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像一堵无形的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王小萌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浸透，黏在泛红的脸颊上。
她抬起手臂，用还算干净的袖口擦了擦顺着太阳穴滑落的汗珠。
角落里，铁面男张彪的目光黏在王小萌身上。
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
一张挂着邪笑的嘴…
“小萌医生，我这儿也有点不舒服！”
张彪突然开口，故意拉下衣领，露出肩膀上的一道旧伤疤，磕磕绊绊朝王小萌走去。
王小萌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这是什么时候的伤？“
“你摸摸看就知道了，小萌医生这么有技术…”
张彪已经走到她面前，故意靠得很近，王小萌能闻到他身上的汗臭。
她强忍着不适，快速检查了一下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
“已经好了，不需要处理。”
她说着就要后退，却被张彪一把抓住了手腕。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你看我都出汗了，帮我擦擦？”
他故意拉着王小萌的手往自己胸口贴。
“放开！”
王小萌猛地抽回手，张彪不怒反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装什么清高？”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医生？”
他向前逼近一步。
“我告诉你，现在谁拳头大谁说了算，而我的拳头...”
他举起粗壮的手臂，在王小萌面前晃了晃。
“比你的大多了！”
王小萌感到一阵恶寒顺着脊背爬上来，但她强迫自己站直身体，直视那张可怖的脸。
“医生？”
“哈哈哈！”
他猛地止住笑，声音骤然变冷。
“我今天就要看看，你这个医生那啥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一本正经。”
话音刚落，张彪就朝王小萌扑了过去。
王小萌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从桌上抓起一把剪刀对准张彪。
“别过来！”
张彪愣了一下。
“哟，小猫咪还会伸爪子？”
他慢慢向前逼近。
“我喜欢有点脾气的，玩起来更带劲！”
“你们，帮我按住她！”
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王小萌环顾四周，发现四人都在慢慢上前。
“你们别乱来！”
王小萌后退几步。
许轩的脚步迟疑了一下，但瘦猴已经狞笑着走上前：
“王医生，等彪哥玩够了，说不定我们也能分一杯羹呢！”
王小萌看着四个逐渐逼近的男人，迅速弯腰，从包包的暗格里掏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枪。
“站住！”
“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王小萌双手握枪，对准最前面的许轩，四个男人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短暂的沉默后…
张彪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拿把玩具枪吓唬谁呢？”
“在咱们国家，你以为普通人能搞到真枪？”
“就是！”
瘦猴附和道：
“别装了，乖乖听话还能少受点罪！”
王小萌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最后警告，退后！”
“我倒要看看——”
砰！
枪声格外震耳。
瘦猴的话戛然而止，眉心突然出现了一个血洞，身体晃了晃，像一袋面粉一样重重倒在地上。
楼上…
“枪，是枪声！”
林猛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前，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楼下的王小萌。
“她怎么会有枪？！”
那把枪...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修长的枪管，独特的保险栓设计…
时间仿佛凝固了…
张彪和瘦小男人的表情从嘲讽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她...她真有枪...”
许轩转身就要逃跑。
砰！
又是一声枪响。
许轩的后背爆出一团血花，他向前扑倒，抓挠着地面，很快就没了动静。
张彪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王...王医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小萌的枪口稳稳对准张彪的额头，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短短几分钟前还嚣张跋扈的铁面男，此刻却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趴在地上求饶。
“狗东西，去死吧！”
张彪的瞳孔紧缩，他疯狂地摇头：
“不不不，我可以帮你，我有食物，有水...我还有...”
砰！
枪声第三次响起。
砰！
枪声再一次响起，瘦小男人倒在地上。
———
枪口的硝烟还未散尽，王小萌的右手微微颤抖着，四具尸体倒在她周围，血渗入龟裂的混凝土。
“呼...呼...”
“我杀人了...”
“啪啪啪！“
突兀的掌声回荡。
王小萌猛地转身，枪口对准声源。
“精彩，真是精彩！”
苏晨走过来。
“小萌同学，杀人不是你的错，你原本只是想给他们包扎，不是吗？”
王小萌垂下枪口，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我知道...但我还是...”
“嘘——”
苏晨的拇指按在她唇上，止住了她的话头。
“听着，小萌，负罪感是奢侈品，而我们活在末世。”
他打了个响指，空气中泛起水波般的纹路，几具尸体如同被无形的手拖入镜面，瞬间消失无踪。
“你需要新鲜样本…”
王小萌皱眉：
“你要我解剖他们？”
苏晨一把搂住王小萌的腰，将她拉近自己，两人胸膛相贴，王小萌能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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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猛的瞳孔骤然收缩。
四具变异体的尸体，连同那个叫王小萌的女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苏晨最后搂住她腰肢的画面…
“这是怎么回事？”
林猛缓缓松开攥紧的窗帘，布料上已经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
“是超能力吗？”
但震惊过后，是沉思…
他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王小萌手里这枪，血狼帮的老周曾经给他看过一眼，枪的样子一模一样。
记忆的碎片突然拼合。
前几个月，听说那批货也被人劫走，找不到任何线索，现场干净得像是蒸发。
而老周本人，从此人间蒸发。
莫非…
难道是他搞的鬼？
林猛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算不是苏晨做的，那也是苏晨做的。
傍晚时，他全副武装，准备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