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无声的嘶吼在我胸腔里炸开,带着破釜沉舟的蛮横,狠狠撞在冰冷厚重的青铜巨门上!
手腕上那个滚烫的烙印,死死按进门缝中央的鳞片凹槽!
嗡——!!!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不是寂静,是绝对的死寂。水流的咆哮,江屿痛苦的挣扎嘶吼,青铜门散发的暗红光芒的低吟……所有声音,所有震动,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沛然巨力,猛地从青铜巨门内部爆发!不是吸力,而是……排斥!毁灭性的排斥!
轰!!!
沉闷到足以震碎灵魂的巨响,如同万吨巨锤砸在铜钟上,在水底轰然炸开!实质般的冲击波呈环形猛地扩散!
首当其冲!
我感觉自己像被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正面撞上!按在门上的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骨头仿佛寸寸碎裂!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破布娃娃,被那股恐怖的排斥巨力狠狠向后抛飞!冰冷浑浊的潭水瞬间灌满了口鼻,窒息感和剧痛同时扼住了喉咙!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混合着冰冷的潭水,从我口中狂喷而出,在浑浊的水里晕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视线彻底模糊,天旋地转。身体被狂暴的水流裹挟着,狠狠砸向水底坚硬的淤泥!
完了……
意识沉沦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不是恐惧,而是巨大的失落和绝望……门……没开?还是……开错了方式?江屿……
就在我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刹那——
“呃啊——!!!”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痛苦、都要凄厉、仿佛灵魂被活生生撕成两半的惨嚎,穿透水浪,狠狠刺入我即将涣散的意识!
是江屿!
那声音里蕴含的极致痛苦,像一剂强心针,猛地扎进我昏沉的大脑!
我艰难地、模糊地转动眼珠,透过翻涌的泥沙和血雾,看向那扇青铜巨门的方向。
门……依旧紧闭!
但门缝中喷涌而出的暗红色光芒,此刻却如同被点燃的油库,疯狂地、扭曲地爆发!不再是锁链缠绕,而是化作无数道狂暴的、燃烧着暗红火焰的光鞭,带着毁灭一切的暴怒,狠狠抽打在门前的巨大身影上!
江屿!
他那庞大的、布满青灰色鳞片的身体,此刻正被这些燃烧的暗红光鞭死死缠绕、疯狂抽打!每一鞭落下,都带起大片的鳞片爆裂!粘稠的墨色污血如同喷泉般从他身上无数道伤口中狂涌而出!他那只被匕首贯穿过的巨爪,伤口更是被一道粗大的光鞭死死钉住,污血如同决堤般喷涌!
“吼嗷——!!!”
他在光鞭的狂舞中疯狂地挣扎、扭动、咆哮!惨白的无瞳双眼死死“瞪”着那扇巨门,充满了无边无际的痛苦、暴戾和……一种被背叛般的绝望!他那仅剩的、相对完好的巨爪,徒劳地撕扯着缠绕在身上的光鞭,每一次撕扯都换来更狂暴的鞭挞!青灰色的鳞片混合着污血和碎肉,不断剥落、飞溅!
青铜门没有开。它在暴怒!它在惩罚!惩罚江屿的反抗,惩罚我这个妄图触碰它的蝼蚁!而这惩罚,正由江屿的身体承受!
“不……!”我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只有血沫混合着潭水涌出。心脏像是被那些燃烧的光鞭狠狠抽中,痛得无法呼吸!是我!是我害了他!是我错误的举动,引来了更可怕的惩罚!
看着他在那毁灭性的光鞭风暴中承受着非人的折磨,看着他庞大的身躯在痛苦中扭曲、崩裂,看着他身上属于“人”的气息正在被那暴戾的兽性和无尽的痛苦彻底淹没……
巨大的心疼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比这潭水更冷,更刺骨。
就在这时,也许是濒死的回光返照,也许是烙印间那诡异的连接在极致痛苦下被强行激发——
嗡!
