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笑着解释：“现在环境允许了，领导说既要做好本职工作，也要加强宣传，两者不可偏废。”
说完，他指向办公室外对章明楠说：“如果您不信，可以找个时间去轧钢厂看看，那里热火朝天，国家的发展由此可见一斑。”
“那我倒真想去瞧瞧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章明楠对陈杨的选择始终不满，总想找茬，但陈杨的话滴水不漏，让他无从指责。
当然，陈杨提及的新歌也让章明楠颇感兴趣。
陈杨才华横溢，若非如此，两人也不会成为忘年之交。至于酒量，不过是次要因素。
“讲讲你的新歌。”
章明楠说完，又叹了口气，“你呀，不该去轧钢厂。罢了，不说了，你们年轻人的思路我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很正常，陈杨也没打算让他说“信我准没错”
这种话。
一切顺其自然，未来如何，现在无法预料。
况且，那段历史陈杨也只能通过网络了解些许，很多都是空白，甚至有些是虚构的，不可全信，亲身体验才是关键。
随即，陈杨拿出歌稿递给章明楠，说：“这是我的作品，《国家》。”
《国家》？
这个主题很宏大。
章明楠接过歌词匆匆浏览几眼，便移不开目光。
“一玉口中国，一瓦顶成家；
都说国很大，其实一个家；
一心装满国，一手撑起家；
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
在世界的国，在天地的家；
有了强的国，才有富的家；
国的家住在心里，家的国以和矗立；
国是荣誉的毅力，家是幸福的洋溢；
国的每一寸土地，家的每一个足迹。”
国与家交织，铸就地球上的奇迹……
看完这些歌词，章明楠轻声念叨，脑海中已浮现出旋律，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
陈杨在一旁静静听着，内心默默为章明楠鼓掌。
果然是大音乐家！
这首曲子的旋律，只有陈杨一人知晓，可章明楠只看过歌词，便能哼出同样的曲调，哪怕有些微小差异，他也分辨不出。
许久，章明楠抬起头，满意地点头，对着陈杨竖起大拇指，真诚称赞：“棒极了！写得真好！家是最小的国，国是最大家庭……强国有你，家才更美。看来轧钢厂的经历让你感触很深。”
他拿起歌词，感慨万千：“这首歌定会流传四方！陈杨，你又写出了一首经典！”
“哪是什么歌，只是词罢了，曲子还得您来定夺。”
陈杨揉了揉手腕，苦笑对章明楠说：“我动动笔还可以，谱曲实在不敢当。”
“胡说，谁能保证自己不跑调？”
章明楠笑了笑，接着问：“这首歌我已经写好了，你不是说已经有了曲调吗？唱给我听听。”
“好。”
陈杨清了清嗓子，刚开口唱出第一句：“一玉口中国……”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歌声瞬间中断。
是谁啊？
这敲门声也太不合时宜了吧？
章明楠摇摇头，示意陈杨先坐下，随后说道：“请进。”
话音刚落，门轻轻推开，一位身穿白色长裙、脚踏凉鞋的长发女生走了进来。她扎着马尾，发夹点缀其间，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陈杨目光一扫，便移不开视线。
她身材修长，眉目清秀，衣着风格在那个年代显得格外前卫。不仅是外貌出众，还有一种书香气质，让人觉得十分吸引人。
显然，这正是陈杨欣赏的类型。
“章教授……啊？”
女生显然常来此地，进门时习惯性喊了一声，却发现屋内还有一个陌生男子。意识到打扰了，她有些拘谨：“章教授有访客，那我改日再来吧。”
“不必客气，进来坐吧。”
章明楠邀请道，“这是宋沁蓉，我的学生。原先是音乐系的，后来音乐系并入新成立的音乐学院，如今她在学院任教，和你一样刚毕业。”
