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阿旦基本是早出晚归,回来也带着一大堆书简批读,忙到连查苏喆课业都只是一带而过。
苏喆严重怀疑若不是为了防止坟主梦中入侵,阿旦可能都不会专门回来这房间休息。
在第四天晚上,学完方位五行时间数字之后,苏喆终于忍不住向阿旦询问他们是否有返回朝歌的计划。
阿旦从竹简堆中抬起头,皱眉笑道:“怪我,这几日太过忙乱,竟忘记与你通报如今的进展。”
苏喆赶紧解释:“通报不敢当,只是想知道大致时间,看有没有可能在出发之前先熟悉一下骑马。”
他叹了口气:“总觉得乘坐马车似乎有点拖累你们的行进速度。”
阿旦笑道:“依我之见,你目前行动,安全与稳妥才是重中之重,便是走得慢些也无所谓。”
苏喆急道:“若只是单跟着你,我当然也无所谓了。可现在是随着太子这队人马一起,若因我不会骑马影响大家速度,我内心总觉不安。”
阿旦微微颔首道:“确是我疏忽了,如此,这几日我需跟着爹爹整理祭祀前后冀州各处呈上来的卜辞,但二哥他们只是在周边体察民情,应是没什么要紧事,我明日便请他来,先行带你熟悉马匹,如何?”
苏喆连连答应,内心无比欢呼雀跃。
这是什么!这不就是体育课么!久违的户外活动啊!此时不好好出去撒欢儿,都对不起这阵子上的这么多课写得这么多作业!
阿旦见他一脸的兴高采烈,不由嘱咐道:“我未带戎装,明日你便先着我的骑射衣服,上马行动,也利落些。”
苏喆这时心都已经要飞到马场去了,阿旦说啥他都嗯嗯嗯好好好。
阿旦看着苏喆跟小孩儿一样欢天喜地的样子,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之后他似乎也被这份愉悦所感染,嘴角微微泛起一抹浅笑。
第二天,兴奋的苏喆起了个大早,结果竟然还是没瞅到阿旦什么时候出的门。
工作狂人的精力真是可怕。
然后他看到了阿旦留在床榻边的衣服,迫不及待地上身试穿。
结果直到姬发进门,还看到苏喆发也未束,衣衫不整地在绕腰带。
姬发怒道:“阿旦还催促我速来接你去学骑术,结果你这懒人竟然才刚起床?”
苏喆满头大汗,解释道:“我起来一个多时辰了!是这衣服太难穿了好么!正巧二哥来了,赶紧教我一下这腰带怎么绑才对,我试了半天了,绕住衣服便兜不住裤子。”
姬发震惊道:“你竟想让我侍候你穿衣?你不会穿,难道还不会叫下人来么!”
苏喆难为情道:“这下人来来去去都不固定,我一个都不认识,怎么好意思让他帮我穿衣服……”
姬发瞪大眼睛道:“使唤我你倒好意思了!?”
苏喆手里还提着裤子扯着腰带,一脸谄媚道:“怎么是使唤呢?您是二哥,是兄弟,兄弟之间帮穿个衣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听说将士们在上战场前,那都是要相互帮忙整理甲胄的。”
姬发气到无语,但被他二哥长二哥短叫得亲热,又抹不下脸直接走人,便怒气冲冲过来帮忙。
他一边帮苏喆整理衣服,一边讥讽道:“也不知阿旦到底着了什么道,竟然迷上你这种愚钝的人,衣服都不会穿!”
接着他看到了苏喆身上的衣服,惊道:“你将胫衣套在胳膊上作甚!你腿上穿的什么?!”
苏喆纳闷道:“什么,这不是护臂么?”
原来衣物中有两条带有绑带的布管,苏喆看了半天没搞明白是哪里用的,比了比胳膊,虽然有些长了但也可以套上,便将绑带系在一起,布管则一边胳膊一只地套在背上。
姬发一脸想笑但是又气到不行的表情,只不停催促:“脱了脱了,你看看你穿得都是什么!”
苏喆赶紧配合,让脱就脱让穿就穿,绝不拖延。
姬发虽然嘴里挖苦不停,但手倒也没闲着,一炷香的功夫便重新帮苏喆穿好服装。
苏喆整好腰带,正要道谢,姬发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道:“你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身形倒还结实。”
苏喆被拍得一个趔趄,龇牙咧嘴道:“感谢二哥夸奖,这骑射衣服,便真是这样穿么,我怎么觉得还是怪怪的。”
姬发道:“中原很少如此穿着,这是西岐北方戎狄那边传来的装束,因为穿着不雅,便只是在军中骑士中使用,普通人很少会着此服装。”
苏喆心道,那可不,要不是我自己拿中衣绑了个内裤衬裙,待会儿在马上风吹上衣,这屁股怕是要被看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