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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伯那声撕心裂肺的“不——!!!”在巨大的溶洞中炸开,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带着无边的怨毒与疯狂。苦心经营的血祭大阵被生生撕裂,化龙髓紫黑光芒剧烈闪烁,濒临崩溃,他扭曲的面容瞬间被更深的邪戾覆盖。
“蝼蚁!坏我神位,夺我造化!我要你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河伯咆哮着,身上那件由龙君金鳞缀成的华贵长袍猛地鼓胀,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那不是纯粹的龙威,而是混杂着浓郁血腥、滔天怨念与某种古老邪异力量的紫黑色洪流。他猛地抬手,五指成爪,并非抓向近在咫尺的张青鸾,而是狠狠拍向祭台中心那枚不稳定跳动的化龙髓!
“不好!他要强行吞噬,引邪入体!”柳七冰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水晶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瞬间看穿河伯的意图。
轰——!
河伯的手掌狠狠印在化龙髓上!那枚邪异的紫黑色晶体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狂暴的、污秽的能量洪流瞬间倒灌入河伯体内!
“呃啊——!!!”
河伯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他高大的身躯剧烈膨胀、扭曲!裸露在外的皮肤寸寸皲裂,紫黑色的血管如同活物般虬结凸起,爬满全身。右半边身体肉眼可见地发生畸变,手臂猛地粗壮拉长,覆盖上暗沉带血的鳞片,五指化为狰狞的利爪,指甲弯曲如钩,闪烁着金属寒光;而左半边身体却如同被抽干了精血,皮肤迅速干瘪、灰败,甚至开始腐烂,露出森森白骨,散发出浓烈的死气!一颗浑浊的眼珠从腐烂的眼眶中暴突出来,闪烁着怨毒的红光。头顶镶嵌黑珍珠的冠冕早已崩碎,取而代之的是右额角顶出一根扭曲、短促的黑色犄角。此刻的河伯,已彻底沦为半龙半腐尸的恐怖魔物!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欲的邪气如同实质的风暴,以他为中心席卷开来!
“吼——!”挣脱枷锁的龙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金色龙躯奋力挣扎,想要腾空而起。然而,那九根断裂的青铜锁链虽已崩碎,但锁链贯穿处留下的巨大伤口却如同九道狰狞的血泉,暗金色的龙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融入祭台血光!更可怕的是,它黯淡的龙魂在强行爆发挣脱束缚后,如同风中残烛,光芒急剧明灭,庞大的身躯剧烈摇晃,竟有溃散之象!强行抽取本源的伤害,加上最后的爆发,几乎耗尽了它残存的神魂根基!
“龙君!”老萨满须发皆张,眼中满是焦急与痛惜。撼动祭台的地脉之力尚未完全平息,他猛地拔出兽骨法杖,法杖顶端的五彩宝石光芒暴涨,几乎要燃烧起来!
“柳七!锁魂定魄!老朽为他争一线生机!”老萨满头也不回地狂吼,声音苍凉而决绝。
“交给我!”柳七应声而动,身形快如鬼魅,早已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漆黑针匣。他屈指连弹,七道细若牛毛、却闪烁着幽蓝寒芒的金针如同活物般激射而出,目标直指龙君头颅七处隐晦的窍穴——那是固魂锁魄的鬼医秘术,凶险万分!金针破空,带着刺骨的寒意,精准无比地刺入龙魂动荡的节点!龙君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溃散的魂光似乎被强行钉住,但痛苦的低吼却更加沉闷压抑。
与此同时,老萨满猛地将兽骨法杖重重顿在脚下船板,发出沉闷如鼓的巨响!他深吸一口气,浑浊的双眼骤然变得清明,仿佛燃烧着古老的火焰。他开始用一种极其苍凉、悠远、带着大地回响的语调吟唱起无人能懂的战歌,佝偻的身躯不再佝偻,反而挺得笔直,带着一种献祭般的悲壮。他枯瘦的双手以一种玄奥而狂野的轨迹急速舞动,每一次挥舞,都带起点点从兽骨法杖顶端宝石上剥落的五彩光屑。光屑并未消散,而是随着他急速踏动的、仿佛丈量山河大地的沉重舞步,在布满骸骨和污血的船板上,勾勒出一个散发着原始、厚重、安抚气息的巨大图腾!