章明楠正要继续介绍，却见陈杨已起身，主动伸出手，礼貌地说：“您好，我是陈杨，目前在第三轧钢厂任职，很高兴认识您。”
“哦？”
宋沁蓉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听闻过您的事迹，也拜读过您的作品，真是令人钦佩。”
“让您见笑了。”
陈杨谦逊地笑了笑。
陈杨带着笑意回应，随即向宋沁蓉发出了邀请：“其实我今天来拜访章教授，是为了我们轧钢厂的事。为了庆祝祖国成立十周年，我们特意创作了一首歌。只是我实在不懂作曲，所以想请章教授指点一二。”
“又在写新歌？”
宋沁蓉的关注点显然更偏向于新歌本身。
在她心中，这首歌曲似乎比其他事情更为重要：“不知能否有幸先听听你创作的部分？”
“这当然没问题。”
陈杨十分自信地回答，“不过目前还没完成谱曲，效果如何还不确定。”
“以你的才华，一定没问题。”
宋沁蓉拍拍胸脯说道，“我也是学习作曲的，或许能提供些帮助。”
章明楠：？？？？
为何此刻觉得格外多余？明明是来找我的，可现在却成了旁观者。宋沁蓉懂作曲，而我是授课之人，她的作品怎会胜过我的？
章明楠内心失落，但并未表露太多，毕竟他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这对年轻人聊得如此投入，想必互有好感，自己留在这里已然不合时宜，若再介入他们的对话，则更加不妥。
等到他们意识到这份疏离，自然会想起身边这位老朋友的。
陈杨开始演唱，宋沁蓉专注聆听，随着旋律推进，她眼中闪烁的光芒愈发明亮。
京城大学的优秀学生果然名不虚传，创作的歌词令人赞叹。
一曲终了，陈杨看向宋沁蓉，问道：“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宋沁蓉称赞道：“非常动听，早就听说你才华横溢，没想到如此出众。”
说完，她为陈杨鼓掌。
接着，陈杨提议：“那曲子呢？有兴趣为这首歌作曲吗？我们先试着合一下效果。”
“当然愿意！”
话音未落，宋沁蓉意识到不妥，连忙摇头：“抱歉抱歉，我不太适合，这首歌需要大师级作曲家来完成，你不是来找章教授的吗？他才是最佳人选。”
陈杨猛然记起此行目的：“确实，章教授的水平远超我们，不过我们可以先试着写出来，请他指点不足之处。”
意思是说，名师指导下的成果同样出色，虽然章明楠技艺非凡，但作为他的学生，他们也有能力完成初稿。
……
章明楠听后微微一笑，心想这忘年交行事莽撞，果然该受些教训。不过陈杨和宋沁蓉站在一起倒是般配，他也乐见其成。
陈杨的才华毋庸置疑，作为他的得意门生，宋沁蓉同样出色。在章明楠看来，只要宋沁蓉继续努力，未来若有机会出国深造，她的成就将不可估量，甚至有望超越他。
郎才女貌，他们堪称天作之合。
既然如此般配，章明楠自然不会反对从中助力。陈杨话音刚落，还未等宋沁蓉回应，他就主动开口：“陈杨说得没错，宋沁蓉同学，别妄自菲薄。你的技艺已炉火纯青，这首歌就由你负责谱曲，多与陈杨沟通，完成后拿给我看看即可。”
章明楠还特意叮嘱宋沁蓉：“这首歌是轧钢厂为国庆十周年准备的献礼之作，意义非凡，必须全力以赴，这对你而言也是个重要挑战。认真完成，这将是你的极大提升。”
“啊？”
宋沁蓉显然从未承担过如此重要的任务，听后既震惊又不知所措。
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刚毕业的我，合适吗？
为什么章教授安排我和陈杨合作，似乎另有深意？
“章教授，我恐怕不太适合吧？”
宋沁蓉面颊泛红，向章明楠坦言：“我从未做过这样的大事，意义重大，怕耽误进度……”
“没关系，陈杨的歌还没写完，你们正好一起探讨完善。”
章明楠满不在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