我要跟你走……\"说着,泣不成声。
棒梗许久未曾清洗的脸,被泪水冲刷下泥垢,混杂着脏污,逐渐变成了一张大花脸。
看着棒梗狼狈的模样,秦淮茹即便有心责备,此刻也动不了手了,一把拉起棒梗:\"走,先去洗干净!\"
至于贾张氏,秦淮茹觉得她已无需理会。她是自己的婆婆,不是亲娘,要么安分守己,要么自生自灭。
贾张氏回到家中,神气活现,仿佛能俯瞰一切。
看吧,陈杨不是扬言要把棒梗送去派出所吗?
如今我安然归来,你们倒是来试试看,谁敢让棒梗进局子!
贾张氏昂着头走路,却不知自己在院中婆娘们眼中成了鄙夷的对象。棒梗被她带走后,整个人憔悴许多,与先前判若两人,而她自己却胖了一圈,实在不符常理。
回到家中,她一改在外的趾高气扬,变得紧张兮兮,不断追问秦淮茹关于陈杨的事。“淮茹,他说放过我们是真的吗?要是骗我们回去,棒梗岂不受苦?”
秦淮茹不予理会,她自讨没趣后便不再搭话。
刚到家就想制造些矛盾彰显权威,看到小当和槐花白白胖胖的模样,贾张氏心生不满。“我们在乡下过得狼狈不堪,他们在家却如此富态,秦淮茹,你的工资都哪去了?是不是藏私房钱了?”
她阴杨怪气地质问秦淮茹:“你说工资都交给我了,孩子们怎么吃得好?你该不会有什么门路吧?”
秦淮茹含着泪水望向贾张氏,说道:“妈,如果您觉得我在外头做出什么对不起贾家的事,您就明说吧。咱们把家里的男人们都叫来评评理,看看是我秦淮茹品行不端,还是您对棒梗的照料有所欠缺。”
贾张氏被秦淮茹的话激起情绪,大声道:“我哪里做得不好了?棒梗不是一直由我照顾吗?”
然而,当她说到“不好”二字时,声音却轻得像蚊鸣。
她自己也意识到这样说有些心虚。
但这又能怪谁呢?若非陈杨的缘故,她和大孙子又怎会受这些苦?
秦淮茹此刻不想再多言,索性沉默下来,只专注地为棒梗烧热水洗澡,将他乱如狗啃的头发修剪整齐,让棒梗看起来稍微像个孩子。
“饿了吗?”
秦淮茹怜惜地看着棒梗,柔声说道:“我去给你做饭。”
贾张氏被忽视,忍不住开口:“还有我呢。”
秦淮茹不予理会,她清楚,即便贾张氏不说,她也不会漏掉给她的饭菜。
这只是贾张氏想要表现存在感的方式罢了。
从前,秦淮茹或许会与她争论,但如今,她已下定决心,不再与贾张氏纠缠。
何必多费口舌?实在不行就离开,她并非无依无靠之人,何至于饿肚子?
贾张氏休想继续掌控她。
秦淮茹暗暗发誓,一定要摆脱贾张氏的束缚。
下午,陈杨早已提前离岗。
留在办公室无事,便以找素材为借口外出,与宋沁蓉约会上午见。
原计划晚上同行,但陈杨需旁听会议,故改为下午。
陈杨行动便利,宋沁蓉亦然,因老爷子视宋沁蓉如亲女,她下午无课,离校无妨。
宋沁蓉对大杂院开大会之事充满好奇,她成长环境少有类似聚会,便不断追问详情。
陈杨寻得树荫处,边休息边向宋沁蓉讲述大会背景。
宋沁蓉专注倾听,虽担忧但未打断,直至陈杨说完。
“这是否有些小题大做?”
听完后,宋沁蓉对陈杨说:“棒梗尚是孩童,你这般对待他,邻居会怎么看?他们是旁观者,而你是管理层,民众难免偏向弱势群体,秦淮茹家难道不是弱势吗?”
陈杨回应:“确实如此,秦淮茹家未受责罚,正是因人们避嫌。他们自恃弱势,不知努力改善生活,反倒理直气壮,弱者不该受欺凌,但这并不意味着强者需退让。”
“可是……”
宋沁蓉欲言又止,难以准确表达心中所想。
若此事主角不是陈杨,宋沁蓉定会双手赞同,认为此举大快人心。可主角是陈杨,无论他如何行动,宋沁蓉总觉得会对他有所损害。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是不是怕这样对付他们家会让你的名声受损?”
陈杨紧握宋沁蓉的手,郑重其事地说:“别有这样的顾虑,他们家唯一该受责罚的是那个婆婆,也就是棒梗的奶奶。秦淮茹虽踏实肯干,但她因经历与环境,无依无靠,想找依靠,却从未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她完全可以撑起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