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声里,王杰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黄瓜虾仁汤。白玉般的虾滑裹着翠绿的黄瓜片,吸饱了鲜香的汤汁,入口弹嫩爽滑,清爽的鲜味瞬间在舌尖绽放。再夹起一筷子透亮的凉皮,裹满红亮的辣椒油和醇香的芝麻酱,混着脆生生的豆芽和黄瓜丝,酸辣过瘾,每一口都裹着浓郁的香气。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顾不上擦拭,只顾大快朵颐。这亲手做出的美味,果然比任何珍馐都要可口,劳动的满足感和美食的幸福感交织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感叹:自己的劳动成果,吃起来就是最香!
刚吃完饭就看到来电了,王杰取出钻石和华生两台风扇放在房间里。不由的感叹此时的时局,这年由于面临“倒许”风潮以及两派群众组织的武斗,社会局势动荡,经常会对电力设施的建设、维护及电力供应产生一定影响,导致用电紧张,甚至经常出现城区大面积停电的情况。
刚打开风扇没几分钟,秀兰、秀梅、小龙来啦。她们姐妹俩正在和王杰说话呢,王小龙已经眼尖的发现桌子上的食物了,跑上前就开始大吃大喝起来。王杰见此拦不住了,只能去厨房把余下的黄瓜虾滑汤盛了出来,然后再拌两盘凉皮,端给两个丫头吃。
“哥,这是风扇,”王小龙指着风扇呼叫王杰。
“是,你们不要说出去,不然哥就要拉去打靶了。”王杰叮嘱她们三人,让他们知晓厉害,为他保密,谁都不能说。
“好的,我们一定不说,”两姐妹同时说道。
“我也是,”王小龙举着手保证。
王杰打开柜门让他们三人看他准备的吃食,“哇,哇,”惊讶不断,感觉不对,三人立即捂嘴。他向三人说:“只能在这吃,地上不要搞脏了,不然给我打扫干净。”他转身收拾餐具,端到厨房洗漱干净,然后归置好。
来到房间拿出几本小人书给他们每人三本,也不管王小龙看不看的懂。正好可以激发他学习的欲望,谁让他最皮实,秀梅也不用担心,因为她不认识的字会问姐姐。两人都不会就会问王杰,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张小龙只看插图也看的很投入,兴致勃勃的,让他很无语。
“你们不要出门,我去接个小妹妹来家玩。尤其是你王小龙,敢拿出显摆,小心我回来脱你裤子,打你屁股,还一天打三顿。”
王小龙连忙捂着屁股,保证的说:“哥,我最听话啦,我一定不出去。”
但王杰分明看到他眼睛打转,左眼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看来只能使出最后一个杀招了,“秀兰看住他,不然就揍他,等我回来奖励你雪糕吃。”
还没等秀兰答应,王小龙抢先说:“哥,有雪糕吃吗?有我的吗?”
