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丽:“你住宿舍吗?”
“姐姐,你和她在同一个厂子,应该知道吧。”
“她没跟我说。”
尤里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明天去厂里就找她聊聊,小夫妻闹别扭挺正常的,怎么会不回家呢。”
“告诉别人,闲话就闲话呗。”
“好吧,姐姐,麻烦您了,我先告辞了。”
“晚上在家吃饭,叫上廉海成一起喝。”
刘丽没送妹夫,廉海成去买了酒。
他不敢去艳斗贵家借酒,那酒都是掺水的,根本没法招待客人。
晚上没人时,廉海成好奇地问:“妹夫今天来干嘛?”
刘丽:“和海棠闹别扭了,海棠没回家,住宿舍去了。”
廉海成:“我小姨子,她跟妹夫结婚算好事坏事呢?”
尤里想反驳,但想想自己弟弟的性格,确实没脸再说什么。
“廉海成,明天跟妈说吧。
小敏说中午在他们家吃饭,我们给顿顿付了饭钱。”
“我妈什么时候讲过情面?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们都上班了,小敏也帮忙照顾他们,让他们再坚持一阵子,等小敏上学了就把饭带到学校去。”
尤里说:“那我明天买些年糕放家里,小敏要是饿了还有吃的。”
廉海成:“这么算下来,不用给妈钱了。”
“请帮忙照看孩子,也不要总在他们家吃饭。
这笔钱还是留给咱们闺女买好吃的吧。”
尤里说:“老二要结婚了,我说了,爸妈一定会想办法的。”
颜解申搞起了魔道,“为什么非得找我要钱?”
“我们家没占他们家便宜。
我跟你结婚、生娃,连房租都是自己挣的。”
“这笔钱前几年就还清了,为什么老二结婚时不好意思找我们借呢?”
尤里说:“你可以这么想,要是他们对小敏好,我也分不清好坏。
可结果成了‘大妈’。”
“我对他们没什么特别感觉,但只要对我闺女不好,我一分便宜都不让他们占。”
廉海成:“如果他们真来找我说话,我就说家里没钱,我工资全给你了。”
尤里说:“行,看我怎么对他们。”
“对了,你弟结婚后住哪儿?”
“不知道。”
“我家你知道,他哪还有地方结婚?”
天亮了,大家都去上班,廉二贵和叁儿果然拦住了他们夫妻俩。
“老大,大嫂,我有话要说。”
廉海成瞪大眼睛问:“爸,这事不能下班再说吗?”
“急着上班呢!”
扬波特贵:“这几分钟聊得不错。”
“老二要结婚了,你们做哥、嫂的也该帮忙吧?”
颜洁成推着自行车说:“爸,我没钱,我的工资都给李了。”
叁大妈对尤里说:“尤里,都是一家人。”
尤里疑惑:“真是一家人?”
“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呢?”
“我家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解成的工资多少。
这些年除了吃喝,剩下的全还给你们了。”
“我和海成结婚的礼物、住的房子,甚至是我生孩子的钱,都可以慢慢还给两位老人。”
“我家也要住,还要养孩子,哪有钱呀?”
“对了,爸,我们希望你以后的生活能靠自己,别总是靠我们。”
“爸,您放心,我们不吃不喝,就算全家饿死,这笔钱也会一分不少地给您。”
玻璃碎掉的声音挺大,这不是一般响动。
这阵势,不仅四合院里的住户听着不舒服,连附近胡同里的邻居也跟着不安。
有人听了之后站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热闹,还指着扭伤的人指指点点,好像这样能让扭伤更值钱似的,或许还能吓跑那些管事的大人。
“真正不吃亏的只有阎罗王抠出来的吧。”
“算了算了,他那大儿子将来能给他养老吗?”
……
“要是你,你就得养呗。”“你咒我?谁摊上这种父亲不是倒霉催的?”
阎富贵被当面戳穿真相,尴尬得很,赶忙把围观的人都轰走,然后骑车去上班。
尤里也骑车带着沿海城成送他去上班。
“他们家有辆自行车,看起来条件还不错嘛!”
知情人士透露说,“阎富贵的车是他自己买的,而严家兄弟的车可是结婚时曹修送的呢。”
“他跟严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宝家二妹送来一碗滋补宝羊血的营养粥。
娄晓娥喝了粥。
“曹修,给咱家孩子起个名字吧。”
“楚军。”
“左出众,有群。”
娄晓娥笑着点头,“家里四个男孩挺好的。”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打趣,“要是生个女孩,该叫什么呢?”
曹修说:“还没想好,到时候再定吧。”
“裴英,你跟阿宽的婚期也快到了,这小子是不是还对你纠缠不清?”
保培英脸红了,害羞地说,“没事的,只要结婚就行,我会跟他走的。”
娄晓娥安慰她说,“霍强离咱们不算远,想回来就回来呗!”
“而且那家在湘江那边还有房产,你们俩也可以时不时过来玩。”
保培英走后,娄晓娥想起父亲之前交代的事情。
当初曹修说过不在意孩子姓什么,但如今曹修的地位不同了,这事现在也不敢提。
但是宝家没有男孩,以后也没法指望“一四七”有人继承家业。
这是个现实问题。
曹修疑惑地说,“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干嘛。”
曹修,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吧,没有……我家孩子能不能随母姓,将来宝家的产业会不会有继承人?