**“镇魂安灵!祖灵佑我!山川地脉,听吾号令——定!”**
随着老萨满最后一声嘶哑的呐喊,他猛地将法杖插入图腾中心!一股磅礴、苍茫、带着大地脉动与无数祖灵低语般安抚意念的土黄色光柱,轰然从图腾中爆发,逆冲而上,如同一只无形的、温柔却无比坚定的大手,稳稳托向摇摇欲坠的龙魂!光柱温柔地包裹住龙君庞大的身躯,与柳七那七根锁魂金针的幽蓝寒芒交织在一起,强行稳住了那即将溃散的黯淡龙魂!
“吼……”龙君痛苦的低吼中,终于带上了一丝微弱的、如释重负的喘息,巨大的龙目感激地瞥了一眼下方船上的老萨满和柳七。
然而,这短暂的喘息,却是张青鸾用命换来的间隙!
就在老萨满和柳七全力施救龙君的刹那,完成魔化、力量暴涨却理智尽失的河伯(或者说半龙魔物)那唯一还保留着怨毒神智的腐烂左眼,死死锁定了祭台边缘那个渺小的人影——坏了他根基的张青鸾!
“死——!”
伴随着非人的嘶吼,那覆盖着污血鳞片、巨大如磨盘的狰狞龙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和浓烈的腥风,遮天蔽日般朝着立足未稳的张青鸾狠狠拍下!速度之快,威势之猛,远超她所能反应的极限!爪未至,那恐怖的劲风已将张青鸾单薄的靛蓝布袍吹得紧贴身躯,几乎窒息!
“青鸾!”陈玄策目眦欲裂,怀抱的古朴长剑瞬间出鞘半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森然剑意冲天而起,直刺魔爪!金灵儿尖叫着,【狰瞳】罗盘金光狂闪,试图干扰那魔物的邪念!
但,太慢了!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青鸾胸前紧贴的桃木剑鞘,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翠绿光芒!那光芒柔和却坚韧无比,带着一种初生朝阳般的蓬勃生机,瞬间将她笼罩!同时,她体内那缕因血腥怨气而躁动的新生帝血,仿佛被这纯粹的生命之力彻底点燃!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化作一道炽热的洪流,疯狂涌入她紧握在手中的龙君金鳞!
嗡——!!!
染血的金鳞再次爆发出璀璨金光!但这金光之中,竟隐隐透出一丝微不可察、却威严浩瀚的紫意!那是帝血与龙君本源气息交融的异象!
“昂——!”
一声微弱却清晰无比、带着不屈抗争意志的龙吟,并非来自濒死的龙君,而是从张青鸾手中的金鳞内发出!金光凝聚,竟在她身前瞬间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布满细微裂痕的金色龙鳞虚影!虚影不大,却带着纯正的龙威与一股新生的、坚韧的守护意志!
轰咔——!!!
魔化的龙爪狠狠拍在金色龙鳞虚影之上!
刺耳的金铁交鸣与能量爆裂声响彻溶洞!金光剧烈闪烁,虚影上的裂痕瞬间扩大,几乎崩溃!但,它终究是挡住了这必杀的一爪!
张青鸾如遭重锤,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抛飞出去,鲜血从嘴角溢出,握着金鳞的右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但她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一种在生死边缘被彻底激发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倔强与冷静!桃木剑鞘传来的脉动从未如此清晰,如同第二颗心脏,与她体内那缕燃烧的帝血共鸣。
“林九渊!!”半空中的张青鸾厉声呼喊,将手中那枚染着自己和龙君鲜血、光芒明灭不定的金鳞,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下方船头那道始终如定海神针般的身影掷去!
时机,就在此刻!
船头,林九渊一直未动。他手中的桃木手杖,那根看似寻常、油亮温润的手杖,此刻正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无尽岁月红尘的气息。杖身之上,无数细微到肉眼难辨的纹路如同活了过来,隐约可见炊烟袅袅、市井喧嚣、万家灯火的虚影流转。
当张青鸾的金鳞破空飞来,当河伯魔物因一击受阻而发出暴怒的嘶吼,当龙君在老萨满和柳七的竭力护持下勉强维持魂体不散——
林九渊动了。
他没有看飞来的金鳞,只是将手中那根承载了万家炊烟、人间百态的桃木手杖,朝着前方那半龙半尸的恐怖魔物,朝着那摇摇欲坠的骸骨祭台,朝着那汹涌翻滚的污秽血河,看似随意地,轻轻一点。
“尘世如炉,炊烟为引。万民愿力,化吾真形…”
低沉的声音,仿佛不是在念咒,而是在诉说一个亘古长存的道理。
嗡——!!!