王杰和两姐妹同时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有,有,等我回来。”
说着王杰离开家关上大门,然后朝着朱雀巷走去。老远就看见林幼薇向他跑来,不由的感叹这丫头眼睛真好使,伸出双手接住她,把她抱了起来。看着她说:“你和你娘说了你要出去玩的事情没有?”“我说过啦,我找小英去玩,我还告诉小英帮我保密,我是不是很厉害。”王杰想着小英可能是她邻居的小伙伴,“真棒,那我们出发吧,我妹妹弟弟也在,我准备有好吃的。”
王杰抱着林幼薇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屋里乱成一团。王小龙正拿着风扇的扇叶转着玩,秀兰和秀梅在一旁着急地劝阻,地上还有几本被扔得乱七八糟的小人书。王杰眉头一皱,刚要开口训王小龙,林幼薇从他怀里滑下来,奶声奶气地说:“小哥哥,这样玩风扇会弄坏的哦。”王小龙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
王杰赶紧收拾了下屋子,把风扇重新摆好,又拿出一些糖果分给孩子们。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糖看着小人书,气氛融洽起来。王小龙凑到林幼薇身边,好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林幼薇甜甜一笑:“我叫林幼薇,你叫什么?”王小龙拍着胸脯说:“我叫王小龙,以后我保护你!”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王杰看着这一幕,心里也觉得暖暖的,夏日的燥热仿佛都被这温馨的氛围驱散了。
正笑闹间,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紧接着是激烈的争吵声。秀兰脸色一白,小声说:“是隔壁巷子在武斗……”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孩子们下意识往王杰身边靠。王小龙攥着林幼薇的衣角,连小人书都顾不上看了。王杰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张望,只见远处飘起几缕黑烟,街道上的行人神色慌张地往家跑。
“都别怕,关好大门就没事。”王杰转身安慰众人,王杰从柜子里翻出珍藏的水果硬糖,分给眼巴巴望着他的孩子们。林幼薇攥着糖果,好奇地凑到秀兰身边,听她轻声念小人书上的字。王小龙坐不住,一会儿摆弄风扇的摇头按钮,一会儿又把脑袋凑到王杰跟前:“哥,这书里的大侠能一个打十个,你打得过吗?”
“哟,你还不信?”王杰挑眉,随手翻开一本《三国演义》,“来,我给你们讲讲张飞当阳桥喝退曹军的故事。”他故意压低嗓音,模仿张飞的粗狂呐喊,孩子们立刻围坐过来。秀梅托着腮帮子,眼睛一眨不眨;林幼薇攥着王杰的衣角,紧张得连糖都忘了含;王小龙更是激动地直拍大腿,“太厉害了!我以后也要当这样的英雄!”
正讲到精彩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杰猛地起身,透过门缝张望,只见几个神色匆匆的路人抱着盆碗快步跑过。王小龙吓得躲到桌下,林幼薇紧紧抱住秀兰的胳膊。“别怕,”王杰强装镇定,把孩子们拢到身边,“我们继续听故事——且说那张飞……”他故意把声音提得响亮,在蝉鸣与心跳交织的午后,用跌宕起伏的英雄传说,将不安挡在摇晃的木门之外。
故事讲到孙悟空大战二郎神时,巷子里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王杰浑身一僵,这声响比白日里的争吵更刺耳——此刻街道安静得反常,连蝉鸣都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他猛地反应过来,林幼薇出门时谎称去找小英,如今街上武斗未停,她家里人岂不是急得要疯?
“幼薇,必须送你回家了!”王杰话音未落,小姑娘哇地哭出来,攥着小人书不肯撒手:“我不要!我怕娘发现我撒谎……”王小龙也慌了神,拽着哥哥衣角:“外面还在打架呢!”可听着远处传来的叫骂声,他只能狠狠心,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幼薇抱起来:“有哥在,别怕!”
街道上横七竖八倒着竹凳和木板,几个戴着红袖章的人举着棍棒在路口争执。王杰贴着墙根疾走,林幼薇把脸埋在他颈窝,小手死死揪住他的衣领。转过朱雀巷口时,远远望见林家窗户透出昏黄的光,门半掩着,传来女人压抑的啜泣声……
把林幼薇送到她家门口,看着林幼薇进进到院子里后,王杰才转身返回自己的家。
林母赶忙把大门关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拉着林幼薇回到房间里,关上房门才放下心来,“幼薇你没事吧?刚才那人是谁?有的太快我都没看清。”“没有,那时小英的堂哥啦,”小丫头灵机一动的说,但她那小伎俩怎么会瞒过林母,不过也没有揭穿,还是等孩子他爹回来说说。
王杰回到家中,继续给他们三个讲故事。直到傍晚再次叮嘱他们不要讲他这里的情况,然后送三人回家,外面已经停止的乱想,就是哭声时不时的传来。
林家父子仨人回到家,就听林母讲述小幼薇撒谎的事情。林父和两个儿子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应该是那人,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会取出关注幼薇呢?林昭然说:“别担心了,幼薇的事情我知道,晚上单独告诉你,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