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注视得太久，久到对方都察觉到了异样。姜书苒转过身来，目光如利箭般穿透人群，直直落在我身上。随后迈着步子缓缓往这边走来。
她整个人的气场都比较慑人，眼神坚毅，周身萦绕着疏离的寒意。
让我下意识的攥紧了裴时川的手，裴时川下意识的向前一步阻隔开姜书苒的视线。
她见状脚步一顿，在裴时川的不远处停下微微颔首，瞥了一眼被裴时川藏在身后的我。
“抱歉，我没有恶意，你就是姜安宁，姜表妹吧。”
我听到叫我表妹，拉了拉裴时川的衣角抬头眨眼无声地跟他求证。
他几不可察地点点头，捏了捏我的掌心带着安抚地回应，这才转回头去看她，冷声道：
“我记得姜家跟纪家断绝关系了。而您…”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也与姜家断绝了往来。”
他话中“别多管闲事儿”的警告几乎呼之欲出。
姜书苒神色未变，只是周身气场又冷冽三分。
“确实如此。不过，”她目光下移，声音忽然柔和了些，“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姜表妹先看过来的，关于姜书妤的事情，我有所耳闻，很抱歉她做出那些失礼之举。”
她的话礼貌又客气，不卑不亢。
“既然姜表妹没有要事相谈，请恕我失陪。”
话音落得干净利落，又向裴时川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我好奇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
“不一样…”我小声嘀咕。
裴时川转过身，饶有兴致地挑眉，
“什么不一样？”
“唔…”
我歪头思考着，半天后说了句，“她身上没有讨厌的姜书妤味儿…”
“噗…”
裴时川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
“不是…”他另一只手又揪上我的脸颊，“你这小狐狸崽子。满脑子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形容词？”
我鼓着腮帮子伸手推他的手，他就顺势松开，碾了碾指间。
“不过你别说，形容的还挺贴切，她跟她那一大家子奇葩，是不大一样的。”
我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径自走向休息区。他也不恼，慢悠悠地跟过来，在我身旁坐下。
周边零散的几个宾客时不时会回望过来，有的裴时川认识就礼节性的轻微颔首示意，有的可能比较重要的人物，或者是长辈，他就不得不起身带着我一块儿过去寒暄几句，或者跟人打个招呼。
但大家都还算通情达理，并没有那种不知轻重，非要打探我身份的人。
裴时川对外都是统一口径，说我是秦家和裴家的侄女。
听到这个解释，大多数人只是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便识趣地转移话题，随口夸我几句便作罢。
可我听着，只觉得哪里都不对劲，“侄女”这个称呼却像根刺，悄然扎进我心里。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突然意识到什么…
在场的年轻女孩，似乎都是跟着直系亲属来的。
我，我是，“侄女。”
这个认知让我心头泛起一丝异样，说不清哪里不对，只觉得突然有什么以前自己都没有在意过的东西，生根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