手腕上那个被按在门凹槽上、几乎失去知觉的烙印,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却异常清晰的灼热感!这股灼热感,与此刻正在被疯狂鞭挞的江屿体内,某个被深深禁锢、即将彻底熄灭的“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一个破碎、混乱、却带着无尽眷恋和撕心裂肺痛苦的意念碎片,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断断续续、却无比清晰地撞进我的脑海:
“……晚……跑……快……跑……别……管……我……”
是江屿!是他!在这被疯狂鞭挞、即将彻底沉沦的深渊边缘,他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不是求饶,不是怨恨,而是用尽最后力气,在对我嘶吼着……快跑!
“江屿——!!!”
一股混杂着无边绝望和破釜沉舟的蛮力,猛地从我身体深处爆发出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竟然硬生生从冰冷的淤泥里挣扎着爬了起来!肺部火辣辣地疼,眼前阵阵发黑,全身骨头都在呻吟,但我不管了!
跑?往哪跑?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地狱里承受炼狱般的折磨?看着他被那扇该死的门彻底吞噬、炼化?
绝不!
王婆子的布片!源火引路!鳞烙为凭!心脉相连!鼎血逆生!
心脉相连……鼎血逆生……
我的目光死死盯住江屿身上那不断喷涌的、如同墨汁般的污血!那……就是被青铜鼎侵蚀、炼化的“鼎血”吗?
逆生……逆生……逆生!
一个疯狂到极致、甚至带着自杀意味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绝望的阴云!
源火余烬已经用完!同源之血……我的血,能中和蚀骨之毒,那这带着“鼎”之烙印的污血呢?这源自江屿、被青铜鼎炼化又反过来侵蚀他的污血呢?如果……如果我的血,我的烙印,加上这“鼎血”……
赌上这条命!赌上这烙印最后一点联系!
我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我精神一振!不再犹豫,我拖着剧痛沉重的身体,逆着那狂暴的水流和光鞭肆虐的风暴,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那正在被疯狂鞭笞的巨大身影,再次猛冲过去!
“江屿!抓住我!”我在心里疯狂嘶喊!
也许是感应到了我这决绝的意念,也许是烙印间那濒死的共鸣,正在被光鞭抽打的江屿,那只被钉住的巨爪,竟然极其艰难地、剧烈颤抖着,朝着我冲来的方向,猛地一抬!
就是现在!
我借着水流的冲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扑向那只抬起的巨爪!同时,我毫不犹豫地抬起自己那只流血不止、烙印滚烫的手腕,狠狠朝着巨爪上那被光鞭钉穿、正疯狂喷涌墨色污血的巨大伤口——按了下去!
滚烫的、带着我生命气息的鲜血,混合着烙印灼热的力量,毫无阻隔地,灌入了那冰冷、粘稠、充满了邪异侵蚀力量的“鼎血”伤口之中!
滋啦——!!!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进了冰水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源相斥的力量在我按下的伤口处猛烈碰撞、湮灭、沸腾!
江屿庞大身躯猛地一僵!发出一声更加凄厉、更加痛苦的咆哮!那咆哮声中,痛苦达到了顶点,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被强行撕裂禁锢的异样!
缠绕在他身上的暗红光鞭,如同被投入滚油,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光芒剧烈扭曲、黯淡!钉穿他巨爪的那道粗大光鞭,更是寸寸断裂!
而我!
一股冰冷、狂暴、带着无尽黑暗和侵蚀力量的洪流,顺着我按在伤口上的手腕,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倒灌进我的身体!
冰冷!比潭水更冷!像无数根冰针瞬间刺穿了四肢百骸!
侵蚀!如同活物般的黑暗力量,疯狂地啃噬着我的血肉、骨骼、甚至……意识!手腕上那个烙印瞬间变得漆黑如墨,灼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要将我灵魂都冻结的麻木和死寂!
“呃……”我连惨叫都发不出,身体瞬间僵硬,眼前的一切迅速被黑暗吞噬!感觉自己的生命和意识,正在被这股来自江屿伤口的“鼎血”洪流疯狂抽走、污染、同化!
代价……这就是强行逆转“鼎血”的代价吗?用我的命……我的魂……去换他一线挣脱枷锁的生机?
