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喆点头道:“来了,多亏他送来的样字竹简,我才能继续温习。”
阿旦似乎有一丝担心,但并未过多表露,只是问道:“可有为难你?”
苏喆笑道:“怎么会,你也说了,之前他对我言辞不善,无非是担忧你罢了,现今误会已除,他当然不会再这般对我。”
阿旦摇头叹笑道:“不说实话,以二哥的性子,这十天半月他可不会对你客客气气。”
苏喆无所谓道:“那也无妨,我觉他已经很克制了。换做是我,一直出类拔萃才貌双全的胞弟,突然被个来路不明的人迷得忘乎所以,不去劈了这妖精我都对不起弟弟多年来喊的这声哥。”
阿旦忍俊不禁:“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油嘴滑舌。”
苏喆义正辞严道:“你也说了我们之间今后不必见外,我再跟你客气岂不是太见外了!”
阿旦便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指着他刚才放在桌上的药碗:“好,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客气,速将这碗药服了。”
苏喆大惊:“我都好了!还喝什么药!”
阿旦看他一眼,微笑道:“怎么,是想再逼我助你服药?”
提起服药,苏喆脸瞬间爆红,他可不想再被阿旦如此捉弄,二话不说端起碗仰头便喝,生怕这药碗再被阿旦拿了去。
还好这次药汤竟然清甜可口,苏喆喝完,放下碗道抹了抹嘴道:“你早说跟之前那药味道不同,便是十碗我也喝了。”
阿旦笑道:“这可是妲己小姐送来为你补气养血的,均是珍贵难得之物,你再想喝可也没有了。”
苏喆见阿旦提起妲己,便故作惊讶道:“妲己送来的?”
“不错,她对伤到你也十分内疚,再三请求我们一定收下这药,还约定伤后再来看望。”
苏喆挠着头道:“这也不能怪她,是我自己行事鲁莽。”
阿旦这时突然直视苏喆的眼睛,严肃道:“阿喆,其实我一直好奇,你与妲己小姐之前真的从未见过面么?”
苏喆被他看得心虚,回道:“当然没见过,像妲己这样天姿秀丽的美人,如果见过,怎么会不记得?”
阿旦疑惑道:“可我每每听你提起她时,用词随意,语气轻松,倒像是在说相识多年的老友。”
他继续直视苏喆道:“提起二哥时,可没有这种感觉。”
苏喆被他这一说,才注意到,自己提起妲己时,确实只是把她当书里的一个角色来看,由于印象熟悉,用词难免无拘无束,什么敬语谦词基本不太当回事。
但姬发等人,他接触时便是真实的人物,性格行事又与原作描写大相径庭,他自然而然将他们视作真人,谈论起来便带上了些许社交顾虑,遣词造句就没那么随便了。
想不到阿旦竟然能察觉到如此细微的差别,苏喆冷汗都快出来了,赶紧找借口道:“可能是妲己行事平易近人,与我这种山野乡民类似,所以自然而然有种亲近感。”
阿旦微微颔首,附和道:“确实如你所说。”
苏喆赶紧乘胜追击道:“你说我谈及姬发公子时,言语略显生疏,我也正要因此事与你商议。”
阿旦疑问道:“商议什么?”
苏喆一脸不好意思,绞着手指道:“适才姬发公子前来送还这些失物,我一时冲动,抢白了他几句。”
阿旦笑道:“我便说他绝不可能和和气气与你说话,你还帮他遮掩。”
苏喆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这几句话惹得他生气,他便说,我如今既已是你的命定之人,那便与他也同属家人,他今后要以兄长身份管教我。”
他望向阿旦道:“我听到这话,其实是内心欣喜,这说明他未将我视作外人。只是……”
阿旦微笑:“只是什么?”
苏喆为难道:“只是我虽然想与你一样唤他做二哥,又觉得此举太过唐突,所以想等你回来与你商议,如此称呼姬发公子是否合适。”
阿旦失笑道:“这有何好商议,即使他不认你这身份,你也可随我一起唤他做二哥。”
苏喆喜道:“是么,那下次再见时,我可要唤一声试试。”
阿旦忍不住笑道:“我只怕到时你叫他做二哥,他还会羞涩。”
苏喆故作凝重,沉声道:“到时候他若恼羞成怒对我动手,你可一定要阻拦。”
阿旦笑道:“理应如此,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你不与妲己小姐的信物再有牵连,其他事情,怕是也不会惹到他对你出手。”
这话一出,苏喆又头痛了。
原本他将话题转来转去,无非是想避开信物这茬,然而现在看来,终究还是要面对阿旦,解释信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