曹修早有打算,并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只是需要把几个关键点说明白。
“这事我会跟岳父聊聊,也会跟爷爷谈谈,你就别担心了。”
听声音就能感觉出曹修在话语间已经考虑周全。
娄晓娥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就算以后四个女儿能继承大部分家产,其余姐妹多少还是要分一杯羹的。
但如果自己成了继承人,那宝家80%的财产都会是自己的。
“我从没叫过岳父,要是爸爸听到这话,估计会高兴得喝好几杯!”
“以前叫刘旭林,叫习惯了,改不过来。”
这时,谢九成正在海棠花把她老公关在宿舍门外不让进。
“走吧,我不看你。”
海棠,我错了吗?跟我回家吧。
那男人直接说:“我肯定不跟你一起走。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我不知道咱们在一起到底算不算好,还是我当初闹得太凶,担心到时候连你的面子都挂不住。”
“为什么呀?你就得给我个离婚的理由。”
“为什么?因为我就是不喜欢你,甚至有点讨厌你。
要不是家里逼着我收了你的彩礼,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你。”
“我把身子给了你,把人生里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你,也算是一种补偿了吧。”
“你这是把事情说得再严重不过了,咱们不但结过婚,现在还准备离婚呢!”
屋外的男人气得不得了,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被踩到了。
但又能怎么办呢?人家不愿意跟你走,你总不能硬拉着人吧?
那个时候,海棠在外面闯了不少祸,跑到自己单位闹事,搞得自己一点面子也没留……
“海棠,我先回去了,回头再好好想想。”
因为住的是工厂宿舍,大家心里早就有想法了,所以他们不得不去解决这事,不然传出去就成笑话了。
“没什么好想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在家等你的消息。”
这一夜很平静。
崔大莲拿着东西进了屋。
这几年崔在社会上也算是出了名,连最近几年受伤最重的人都知道他。
即使瘸着腿,他在某些地方还有点影响力。
正是因为这样,枪响了,击中了那只领头的鸟,而他看到了那个最倒霉的人。
面对审问,他想狡辩都没机会,证据确凿。
围绕崔某的那些人都跑不了法网。
崔可能已经是第二次进监狱了,而且还是主犯,所以被判了十二年的刑期,等他出来,年纪就大了。
跟着他的那些人里,有人因为倒卖布票被判了五年,罪名是囤积布货;
有人倒卖糖果票被判了叁年;
倒卖鸡蛋的两年;
倒卖粮食的八年;
倒卖工业物资的十年。
但崔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些年他过得不错,吃穿不愁,甚至还娶了个农村姑娘,生了孩子。
崔被抓进去的时候,儿媳妇带着孙子来看他。
崔说:“别怕,我才判了十二年,很快就出来了。”盲肠
“再说,我在里面表现很好,还能减刑,没几年我们全家就能团聚了。”
崔担心儿媳妇带着孩子再嫁人,于是赶紧安慰她。
这个儿媳要是崔能活着出来,他还真不敢保证放过她。
“苏,你进去了,我妈她们叁个可怎么办呢?”
“我已经给你妈留下了一笔钱,还藏了些金条和各种票证,只要留着饭票,我还给她存了两千斤粮食。
这些钱都是崔攒下来的,金条是为了应急准备的,票证是用来交易的。
据说狡猾的兔子有叁个洞,他每次出去做生意都不会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
不光是那些跟着他的人没这么做吗?也是为了家里。
崔又对他乡下的老婆叮嘱道:“钱不能露富。
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娘家那边。”可以交代清楚。
“要是你敢背着我帮娘家,等我出去肯定饶不了你,还有你全家。
不是要我狠心,而是让你别让人知道你有钱,那样太危险了。”他说。
“你不用只顾自己,也要想想孩子。
我出去后会补偿你的亲情。
这几年让他们受点委屈没关系,他们在农村种地也不至于挨饿。”
崔的大儿媳被吓了一跳。
“好的,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崔可接着说:“金条不到生死关头千万别动那个东西。
要是被别人盯上了,性命都没保障了。”
“粮票和其他票证都是有效期一年的。
你回去后就赶紧用掉,像炮票、糖票、油票之类的都要花掉。
别在一个地方把票用完了,粮票尽量买多点粮食,快到期了我去粮站改日期。”
到时候你可以让人帮忙买两条烟。
嘿嘿。
崔没什么大事,就是在换儿媳妇。
探视时间到了,崔的儿媳带着孩子离开了。
据崔交代,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上街找人帮忙。
街上也没为难她,知道带两个孩子不容易,打算给她找个活干,比如扫大街。
但她记住了崔的叮嘱,在家里翻出了503湖牌火柴盒。
虽然这收入最少,一个月也就挣个几块钱。
但崔留给了她那么多钱,他们一家人完全能过上安稳日子。
拿到材料后,她离开了街道,带着孩子回家了。
幸好崔家有个大院子,能住十几平米,还算独立,能给老人留下个小院子。
去了叁位妈妈家,关上门,从里面锁起来。
“妈妈,我饿了。”
“好孩子,先吃两个窝头垫垫肚子,晚上妈妈给你做白面馒头。”
柜子挪开后,发现了崔留下的记号。
拿出蓝砖头,里面有个铁皮盒子。
打开盒子,上面放着各种票证,中间有钱,下面是几条金灿灿的黄鱼。
崔的儿媳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吓得心跳加速,好像要从喉咙蹦出来一样。
慌忙把东西塞回去,靠墙站着,整个人有点发傻。
这一刻,她心里冒出很多奇怪的念头。
第一个念头是带着钱和孩子跑路。
可是天地这么大,能逃到哪里呢?坐车出去得写介绍信回农村,就算现在跑了,将来还能找到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