整根桃木手杖骤然爆发出无法想象的璀璨光芒!那不是道法的清光,也不是神力的金辉,而是一种温暖的、厚重的、带着人间烟火气息的明黄光芒!光芒之中,桃木手杖的形态瞬间模糊、拉长、膨胀!
一声清越激昂、充满威严与慈悲的龙吟,响彻九幽,盖过了魔物的嘶吼,盖过了血河的咆哮!
光芒敛去。
只见一条鳞甲分明、矫健威严的巨龙虚影,横亘在昏暗的溶洞之中!这巨龙通体呈现温润的木质纹理,却又散发着金属般的坚韧光泽,周身缭绕着袅袅不绝、如同万家炊烟般的明黄气息!龙睛开合,神光湛然,带着俯瞰红尘、守护人间的无上意志!
**桃木化龙!以万民炊烟愿力为基,显化人间守护真灵!**
“吼——!”魔化的河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那源自邪术的疯狂本能驱使着他,腐烂的左臂挥出无数怨魂凝聚的黑色利箭,狰狞的龙爪则撕裂空间,带着污血邪力,狠狠抓向那烟龙!
烟龙毫无惧色,发出一声更加高亢的龙吟,庞大的木质龙躯灵动无比地一摆,周身缭绕的炊烟愿力瞬间凝聚成无数细密的金色符文,如同最坚韧的盾牌,将袭来的怨魂利箭尽数消融!同时,巨大的龙爪裹挟着万民祈愿的厚重之力,毫不退避地迎向魔物的污血龙爪!
轰隆隆——!!!
双爪交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如同万钧巨锤砸在朽木败革上的沉闷巨响!纯粹的人间愿力与污秽的邪魔之力激烈碰撞、湮灭!空间都为之扭曲震荡!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魔物河伯那污血覆盖的狰狞龙爪,竟在木质烟龙那蕴含着磅礴人间正气的龙爪下,生生崩断了数根爪指!紫黑色的污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呃啊——!”魔物发出痛苦的嚎叫,眼中红光大盛,腐烂的半身黑气翻腾,显然受了重创!
烟龙一击得手,毫不停留,龙尾带着万钧之势,卷起滔天的明黄愿力波涛,狠狠抽向那根基已被老萨满撼动、此刻又失去河伯主持的骸骨祭台!
轰——!!!!
本就摇摇欲坠的祭台,在烟龙这蕴含人间伟力的一击下,如同沙堡般轰然崩塌!堆积如山的惨白骸骨四散飞溅,祭台上刻画的邪异符文寸寸断裂、熄灭!那抽取龙髓的血色旋涡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彻底溃散!即将成型的化龙髓紫黑色光芒瞬间黯淡,化作一缕污秽的烟气,被烟龙周身的愿力净化一空!
束缚彻底消失!
“昂——!!!”祭台崩塌的中心,黄河龙君那庞大的金色龙躯终于挣脱了最后的桎梏,发出一声带着无尽痛苦却也饱含解脱与滔天怒火的龙吟!它奋力摆动伤痕累累的龙躯,想要腾空而起!
然而,异变再生!
就在龙君龙魂彻底脱离祭台束缚的瞬间,那勉强被柳七金针和老萨满巫舞定住的魂体,如同失去了最后支撑的琉璃,光芒骤然黯淡到极点,庞大的龙躯竟开始变得透明、虚化!点点金色的魂光,如同风中飘散的萤火,开始从它身上逸散!
“不!龙君!”老萨满失声惊呼,维持巫舞的身躯剧烈摇晃,口鼻溢血。柳七脸色煞白,操控七根锁魂金针的手指微微颤抖,针上的幽蓝光芒明灭不定,显然已到极限!
龙魂,终究到了油尽灯枯、即将彻底溃散的边缘!强行挣脱与邪术的侵蚀,耗尽了它最后的本源!
就在这绝望之际——
“归位!”
林九渊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他不知何时,已稳稳接住了张青鸾拼死掷来的那枚染血金鳞!他并指如剑,指尖一点凝聚到极致的精纯法力,带着一种指引本源的气息,狠狠点在那枚金鳞之上!
嗡——!
染血的金鳞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悲鸣与召唤之意!一道纯粹的金色光柱,如同跨越时空的桥梁,瞬间射出,精准地连接上龙君那即将溃散的庞大龙魂眉心!
