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钢和赵强打起来的动静不小,隔壁程家的人都出来了,还有不少邻居也出来看热闹。
赵钢骑在赵强身上,一拳又一拳的砸,老三过来时语气慌乱着急,脚步却灵活的踢了一脚赵强拎过来的礼物。
他和老大程俊东对视一个眼神,两个人做出一副我们努力拉但就是拉不开的架势,让赵强又被揍了好几拳。
赵钢终于站起来,赵强坐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似乎还混着一颗牙。
“草!赵钢你来真的!老子是你二哥,一个妈的亲二哥!”
“滚!老子没有你这个兄弟!赵强你少他妈在这和我装,你最好祈祷老子儿子没事,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赵钢脑子不笨,他知道赵强一家来省城是什么意思,赵强前一阵被单位开除了,没有工作,一家三口在家里喝西北风。
赵家只有赵钢混的最好,他想来省城求份工作。
一开始赵钢是不抗拒的,只是没想好让赵强干什么,因为赵强爱喝酒误事,不好安排。
所有的事情还没开始想呢,就出了赵强给赵朋喂酒的事情。
医生不知道孩子会不会受酒精的影响,也就是说不到三五岁的年龄,赵朋也许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一种未知的担忧,这种未知啃噬着赵钢和张明月的心。
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婴童时期,现在蒙了一层阴影,谁心里能痛快。
地上坐着的赵强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身为男人的面子都丢了让他口不择言:“赵钢,你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你得瑟什么?就你这样一有钱就六亲不认的玩意——”
老三不愿意了,一巴掌呼掉赵强指着的手指。
“你他妈的指谁呢!赵强是你偷摸喂我外甥赵朋喝酒,五十二度的白酒,一个不到半岁的小孩让你弄的住了医院,你他妈还有脸在这说赵钢不对!”
老三一步掀开了遮羞布,不让赵强胡说八道,接着一脚踢开地上的赵强拎来的礼品。
“带着你的破东烂西滚,别他妈的把被别人都当傻子,你拖家带口的来省城,不就是为了让赵钢给你找份工作吗!赵钢都和我说好了,也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的,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赵钢的,给人家孩子弄医院去了!”
赵强被老三指着骂,根本说不出来什么,加上一旁的邻居对他指指点点。
“谁稀罕!”
“不稀罕你就滚!我告诉你赵强,就算你给我跪下,我都不会原谅你!”
赵钢话说的狠,但绝对是真心话,赵强脸丢尽了,也不好在多待,转身没看路,一脚踩在了礼品盒子上。
啪嚓一声,盒子碎了。
“哎呦,这盒子是空心的,你这诚心是阎王殿的标准呗,专门拿纸糊的糊弄鬼来了。”
老二在一旁嘲讽出声,赵强脸算是丢尽了,他没钱买就想着进屋说两句软话就行,谁知道门都没进去。他低着头,随手捡起地上的东西跑了。
后面人指指点点,老三趁机说了说,没说孩子有什么后遗症,左邻右舍的八卦,你胳膊破块皮都能传成胳膊断了,要真的说孩子脑袋也许会有影响,以后孩子就没法在这个小区生活了,肯定有人在背后对赵朋指指点点。
再说,老三觉得他得坚定的相信,孩子会没事。
从头到尾,程家人口风很同意,只说孩子被酒精刺激的发烧,在医院打点滴了。
他们只说心疼孩子这么小就在医院遭罪,邻居表示理解。
赵钢发泄一番后,心里说不上是否好受一点,也顾不上这些了,先去医院接人。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所有人从医院回来了,赵朋目前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虽然知道概率很小,但当妈的都想尽一切努力,哪怕这种努力是玄学。
张明月第二天就去庙里上香了,捐香火钱。
赵钢虽然没捐香火钱,但他一笔钱捐给了福利院,还送了不少冬天的衣服,瓜果蔬菜肉这些,就为给孩子积攒福气。
苏梨没阻拦他们,让他们做点什么只要心里能好受,那就去做吧。
孩子们也很贴心,三牛和大丫看书多,两人去了图书馆找了不少关于婴儿的书。
两人看书学习,提取知识要点后,让二牛画了一批黑白画,就是现代那种黑白卡片。
二丫和三丫每天都拿着这些卡片,陪着赵朋看来看去。
没几天的时间,赵朋对卡片就熟悉了,最喜欢的是一张黑白色的猴子,每次看见都咿咿呀呀的晃动着小手小脚。
老大程俊东找到一位老木匠,拿着上好的木料给赵朋做了不少小玩具,打磨圆滑,玩具设计是苏梨提供的,非常可爱的风格,赵朋很喜欢一辆小汽车,每次看见小汽车动,都开心的咯咯笑。
老二程俊南给赵朋做了好几根花椒木的磨牙棒,赵朋很喜欢,每天都会抱着啃一会,磨磨小牙包。
家里人的爱意关心让张明月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点点,因为赵朋表现真的很好,并不像脑子被损坏的样子。
在腊月二十五的一天早上,张明月给赵朋穿衣服。
“妈妈拉着你的小手,我们嗖的一下穿上了。”
“猫…妈妈在这呢。”
张明月把衣服遮挡自己的脸,和赵鹏玩着他喜欢的捉迷藏。
赵朋裂开嘴笑,小嘴一开一和:“妈妈!”
张明月呆住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朋朋,你说什么?”
赵鹏顶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低头玩磨牙棒去了。
张明月又想笑又想哭,抱起来赵朋道:“儿子,喊妈妈。”
“妈妈。”
“妈妈。”
张明月一个人喊了好几声,结果赵朋就是不说话了。
张明月手指点着他的小鼻子:“你个小没良心的,就知道逗我玩。”
小插曲过去后,张明月抱着赵朋玩,突然间又一声奶声奶气的妈妈,房间里的张明月没敢动,不知道赵朋是不是没等来回应,又一声妈妈。
“姑姑,朋朋会喊妈妈了!”
陪玩的三丫高兴的指来指去,张明月寻求肯定的问:“你也听见了?”
三丫点头,张明月笑容更大了,身为人母的喜悦,在一声妈妈中得到了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