也好……
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刻,我似乎感觉到那只被我按住的、冰冷滑腻的巨爪,猛地反卷过来,用最后一点残存的力量,极其笨拙地、却又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狂暴,将我冰冷僵硬的身体,死死地、护在了他那布满伤口和污血的庞大身躯之下。
紧接着,是更狂暴的光鞭抽打声,是江屿那混合着极致痛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暴戾的咆哮……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
冰冷。刺骨的冰冷。
身体像是被冻在万载寒冰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僵硬和麻木。意识如同沉在漆黑的海底,沉重得抬不起一丝一毫。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呛咳,带着冰冷的泥水和浓重的血腥味,猛地将我从那无边的冰冷死寂中硬生生拽了回来!
肺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我艰难地睁开仿佛被胶水粘住的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带着初冬的寒意。
身下……是冰冷湿滑的泥泞。我半个身子都陷在岸边的烂泥里,浑身湿透,沾满了黑黄色的淤泥和暗红色的血污,像刚从血池泥潭里捞出来的破麻袋。
我没死?
劫后余生的茫然只持续了一秒,水底那炼狱般的景象和刻骨的剧痛瞬间回笼!
江屿!
我猛地挣扎着想坐起来,全身的骨头却像是散了架,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又重重摔回泥水里。
“呃……”我痛得蜷缩起来,目光却疯狂地在周围扫视。
水塘!浑浊的水面依旧翻涌着,但比之前平静了许多,巨大的浪头不见了,只剩下浑浊的涟漪一圈圈荡开。青铜门……那恐怖的咆哮和光鞭……都消失了。
岸边不远处的泥泞里,趴着一个巨大的、一动不动的身影。
青灰色的鳞片黯淡无光,覆盖着厚厚的泥浆和干涸的墨色污血。庞大的身躯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皮肉翻卷,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粘稠的墨色液体还在从那些最深的伤口里极其缓慢地渗出,混合着泥水,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滩令人作呕的污秽。
是江屿!他庞大的怪物身躯,像一座破碎的山,死寂地趴在泥泞里。惨白的头颅歪在一边,无瞳的双眼紧闭着,覆盖着尸蜡般的薄膜,青灰色的嘴唇微张,獠牙上沾着泥浆和黑血。
没有声息。只有冰冷的雨水不断打在他身上,冲刷着污血和泥泞。
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勒得我无法呼吸!
“江……江屿?”我嘶哑地呼唤,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用尽全身力气,拖着剧痛的身体,在冰冷的泥泞里朝着他爬去。每挪动一寸,都像有刀子在全身上下切割。
终于爬到了他巨大的头颅旁边。冰冷的鳞片触感透过泥浆传来。我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探他的鼻息……可他那非人的头颅,哪里还有鼻孔?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眼泪混合着雨水和泥浆,汹涌而出。
“江屿……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林晚啊……”我趴在他冰冷的头颅边,声音哽咽,语无伦次,“我下来了……我来找你了……门……门没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像个疯子一样,用力拍打着他冰冷滑腻的脸颊,冰凉的鳞片硌得我手心生疼。
“你说话啊!你吼一声啊!你不是怪物吗!你不是力气很大吗!你起来啊!”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哭腔,带着绝望的嘶喊,在空旷死寂的岸边回荡。
没有回应。只有冰冷的雨点,无情地砸落。
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几乎将我撕裂。我放弃了拍打,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冰冷粘稠的泥泞里,额头抵在他那毫无生气的、冰冷的鳞片脸颊上。
“江屿……别丢下我……”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他冰冷的鳞片上,“娃儿……娃儿还在等你……张嫂……王婶儿……我们……回家好不好……”
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头发、脸颊流下,混合着泪水,滴落在他紧闭的眼睑上。
就在我的眼泪滴落在他眼睑的瞬间——
嗡……
我手腕上那个早已变得冰冷麻木、漆黑如墨的烙印,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一股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流,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心安的灼痛感,极其艰难地从那一片死寂冰冷中挣脱出来,顺着血脉,微弱地传递开。
几乎在同一时间!