“吼……!”
濒死的龙君龙魂猛地一震,黯淡的龙目中爆发出最后一点求生的本能光芒!它毫不犹豫地,庞大的龙魂顺着那道金色光桥,化作一道决绝的金色洪流,疯狂涌向那枚属于它自身的本源金鳞!
唰——!
金光收敛!
溶洞中那庞大如山峦的金色龙影彻底消失。
林九渊掌心,那枚原本边缘带着裂痕的暗金色鳞片,此刻变得光华流转,温润如玉,仿佛活了过来,静静地躺在那里。鳞片中心,隐隐可见一条微缩的、闭目沉睡的金龙虚影。龙君残魂,终于被成功收回了它的本源泣血金鳞之中,暂时保住了最后一点真灵不灭!
“龙君……”张青鸾捂着胸口,嘴角带血,看着林九渊掌心那枚温养着龙魂的金鳞,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即被更深的凝重取代。
因为,最大的威胁还未解除!
“我的…化龙髓…我的神位…吼——!!!”祭台废墟之上,遭受重创、又眼睁睁看着龙魂被收走的魔化河伯彻底陷入了疯狂!断爪处污血狂喷,腐烂的半身黑气汹涌,完好的龙爪和那颗暴突的腐烂眼珠死死锁定林九渊掌心的金鳞,还有悬浮在他头顶、威严守护的木质烟龙!
滔天的怨毒与邪力再次攀升!它猛地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一道混合着污血、腐毒、怨魂尖啸的紫黑色毁灭吐息,如同溃堤的污秽洪流,朝着林九渊、烟龙以及他掌心的金鳞,狂暴喷涌而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出滋滋白烟,空间仿佛都要被这极致的邪恶所融化!
这一击,蕴含了他被反噬的邪力、被夺造化的无尽怨恨、以及吞噬化龙髓残留的狂暴能量,威力远超之前!
烟龙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明黄的愿力光芒大盛,盘旋着将林九渊和金鳞护在中心,龙首高昂,准备硬撼这毁灭吐息!
就在这最终碰撞即将发生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隆——!!!
整个黑龙窟,不,是整个大地,都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比之前老萨满撼动祭台强烈十倍、百倍!仿佛地脉深处有太古巨兽在翻身!
溶洞穹顶,无数巨大的钟乳石柱如同暴雨般砸落!下方粘稠如墨的血河,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而在这天崩地裂般的剧震中,在溶洞最深处,在那崩塌的骸骨祭台后方,那被污血浸透、怨魂缠绕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漆黑岩壁,竟然在剧烈的震动中,如同腐朽的幕布般,大片大片地剥落、坍塌!
岩壁之后,露出的并非岩石,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非金非石、透着亘古苍凉与无上威严的材质!
坍塌的范围急速扩大,一幅震撼到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画面,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一面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碑!碑身古朴厚重,仿佛承载着整个大地的重量,上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却依旧散发着镇压山河、梳理水脉的浩瀚伟力!碑面之上,刻满了密密麻麻、如同龙蛇蜿蜒、又似星辰轨迹的古老文字!每一个文字,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神圣威严!
虽然大部分碑文被残留的污血和黑气覆盖,但在剧烈震动剥落的一角,两个硕大无比、笔力万钧的古篆,如同沉睡万古后骤然睁开的眼睛,清晰地烙印在翻腾的黄河浊浪虚影之中:
**“九”**
**“州”**!
一股源自上古、定鼎山河、泽被万民的磅礴帝气,如同沉眠的巨龙苏醒,轰然弥漫开来!瞬间冲散了溶洞中浓重的血腥与邪气,甚至让魔化河伯那狂暴喷出的毁灭吐息都为之一滞!
**帝禹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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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帝禹碑现世,无上帝气镇压邪氛!魔化河伯的毁灭吐息竟被碑文古篆散发的神光消融?林九渊的烟龙与帝碑气息产生神秘共鸣!张青鸾体内帝血剧烈沸腾,桃木剑鞘直指古碑!碑文不全,污血覆盖,真正的力量尚在沉睡?河伯在帝威下惊恐退缩,却引动更深的九幽魔气反扑!金灵儿【狰瞳】窥见碑文一角,惊现“锁龙井”秘闻?黑龙窟深处,大禹镇水之秘与黄河龙君命运交织!《尘世炊烟篇》:禹碑镇·魔踪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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