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地毯上织出金箔般的条纹。王世杰醒来时,先摸到怀里蜷成一团的温热躯体——Lila的金发乱得像团被揉皱的绸缎,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影,鼻尖轻轻蹭着他锁骨。她穿着他的白衬衫,领口纽扣错扣了一颗,露出天鹅颈下淡淡的吻痕,像朵迟开的胭脂花。
他的指尖刚触到她后颈的碎发,她忽然往他怀里拱了拱,发出 kitten般的鼻音:“几点了?”声音裹着刚醒的沙哑,混着昨夜残留的龙舌兰气息。他抬眼望了望床头柜上的铜质闹钟,指针正指向10点零五分,阳光恰好爬上她左眼角的褐痣,把那颗“咖啡渍”照得透亮。
“还好。”他的拇指摩挲着他衬衫下摆的褶皱,那里还留着昨晚在撒哈拉赌场轮盘桌前的酒渍。她忽然轻笑出声,指尖划过他胸口的皮肤——他的皮肤简直让她嫉妒,“赌桌上赢的钱够买机票回纽约吗?”她仰起脸,红唇微张,露出犬齿上的金箔贴片,在晨光里闪了闪。
窗外传来洒水车的轰鸣,混合着远处建筑工地的电钻声。Lila翻身时,衬衫滑落到肩头,露出蝴蝶骨上的星芒纹身。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床单窸窣作响。她望着他眼底的晨光,忽然伸手抚摸起来“再来一局怎么样?”她把脸贴在他掌心,红唇擦过他耳畔,“不要辜负此刻美好。”
发丝垂落在他胸膛。王世杰望着她被阳光勾勒的侧脸,忽然想起昨夜——同样的金色,同样的……,同样让人想赌上全部,换一刻永恒。
起床洗漱收拾后和Lila去餐厅用餐,
中午的假日酒店餐厅浸在琥珀色的灯光里,水晶吊灯在银质餐具上碎成星子。Lila穿着酒红色连衣裙滑进座椅,领口的褶皱轻轻擦过桌面,带出缕若有似无的玫瑰香水味。她指尖抚过菜单边缘的烫金花纹,睫毛在眼睑投下扇形阴影:“这里的法式洋葱汤会浮着片烤面包,像漂在金色海洋的小船。”她的高跟鞋在桌下悄然蹭过他的鞋面,红指甲停在“海鲜意面”那栏,“你闻闻,奶油香里混着藏红花的味道,像不像昨夜你西装上的古龙水?”
侍应生斟酒时,她忽然用指尖按住他的手腕,替他调整袖口的金袖扣:“这个角度的光线,会把袖扣上的字母照得像浸在蜂蜜里。”她的拇指摩挲过刻着“SJw”的纹路,忽然轻笑出声,“王先生的英文名缩写,像极了我在伦敦学过的某种神秘符号。”
洋葱汤端来时,奶酪的焦香裹着雪莉酒的甜。Lila用面包蘸起汤汁,忽然伸到他唇边:“尝口这艘‘小船’,要趁阳光还没在汤面结冰。”她的手腕内侧,星芒纹身随着动作弯成新月,他看见她左眼角的褐痣在蒸汽里若隐若现,像滴不小心溅上的焦糖。
她忽然指着窗外掠过的洒水车:“看,那道彩虹像不像你昨天在飞机上读的《时代》周刊封面弧线?”说着把自己盘里的樱桃放进他的牛排旁,“红色要配红色,就像——”她顿了顿,用叉子卷着意面,睫毛在红酒杯沿投下颤动的影,“就像我第一次在头等舱看见你,西装口袋露出的红色手帕角。”
邻桌传来刀叉轻碰的声响,阳光穿过彩色玻璃,在她发间织出橙红的光斑。王世杰替她添酒时,指尖擦过她的酒杯,她忽然用指尖蘸了蘸酒液,在桌布上画了个小圈:“这是太平洋的形状,昨天我们就是从这里漂过来的。”酒液渗进亚麻桌布,像朵正在枯萎的玫瑰。
她忽然解下颈间的马蹄铁项链,放进他掌心:“替我保管这个,它会带来……”她咬住下唇,耳尖泛起薄红,“带来比天气更重要的东西。”项链的银链缠上他的手指,她的拇指轻轻按在他掌纹上,“感觉到了吗?这是我的心跳,在你掌心里跑马。”
侍应生撤盘时,Lila忽然凑近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垂:“其实我点了两份奶油松饼,”她的红唇几乎要碰到他的,“一份给胃,一份给——”她笑着靠回座椅,用叉子戳起糖霜,“给看不够你的眼睛。”
