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陈宴的人终于带回来个好消息。
抓到那几名匪徒了。
可是一并带回来的并没有郑茜静。
叶绯霜心跳如擂鼓,难道郑茜静真的出事了,被抛尸了?
陈宴见她面色煞白,安抚道:“你先别急,听听他们怎么说。”
被叫来对质的福泰骂道:“你们几个蠢货,抓错人了!我真要被你们害死了!说,你们抓走的姑娘在哪里?”
络腮胡大汉鼻青脸肿,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哭丧着脸道:“被……被劫走了!”
叶绯霜气道:“被二次劫走了?什么人劫走的?”
“不知道啊,天儿太黑了,我们连对方的脸都没瞧见!”
“对方有多少人?”
“就一个。”络腮胡大汉悻悻地说。
原来,他们抓到郑茜静后,起了贪心,觉得和福泰要钱要少了。
于是他们想把人扣在手上,再和福泰谈谈,多讹点钱。
一位兄弟出主意:“这是位世家女,丢了以后郑家肯定会报官,官府就要找,说不定还要挨家挨户地搜呢!藏在城里不安全,不如咱们先把她带到山里去,找个山洞藏起来。”
络腮胡觉得言之有理,于是带着人质出了城。
那小娘们本来晕了,可是半路醒了过来,就开始嚷嚷救命,还真引来了人。
对方功夫很好,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人家的对手。挨了一顿揍,人质还丢了。
要不是他们溜得快,估计都要死那人手下了。
人质丢了,这下彻底没法交差了。别说讹钱,剩下的尾款都不敢收了,他们决定跑路。
谁知半路被一行黑衣人给捉了回来。
叶绯霜想,不算最糟糕的情况,起码没说郑茜静死了被抛尸了。
她压着狂跳的心和不断翻涌的火气,对这几名大汉说:“带我们去人丢了的地方!”
这次有了方向,她不能再坐着干等了。
一群人星夜出城,进了山。
“就这里了。”络腮胡说。
就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山间小路。
今日月亮很圆,惨白的月光洒下来,照得嶙峋的山石和树木的虬枝宛如重重鬼影。
不用陈宴吩咐,锦风已经命令手底下的人以此地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去找了。
不知道劫走郑茜静那人是什么身份,是路见不平的侠客,还是心怀不轨的匪徒。
也就无法探知对方的想法,不知道对方会往哪里逃窜。
月影的泪都快流汗了,只不断祈求着,希望她家姑娘福大命大,遇到的是好人而不是歹徒。
很快,锦风拿过来一片布料:“在一根树枝上挂着,看样子是从衣服上勾下来的。”
他们周围燃着不少火把,所以亮如白昼,陈宴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他作为生辰礼送给叶绯霜的那匹月华锦。
毕竟他亲自挑了许久,才选出这匹布料,印象非常深刻。
大红色,海棠纹。
月影惊呼起来:“是了,就是我们姑娘的衣服!”
她看向叶绯霜:“五姑娘,就是你送我们姑娘的那条裙子啊,你认得吧?”
叶绯霜下意识看了陈宴一眼,陈宴也正沉默地看着她。
火光很亮,他的瞳色却很深,让人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我记得。”叶绯霜问锦风,“从哪里找到的?”
锦风指了一个方向,叶绯霜立刻往那边去了。
他家公子却立在原地没动。
锦风忙问:“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事。”陈宴摇了摇头,“其实我猜到了会是这样。”
锦风:“?”
猜到什么?
陈宴跟着走到那棵树旁,月影正跪在地上恸哭。
她面前那块地方,石子和泥土上分布着星星点点的深色,仔细一看,是暗红色。
是血。
而且看这个分布,不是流的血,是喷的血。
“肯定是我家姑娘吐的血,她,她……”月影哭得嗓音沙哑,“她以前受过惊吓,吐过一次血,差点就没救回来。那时候还是在国公府,有御医和名医。现在在这深山野岭里,她下落不明,怎么办……”
一听月影这话,在场许多人都暗自唏嘘,那郑二姑娘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
宁浔又回到了花楼的房间里。
猩红的长绒地毯上,躺着他的“战利品”。
宁浔打量着傅湘语的五官。
然后很不满意地说:“实在一般,不是本公子喜欢的相貌。”
傅湘语当然不丑,鹅蛋脸,秀眉杏眼,琼鼻樱唇,是个清秀佳人。
但宁浔喜欢的是大美女,可以让他一眼惊艳的那种。
傅湘语这款,以前的他还有兴趣。但是现在的他万花丛中过,见太多了,腻了。
“但你是陈宴的未婚妻,冲着这重身份,本公子倒是可以勉强一睡。”
傅湘语刚醒来,就听到了这一句,宛如晴天霹雳。
胸前一凉,竟是衣衫已经被解开,宁浔的手探了进来!
她惶然瞪大眼,不停地摇头,无助的泪水从眼角流下,没入鬓发。
她想说话,但嘴巴被紧紧勒着,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啊啊”声。
她哪里知道,宁浔干多了强抢民女的事,受够了那些女人的求饶哭喊,所以他手底下的人再把人抓来时,就会很识趣地把她们的嘴巴勒住。
宁浔一边解傅湘语的衣服,一边问:“陈宴碰过你没?”
傅湘语哭得厉害,用朦胧的泪眼祈求地望着对方,希望对方能放过自己。
“这么一看,倒是有几分意境了。泪美人,倒还不错。”宁浔邪笑着,“要怪就怪你那未婚夫,他抢本公子的人,本公子也上他的人,公平得很。”
傅湘语只觉得天塌了。
她想说,她不是郑五姑娘,不是陈宴的未婚妻,对方找错人了。
该承受这些的是叶绯霜,不是她。
可是她没法说话。
她怎么都想不到,只是冒认叶绯霜的身份去看看陈宴而已,竟会惹来这么大的祸端。
宁浔是个花丛老手,他精力足,花样也多。
况且一想这是陈宴的未婚妻,他正在给声名赫赫的陈三郎戴一顶绿帽子,他就血脉沸腾,激动不已,可以继续鏖战。
他兴致勃勃地从深夜玩到了天明。
傅湘语数度晕过去又醒来,最后彻底陷入昏迷。
宁浔玩够了,叫来内官,懒洋洋地说:“把她扔到街上去,让颍川的百姓们都欣赏欣赏,他们陈三公子的未婚妻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