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晨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下,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仿佛是神秘的符号,在指引着她前行的方向。
思安睁大眼睛,在山林里努力地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标志。
当年吴家没了那么多人,光是棺材就不少,加之这事又是她那皇帝爹亲自安排人埋葬的,阵仗肯定小不到哪里去,墓地小了也埋不下那么多人不是。
而且,按照她对元启帝的了解,他应该会按照家族的规格给吴家建个大墓,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补偿。
虽然这种补偿没人喜欢,可只要帝王高兴,谁又能说什么呢!
建造这样的大墓地,需要用到的东西不少,有些可以从外买,可有些则只能就地取材。
那些个官员,为了不在尸体腐烂前快点完成建造的任务,肯定会粗心的留下许多痕迹,只要她细心些,不怕寻不到踪迹。
越是靠近那个方向,她就观察的越仔细。
她时而蹲下,查看下地上的情况,看看泥土和石块与周围的情况,是否足够契合?
如果看着别扭的话,说明这里曾经有人动过。
大自然的环境很神奇,虽然看着混乱翻杂,可却很自然和谐。
观察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她就继续往前,一边走,一边还不忘观察树木的排列问题,看看它们是否隐藏着某种规律。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渐渐泛起了丝丝红色的霞光,太阳开始一点点地往上升起。
红色与淡蓝色交织的曙光,如同温柔的手指,轻轻拨开了山林的面纱。
山林中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原本模糊的树木、石头和小径,也都变得轮廓分明。
她抬手在头上挡了一下,初升的朝阳还是很刺眼的,尤其是她一晚上没睡,那光一照,眼睛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流泪。
缓了一会儿,感觉适应后,她才将手放下,望向远处的山峰和下方的山林,以及那冒起缕缕白烟的村庄。
看来速度还得再快点才行,时间已经不多了,想来以云起的速度,那些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她得在他们赶到之前,找到吴家的墓地,看看那块墨玉虎符到底要怎么用?
在曙光的映照下,思安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地方,有一片被杂草掩盖的石墙,墙上隐隐还刻着什么东西。
看着那石墙,她瞬间来了精神,眼睛发亮的快步走到石墙前,用手拨开杂草,仔细地观察起来。
石墙上刻着的是一些猛兽争斗的场景,边上还配有一些文字,大致意思是说它们在争夺地盘什么的,应该是指吴家打仗的事。
可是据她所知,墓葬之时是有要求的,这石墙上怎么能刻这个呢?
也不知是负责建墓之人的意思,还是元启帝的安排?
算了,不想了,等进去看过再说其他。
天色越来越亮,金色的阳光穿透了山林的缝隙,洒在思安的身上,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沿着石墙就开始寻找进入的入口处。
找了约有大半个时辰,她才终于在石墙的一侧,发现了隐藏着的机关。
随着她的手指用力,巨大的石墙缓缓升起,一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石门出现在她面前。
两侧摆放着六个石雕,皆是各种形态的猛虎下山,看着很是慑人。
确定真的找到墓地后,思安并未急着靠近,而是小心的试探了一番。
她从空间取出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块,一一扔在石道上,发现没有机关启动后,又取了两只鸡出来,抬手扔了过去。
两只鸡刚出现在中间,两边的墙就飞出许多的短箭,将两只鸡给射成了筛子。
见此,她挑了挑眉,再次取出两只鸡扔过去,这次倒是没有暗器再出现了,不过却出现了毒烟。
思安一脸淡定的给自己喂了颗药,然后,继续开始她的试探。
这次倒是没有东西再出现了。
不过,她还是很小心的取了把剑握在手上,腰间也缠了根鞭子,手上则带上了防毒用的蚕丝手套。
寻到开门机关按下,石门缓缓往右侧石壁收入,一股陈旧的气息,直接扑面而来,熏她的够呛。
“咳咳咳…失算了,忘记带面巾遮面了,咳咳咳……”
咳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然后喝了点水,才朝里看去。
门内是一条幽深的通道,通道两旁点着几盏昏暗的灯笼,微弱的灯光在微风中摇曳。
她看着那晃动的烛火,她忍不住低喃出声:“这是石门打开了才有的风,还是里面本身就有风呢?”
她一边扔东西探路,一边往里走,遇到墙面上有雕刻的东西,就停下观察一会儿。
为了防止自己中招,她隔一段时间就会往嘴里扔颗解毒的药丸子,鼻子下也不放过,抹了防迷药的药水。
甬道有些长,她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吴家男人们的事迹,以及他们为何而死的原因。
绕过石碑,则是放置吴家人的牌位的地方。
见此,她整理了一下衣冠,又从空间里取出祭拜用的东西,跪下便磕头:“不孝外孙女周思安前来祭拜,晚辈虽未承欢膝下过,可也知自己的血脉来处,莫不敢忘。
冷宫多年,晚辈也从未怨怪过什么,因我知你们的不得已而为之,一切皆是命。”
磕完头,她又一一上了香,各自拜了几拜。
待上完香,她才开始在那烧纸钱,边烧边说:“不敢瞒你们,出了冷宫后,我知兄长还有血脉在世,便派人去寻他了,晚辈虽本事不大,可也会护其周全。
只是其他的就不用想了,当年兄长那般耀眼都不成,如今的他再去冒险,只怕真要丢了小命。
为保他的命,我会将人隐姓埋名送走,还望你们莫怪我自作主张。
我不知吴家是否也有血脉留存,可我会去寻的,若是有,还望你们能保佑我寻到人。
希望寻到他或她后,能为吴家也留有一丝血脉在世,不管男女,以后四时八节的,也有人祭拜你们了不是。
晚辈所言,非是我不孝,也不是我推卸责任,而是我处境尴尬,也不知能在那吃人的地方活多久,只能尽力提前安排好一切。
现已阴阳相隔,晚辈也无法继续为你们尽孝了,万望诸位来世顺遂,若能有缘再见,则是你我之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