走出餐厅的瞬间,拉斯维加斯的热风卷起她的裙摆。她挽住他手臂,头轻轻靠在他肩头,高跟鞋的节奏与他的心跳同步。远处的建筑群在正午若隐若现,她忽然指着天上的云:“那朵像不像你昨天在飞机上读的那篇报道?”说着把脸埋进他西装外套,“其实我更想读——你的眼睛。”
而他闻到她发间的香奈儿五号,混着洋葱汤的余温,忽然觉得这个没有喧嚣的午餐,比任何遥远的风景都更让人心醉——因为眼前的女子,本身就是时光最温柔的馈赠。
午后的阳光把拉斯维加斯大道烤得发烫,Lila的高跟鞋敲在商场大理石地面上,像串迫不及待的音符。她拽着王世杰拐进“bergdorf Goodman”百货,香奈儿专柜的水晶灯立刻在她瞳孔里碎成星子:“看这个!”她指着橱窗里的菱格纹手袋,指甲在玻璃上敲出轻响,“去年在巴黎戴高乐机场见过同款,当时我还差三个月才能攒够钱。”
导购小姐递来香槟时,Lila已经钻进试衣间。淡金色的帘子晃了晃,她探出头来,发梢勾着枚珍珠发卡:“帮我看看这条裙子——”酒红色丝绒长裙滑过她肩头,在落地镜前铺成流动的夜,“配你送我的耳环会不会太艳?”她转身时,背后的深V领口露出蝴蝶骨间的星芒纹身,像朵开在暮色里的昙花。
王世杰替她调整肩带,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她忽然轻笑,从手袋里摸出支口红:“帮我涂好不好?”珊瑚色的膏体转出管身,她仰起脸,睫毛扫过他手腕,“上次在飞机上你说喜欢这个颜色,像——”她顿住,任由他指尖将口红抹过唇峰,“像日出时的莫哈韦沙漠。”
化妆品柜台前,Lila对着试香纸轻嗅,忽然将“赌城日落”色号的口红塞进他西装口袋:“这个要当利息。”她又抓起瓶橙花香水喷在手腕,“前调像刚切开的血橙,中调混着龙舌兰——”她把手腕凑到他鼻尖,“闻闻看,是不是像我们昨天喝过的鸡尾酒?”
路过珠宝区时,她忽然停在翡翠柜台前。玻璃展柜里,枚镶嵌着冰种翡翠的吊坠静静躺着,绿得像片被凝固的漓江。“小时候在香港,外婆总说翡翠能留住人的魂。”她的指尖抚过玻璃,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说,如果把它戴在胸口,能不能留住某个不想忘记的人?”
试衣间的帘子再次拉开时,她穿着米白色连衣裙走出来,腰间系着条酒红色腰带——正是用他西装手帕改的。“裁缝说十五分钟就能改好,”她转了个圈,裙摆扬起微风,“这样你就永远跟着我了。”阳光透过天窗落在她发顶,她忽然从裙兜里掏出枚银质胸针,“送你的,海马造型,像不像我们在机场看到的那只行李牌?”
结完账走出百货时,她的手臂上挂满购物袋,丝带在风里飘成五彩的旗。“去买冰淇淋吧!”她忽然指着街角的小店,“要双球,草莓味的给我,巧克力味的给你——”她歪头看他,“这样我们就能吃掉整个夏天。”
冰淇淋在舌尖融化时,她忽然把沾着奶油的勺子递到他唇边:“尝我的,比你的甜。”他咬住勺子时,她指尖蹭掉他嘴角的奶油,忽然踮脚吻了吻那里:“现在你的味道,是我的了。”
黄昏的风卷起她新买的纱巾,在霓虹初亮的街头舞成半透明的虹。她忽然指着远处亮起灯的摩天轮:“我们去坐那个好不好?听说升到最高处时许愿,比在教堂里还灵。”说着把购物袋塞进他怀里,高跟鞋踩过路边的落叶,“我要许个——不告诉你的愿。”
而他看着她在暮色里奔跑的背影,手里的购物袋沉甸甸的,装着她的香水、口红、还有那条改了腰带的连衣裙。他忽然明白,有些东西比金钱更珍贵——比如她转身时发间的橙花香,比如她踮脚时睫毛在夕阳下的颤动,比如这个赌城午后,她用所有温柔织成的、只属于他们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