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莜闻言,秀眉紧蹙,她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沈东辰说的,是残酷的现实。
面对郑家这种庞然大物,常规的法律手段,作用确实有限。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杜书萱咬着嘴唇,满眼都是不甘心。
沈东辰的目光,穿过仓库的门,望向了停在不远处,自己那辆车里熟睡的女儿。
想到媛媛被关在冰冷铁箱里那无助的模样,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狠厉。
“放过他?”
“不。”
沈东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我要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永世不得翻身!”
对付郑州东这种毫无人性,视法律为无物的畜生,必须用他最害怕的武器,从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将他彻底摧毁!
他最在乎的是什么?
是钱吗?不,是郑家的继承权!
沈东辰掏出手机,没有丝毫犹豫,拨通了阿东的电话。
“沈先生!您和媛媛小姐都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阿东恭敬而急切的声音。
沈东辰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没事。帮我联系郑老。”
“我有一样‘礼物’,想亲自送给他这位好儿子。”
深夜,郑家庄园。
这座占地数十亩,在江城寸土寸金之地如同一座皇家园林般的豪宅,此刻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一辆黑色的领航者,缓缓地,停在了那扇雕刻着雄狮的巨大铁门之外。
车门打开,沈东辰走了下来。
他手中,静静地握着那支小巧的,却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录音笔。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穿透了重重院墙,望向了庄园最深处那栋象征着无上权力和财富的主楼。
今夜,他不是来求助。
今夜,他,是来宣战!
他要让郑肥亲眼看看,他的儿子,究竟是怎样一头噬父的恶狼!
车灯的光束,将门前几个身着黑色制服、气势汹汹的保安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沈东辰还未下车,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约莫三十多岁,眼神中带着一股子蛮横与嚣张的保安队长,便大步流星地走了上来。
他正是郑州东的心腹之一,保安队长赵四。他早已接到了郑州东的死命令,无论如何,都绝不能放沈东辰踏入郑家半步!
他毫不客气地用手中的橡胶棍,用力地敲了敲沈东辰的车窗,发出一阵“梆梆”的闷响,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与傲慢。
“喂!什么人?!”
“郑家庄园也是你这种开破车的人能来的地方?识相的,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沈东辰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
他正欲推门发作,教教这个不知死活的看门狗什么叫规矩。
就在此时!
两道身影,如同黑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赵四的身后。
“赵四。”
一个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赵四的耳后响起。
赵四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回头,当他看清身后站着的阿东和阿西时,脸上那嚣张的表情瞬间凝固!
“东哥,西……西哥……”赵四的舌头都捋不直了,声音抖得像筛糠。
他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身边最信任的,在整个郑家地位超然的这两位爷,会亲自出现在这里!
“你好大的狗胆!”
阿西上前一步,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死死盯住赵四,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刀。
“沈先生是老爷亲自下令要见的贵客,你敢拦他的车?”
“还是说,你赵四现在翅膀硬了,连老爷的命令,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你,是想找死吗?!”
最后那句话,杀气毕露!
赵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直接跪倒在地!
“东哥,西哥饶命啊!我真不知道沈先生是老爷的贵客啊!”
他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将郑州东骂了个狗血淋头。
东哥,你这不是坑我吗?!
周围其他保安见状,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纷纷低下头,看向赵四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这个赵四,平日里仗着是东哥的人,在庄园里作威作福,没想到今天踢到了铁板!还是块能砸死人的钢板!
“滚开。”阿东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赵四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亲自跑到门岗处,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庄园的大门,然后屈辱地,和所有保安一起,躬身肃立在道路两旁。
沈东辰的车,在所有保安敬畏的注视下,缓缓驶入了这座象征着江城顶尖权势的庄园。
车子在主楼前停下。
沈东辰下车,阿东和阿西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
灯火通明的客厅内,郑州东早已等候多时。
他换上了一身居家的真丝睡袍,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故作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当他看到沈东辰走进来时,眼神深处那股阴鸷一闪而逝,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故作惊讶的模样。
“哟,这不是沈先生吗?”
“沈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只是不知,这么晚了,您来我郑家,有何贵干?”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语气带着一丝上位者的从容与审视。
“实在不巧,我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适,已经休息了。如果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沈东辰懒得与他在这儿演戏。
他径直走到客厅中央那张由整块黄花梨木打造的茶几前,将手中那支小巧的录音笔,随手丢在了上面。
“啪嗒。”
清脆的声响,在大厅内显得格外清晰。
“郑大少。”沈东辰的目光,平静地迎向郑州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的人,办事不利,给你留了点手尾。”
“我这份连夜送来的‘礼物’,不知道你,敢不敢让你父亲亲耳听一听?”
郑州东的脸色,在看到那支录音笔的瞬间,骤然煞白!
但他毕竟是执掌偌大集团的枭雄人物,心性远非黑豹之流可比。
短暂的惊慌之后,他迅速恢复了镇定,甚至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沈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仿佛那支录音笔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伪造一段录音,可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