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宗的清玉峰,晨曦微露,柔和的阳光透过云雾,洒在错落有致的殿宇和茂密的灵植上,为它们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宛如梦幻中的仙境一般。
山峦间的云雾缓缓流动,仿佛是大地的呼吸,轻柔而舒缓,给这片宁静的世界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宸霄殿内,沈兰辞一袭白衣如雪,端坐在蒲团之上。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却又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冷冽。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仿佛每一滴汗水都承载着他身体内的痛苦。
沈兰辞的牙关紧咬,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正在与某种强大的力量进行着殊死搏斗。
原来,昨日他的心绪因为某些事情而产生了剧烈的波动,这让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体内竟然潜藏着蚀心蛊。
这只蛊虫是邪神在攻击时暗中种下的,如今正在他的体内肆虐,侵蚀着他的心血和生命力。此蛊极为诡异,会一点点侵蚀他的意志,将内心的欲望无限放大。
与此同时,掌门风清扬与执剑长老步何神情凝重地在密室内商议对策。风清扬手持浮尘,神色忧虑,缓缓说道:“这蚀心蛊并非寻常的蚀心蛊,而是加了一丝邪神之气极为棘手,稍有不慎,沈长老便会走火入魔。”
步何剑眉紧蹙,点头附和:“当务之急,一是要尽快探寻破解之法,二是需加强各地法阵的守护,绝不能让邪神本体突破封印。”
两人商讨许久,最终决定派时砚与天机阁嫡传弟子楚玄机一同执行各地法阵的修护任务。
时砚接到任务后,满心担忧,尤其是放不下凌月。他匆匆赶到凌月的住处,看着她满是担忧的面容,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月儿,我此次外出,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凌月抬起头,眼中写满关切:“大师兄,你在外一定要万事小心,早日归来。”时砚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背影坚定却又带着一丝不舍。
时砚离开后,凌月愈发觉得师父沈兰辞举止异常。以往沈兰辞总是那般清冷、沉稳,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冰山,如今却时常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压抑情绪。
凌月心中隐隐不安,经过一番仔细观察,终于确定师父是中了蛊毒。自那以后,她便主动承担起照顾沈兰辞的重任。
清玉峰宸霄殿内的青铜香炉正飘起袅袅香烟。沈兰辞如往常般盘膝坐在冰玉榻上,白衣胜雪,眉尖却凝着一层异于寻常的薄红。
他掌心按在膝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衣摆下的冰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滋生出蛛网状的裂纹——那是他刻意压制的冰灵根在蛊毒刺激下的失控。
\"师父,该用早膳了。\"凌月端着青瓷碗推门而入,碗中是木长青长老特制的安神粥,蒸腾的热气里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她甫一靠近,便察觉沈兰辞周身的气压低得惊人,往日如寒潭般清澈的眼瞳,此刻竟像是蒙了层化不开的雾,泛着反常的灼烫。
沈兰辞听见声音,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蚀心蛊在晨光中愈发躁动,像是有千万只细小的毒蚁在啃噬他的灵脉,更在识海里翻涌着层层叠叠的幻象——凌月的衣角、发间的银铃、说话时颤动的唇角,都被蛊毒催化成最致命的诱惑。
他喉间滚过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指尖掐入掌心,血腥味混着冷梅香在唇齿间蔓延,勉强扯回几分神志。
\"放、在桌上。\"他的声音比平日哑了几分,带着刻意压抑的颤抖。凌月却敏锐地发现,往日无论多疲惫都会亲自接过碗的师父,此刻连指尖都在回避她的触碰。
她心中一紧,伸手就要去探沈兰辞的脉象,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手腕时,被突然攥住了手腕。
沈兰辞的掌心冷得惊人,却又带着反常的灼烫,像是冰火在脉中交煎。凌月惊惶地抬头,只见沈兰辞眼尾泛红,平日里总是清冷淡漠的眉眼,此刻却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
他的指节几乎要陷入她的腕骨,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扣住了她的腰际,将她猛地拉近,鼻尖萦绕的冷梅香里,竟混进了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腥甜。
\"师、师父?\"凌月的声音带着颤抖,掌心的青瓷碗\"当啷\"落地,安神粥泼洒在冰面上,腾起一阵白烟。
沈兰辞的瞳孔骤然收缩,盯着她因为惊惶而泛红的眼角,喉结滚动,唇瓣几乎要贴上她的额头。
蚀心蛊在此时爆发出最强烈的侵蚀,他明明在心底千万次告诉自己这是徒弟,是需要守护的人,可识海里却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抓住她,吞噬她\"。
凌月被禁锢在他的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兰辞,清冷如霜的师尊此刻像是被野火焚身,指尖在她腰间无意识地收紧,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鬓角。
“师父,放……放开我......”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音,却在看见沈兰辞眼底翻涌的痛苦时,突然停了下来。
沈兰辞的指尖在触碰到她腰间的肌肤时,猛地颤抖了一下。那双向来握剑稳如磐石的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抚上她的脊背。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更能听见凌月急促的呼吸,理智与欲望在识海撕扯,冰灵根与蛊毒在脉中相撞,竟在他掌心下凝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走......”他突然哑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乎破碎的克制,“趁我还有力气......推开你.……”
凌月抬头,看见他额间滚落的汗珠在晨光中闪着碎钻般的光,眼尾红得几乎要滴血,却仍在拼命睁大双眼,像是要将那层迷雾驱散。
她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沈兰辞,那个永远站在云端的师尊,此刻正在她眼前一点点崩碎。
“我不走!”凌月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自己的掌心贴在他冰凉的后颈,“您说过,这是命里该有的劫数,那我就陪您一起渡!”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坚定得惊人。沈兰辞浑身一震,指尖在她发间停顿了一瞬,突然发出一声近乎痛苦的低吟,猛地将她推开。
冰玉榻在他失控的灵力下轰然碎裂,冰晶四溅。沈兰辞踉跄着后退,后背抵在凝着冰花的殿墙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望着凌月被冰晶划伤的手腕,眼底闪过剧痛与懊恼,指尖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冰面上绽开点点红梅。
“出去。”他别过脸,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颤抖,“我怕......怕伤了你。”
凌月从未见过他如此慌乱的模样,喉间像是被堵住了,只能默默退到殿外。
殿门合上的瞬间,她听见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灵力暴走的呼啸——那是沈兰辞在拼命压制蛊毒的反噬。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殿顶的琉璃瓦,在凌月脚边投下斑驳光影。她望着自己腕上的血痕,又想起沈兰辞眼底的挣扎,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