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自有深谋远虑,何须你 心。\"肥油陈拍衣起身,\"速去见帮主罢,我还得去寻细雨。\"
待肥油陈来到石室前,守卫黑衣人禀报:\"细雨大人正在闭关。\"
\"偏偏此时......\"他正自踌躇,石门忽开。青衣女子飘然而出:\"何事?\"
\"恭喜修为精进。\"肥油陈瞧她气息浮动,不由拱手。
\"略有所得。\"细雨神色淡然。
\"帮主召见,怕是今夜便要入宫。\"
\"明白。\"
细雨折返室内更衣梳洗,待焕然一新方往韩浩居所。推门时,彩戏师正倚椅品茗,茶烟袅袅间一派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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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恕属下来迟。\"
细雨近前抱拳,青丝掠过铠甲。
韩浩袖袍一挥:\"无妨,时辰尚早。\"
示意她入座后,指尖轻叩案几:\"曹正淳来信催促,需提前入宫布防。\"
\"属下 随行!\"
彩戏师与细雨异口同声。
\"本就要带你们。\"韩浩起身时烛火摇晃,\"换夜行衣,一刻钟后出发。\"
他省略了部署细节——对付铁胆神侯本就不需机巧,唯实力而已。
....
一刻钟后。
彩戏师麻绳甩过宫墙,身影如被夜空吞噬;细雨踏瓦无痕,留下几片震颤的青瓦;韩浩黑袍翻涌,每一步都踏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御书房。\"韩浩捏住飘落的银杏叶,叶片破空划过太监们的帽缨,正落在曹正淳展开的密信上。
金銮殿内沉香浮动。
\"神君至矣!\"曹正淳抚掌大笑,珠帘在他身后叮咚作响,\"明日便是朱无视的末日。\"
御书房短暂会面后,他引着三人穿过密道,龙椅上的金漆在黑暗中依然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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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胆神侯抵达之时,便是取其性命之机。
韩浩略一颔首,环视金銮殿内陈设,对彩戏师与细雨道:\"各自寻隐蔽处休整,离天明尚早。\"
\"遵命,帮主。\"细雨与彩戏师齐声应道。
金銮殿乃皇宫第一大殿,登基大典将在此举行。云龙纹宝座高置殿首,六根蟠龙金柱巍然矗立。二人转瞬便隐入殿中暗处。
曹正淳向韩浩拱手:\"全仰仗神君了。只要诛杀铁胆神侯,任何条件咱家都应允。\"
韩浩目光微冷:\"曹督主安心,黑石自会了结。\"纵使没有承诺,他亦必要取神侯性命——既有任务悬赏,又有旧怨未消。
\"有神君此言,咱家便踏实了。\"曹正淳告退后匆匆离去。
大殿陷入死寂。
翌日拂晓,护龙山庄。
\"皇上该用膳了。\"侍女轻声侍奉铁胆神侯梳洗。
神侯用过早膳,信步至庭院。凉亭中传来素心与成是非的谈笑。
\"娘看这个!\"成是非掏出骰子,\"您随便说点数,我都能掷出来。\"
素心慈爱笑道:\"我儿最是机灵。\"
\"这般高兴?\"铁胆神侯含笑走近,为素心披上薄衾,\"晨露寒重,当心着凉。\"
素心拢紧披风,眼中柔情更甚。
\"成是非,多陪你娘说说话。\"神侯叮嘱道。
\"包在我身上!\"年轻人拍胸保证。
与妻儿闲叙片刻,铁胆神侯转往议事厅。上官海棠早已恭候多时。
\"皇上。\"她立即行礼。
\"免礼。\"神侯挥袖入座。今日正是他登基之日。
铁胆神侯沉思片刻,对上官海棠说道:\"让膳房准备些滋补的膳食给素心送去,她需要调养身子。\"
\"微臣领命。\"上官海棠恭敬应答。
\"东厂和西厂近况如何?\"铁胆神侯继续询问。
\"此事由天涯负责。\"上官海棠回答。
铁胆神侯微微颔首:\"传他过来。\"
上官海棠随即命侍卫去请段天涯。不多时,段天涯来到殿前,单膝跪地行礼:\"臣参见陛下。\"
\"平身。\"铁胆神侯端坐于龙椅之上,\"今日是朕登基之日,东厂西厂可有异动?\"
\"回禀陛下,微臣已派重兵把守两厂,意图作乱者皆已伏诛。曹正淳身边仅余二三十人,不足为患。\"段天涯详细禀报。
铁胆神侯满意地点头:\"做得不错。只要那条阉狗安分守己便可。\"
\"陛下放心,登基大典时臣将率重兵护卫,确保万无一失。\"段天涯郑重承诺。
铁胆神侯朗声大笑:\"朕苦等多年,终得今日!\"
\"陛下天命所归,荣登九五乃众望所归。\"两人齐声道。
铁胆神侯欣慰地看着他们。多年的谋划虽因素心之事稍有提前,却也未尝不是好事。
\"下去准备吧。\"铁胆神侯挥手示意。