我额头抵着的、那片冰冷滑腻的鳞片脸颊……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江屿那庞大身躯上,那些深可见骨、流淌着墨色污血的恐怖伤口边缘……极其细微的……一些青灰色的鳞片,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褪色、软化、消融!
就像是坚硬的青铜在高温下融化成流动的金属!
更令人惊骇的是,他那布满青灰色鳞片、狰狞恐怖的巨大身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内部瓦解,正在极其缓慢地、肉眼可见地……收缩!
“呃……唔……”
一声极其微弱、沙哑、干涩,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极其艰难地从他那獠牙微张的口中挤了出来!
那声音……不再是怪物的咆哮!而是……属于人的、带着无尽痛苦和茫然的……呻吟!
我猛地抬起头,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只见覆盖在他脸颊上的青灰色鳞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消融!露出下面……属于人类的、苍白得毫无血色的皮肤!那紧闭着的、覆盖着尸蜡般薄膜的眼睑,也在剧烈地颤抖着!
“江……江屿?”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巨大的狂喜和不敢置信。
眼睑颤抖得更厉害了。终于,极其艰难地,缓缓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不再是惨白无瞳!
那缝隙里露出的……是极其黯淡、浑浊、充满了无边痛苦和茫然……却无比熟悉的……属于江屿的……黑褐色瞳孔!
虽然只有一条缝隙,虽然那瞳孔里没有任何焦距,只有一片被痛苦和黑暗折磨后的空洞和茫然……
但那是人的眼睛!
是我的江屿的眼睛!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悲痛和绝望!眼泪再次决堤,这一次,是滚烫的!
“江屿!江屿!你回来了!你看到我了吗?是我!林晚!”我激动地语无伦次,双手颤抖着捧住他那正在褪去鳞片、露出苍白皮肤的脸颊,冰冷的触感下,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温度。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更加微弱的气流声。瞳孔里依旧是一片茫然和痛苦的空洞,仿佛灵魂还被困在无边的黑暗里挣扎,无法真正回归。
但他那只相对完好、覆盖着鳞片正在消融的手(已经不能称之为巨爪了),却在本能的驱使下,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抬起了一点点,似乎想碰触我,却又无力地垂落下去,重重砸在泥泞里。
够了!这就够了!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他冰冷、布满伤口和泥泞的怀里!顾不得那刺骨的冰冷和浓重的血腥味,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他那正在缓慢褪去鳞片、恢复人形的身体,仿佛要将他从那无边的冰冷地狱里彻底拽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回家……我们带娃儿回家……”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冰冷的胸膛,我的声音哽咽着,一遍遍重复着,像是在安抚他,更像是在安抚自己那颗劫后余生、仍在狂跳的心脏。
冰冷的雨水依旧无情地冲刷着我们,冲刷着泥泞和污血。在这片刚刚经历过炼狱的死寂水岸边,两个浑身泥泞、伤痕累累、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紧紧相拥在冰冷的泥潭里。
一个褪去了怪物的躯壳,灵魂在痛苦的深渊边缘挣扎回归。
一个耗尽了所有力气,伤痕累累,却死死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不肯松手。
冰冷的泥水混合着血水,在我们身下蔓延。江屿身体褪去鳞片、恢复人形的过程极其缓慢而痛苦,每一次微小的变化都伴随着他无意识的、压抑的痛哼。他庞大的身躯虽然缩小了许多,不再像小山般恐怖,但依旧比我高大健壮许多,此刻却脆弱得像个初生的婴儿,冰冷地蜷缩在泥泞里。
“坚持住……江屿……我们回家……”我咬着牙,试图把他沉重的身体从泥水里拖起来,可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稍微一动,撕裂般的剧痛就从胸口和手臂传来,眼前阵阵发黑。刚才水底那一下撞击和“鼎血”的侵蚀,远比想象的更严重。
就在这时——
哗啦……咕嘟……咕嘟……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冒泡声,从我们身后不远处的浑浊水面上传来。
我猛地回头!
只见水塘中心,那片刚刚平息不久的水面,正诡异地翻涌起一串串密集的气泡!那气泡的颜色……透着一种不祥的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