二人刚退下不久,上官海棠便匆匆折返:\"陛下,宫中有位公公求见。\"
铁胆神侯冷笑:\"看来是撑不住了。带他进来。\"
一名身着红袍的太监躬身入内,伏地高呼:\"奴才叩见皇上! 万 !\"
铁胆神侯开怀大笑:\"起来说话。那人派你来所为何事?\"
\"回皇上,小皇帝愿行禅让之礼,特请皇上移驾金銮殿。\"太监答道。
铁胆神侯龙颜大悦:\"很好。回去告诉他,若敢坏了朕的登基大典,决不轻饶!\"
待太监退下,铁胆神侯对上官海棠下令:\"取朕的龙袍来!\"
龙袍工序繁琐,并非临时赶制,而是早已秘密备好,只待铁胆神侯登基之时启用。
上官海棠领着十余名宫女步入殿内,众人抬着檀木衣架,架上悬着金光灿灿的龙袍。
\"为朕更衣。\"铁胆神侯沉声道。
登基专用的龙袍配饰繁复,需众人协助方能穿戴妥当。宫女们忙碌多时,终将十二章纹冕服披挂齐整。另有九旒冕冠垂珠四十五颗,暗合九五之数,铁胆神侯亲手将其戴于头顶。
\"陛下,臣请率军护驾以防不测。\"上官海棠进言。
铁胆神侯捻着旒珠道:\"十大将军麾下皆非心腹,不若调天罡地煞百零八卫随行。金銮殿内,精兵胜于雄师。\"
\"臣即刻安排。\"
上官海棠会意退出,速寻归海一刀调集人手。待百零八卫齐至,铁胆神侯登龙辇,仪仗浩荡向皇城进发。
金銮殿丹墀前,曹正淳率众太监恭候多时。见銮驾临近,疾步上前行礼:\" ,吉时已备。\"
铁胆神侯冷眼斜睨:\"曹阉狗,如今摇尾乞怜,早前骨气安在?\"
\"奴才昔日昏聩,不识真龙。\"曹正淳俯首贴耳,\"乞望圣上开恩。\"
铁胆神侯不再多言,拂袖直入金殿。只见少年天子端坐龙椅,面若寒霜。
\"朱普照,见朕为何不跪?\"
龙椅之上骤然传来清越之音:\"朕受命于天,岂跪乱臣贼子!\"天子怒目而视,似有倚仗。
铁胆神侯嗤笑:\"看来你尚不知死期将至。念在同宗血脉...\"
\"曹正淳!\"天子拍案而起,\"诛此逆贼!\"
\"老奴领旨。\"曹正淳直腰展袖,眼底精光爆射,\"神侯,今日既论胜负,亦决生死。\"
\"阉奴也配?\"铁胆神侯袍袖鼓荡,罡风骤起。
铁胆神侯凝视着步步逼近的曹正淳,眼中寒光闪烁:\"既然你执意寻死,朕便成全你!待你了结后,再去收拾那普照小儿!\"
他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迫人威势。归海一刀率领百余天罡地煞精锐严阵以待,宫外更有十大将军重兵围困,整座皇城已成铁桶之势。
曹正淳止步于五步之外,阴恻恻道:\"咱家候这一日多时了。\"
\"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天高地厚!\"铁胆神侯猛然双掌齐推,浑厚内力化作滚滚浪潮,排山倒海般压向曹正淳。
曹正淳不敢怠慢,当即运转天罡童子功相抗。两股绝世内力轰然相撞,震得金銮殿梁柱颤动,气浪掀翻周遭侍从。
归海一刀正欲拔刀相助,铁胆神侯厉声喝止:\"退下!朕要亲手了结这阉狗!\"
殿中两道身影快若闪电,拳掌交击间迸发出刺目光华。寻常武者莫说看清招式,便是站近些都要被余波震伤。
\"阉狗,往日朕顾全大局未动真格,你当真以为能与朕抗衡?\"铁胆神侯骤发一掌,震得曹正淳连退数步。
交锋数十回合后,曹正淳额头渗出冷汗。他惊觉虽同属宗师之境,对方内力却如渊似海,自己苦修五十载的天罡童子功竟处处受制。
\"天罡护体!\"曹正淳仓促撑起气罩,却见铁胆神侯冷笑:\"雕虫小技!\"
只见神侯掌心陡然生出漩涡般的吸力,那护体气罩竟如冰雪消融。曹正淳尚未回神,整个人已被扯至敌前。
生死关头,曹正淳咬牙迎掌相抗。双掌相接的刹那,整座大殿为之一震。
烈焰般的内力贯入身躯,令曹正淳气血翻涌。
他强压伤势,厉声喝道:\"神君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曹正淳心知若韩浩再不现身,必将命丧铁胆神侯掌下。
\"黑石那小子也在此处?\"
铁胆神侯闻言非但不惊,反而眼中闪过兴奋之色:\"来得正好,今日便送你们同赴黄泉!\"
话音未落,黑袍翻飞间,韩浩自金銮殿顶飘然而落。先前他藏身梁上,冷眼旁观这场厮杀。大宗师境界返璞归真,饶是铁胆神侯也未能察觉其存在。
随他现身的还有彩衣斑斓的连绳,以及手持辟水剑的细雨。
\"陛下,这些人交给微臣料理。\"
见黑石众人现身,归海一刀当即跃出,截住彩戏师去路。
\"娃娃,老夫劝你莫要送死。\"
连绳怪笑着将双手拢在袖中,全然不将归海一刀放在眼里。后者怒喝一声,霸刀挟着凌厉罡风斩出。霎时间金铁交鸣,火星四溅,炽烈火焰将周遭空气都炙烤得扭曲起来。
归海一刀刀法霸道绝伦,地面被劈出蛛网般的裂痕。奈何连绳身法诡谲,双刀燃着幽蓝火苗,每每在对手身上留下焦灼伤痕。这反倒激起归海一刀凶性,刀势愈发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