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哭声里夹杂着求饶的话,喊着要妈妈,说错了错了。
我抽泣着跟奶奶去了那栋楼。
冉秋叶心里堵得慌,虽然他离不开独自睡觉的习惯,可现在却只能睡在空荡荡的床上,没有那个属于自己的男人。
心情真是糟透了。
不过冉秋叶还算孝顺,他知道怎么哄着210妈发泄,有时候她哭累了就能睡个安稳觉,有时候生完气也能睡得挺踏实。
傻柱:我可不想这种孝顺方式。
自从那天跟曹修说了秦淮茹的事后,冉秋叶一直留心观察,可也没发现曹修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除此之外,
他突然忙得焦头烂额。
黑暗里,冉秋叶猛地坐起来。
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曹修的心情。
有些问题我们解决不了,客观条件也无能为力,只能靠工作来麻木自己。
这不是我过去五年用来忘记糟糕情绪的翻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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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冉秋叶突然给自己一巴掌。
我躺那儿掉眼泪。
面对这种情况,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曹修在北林钢铁厂开始工作,一进厂就在试验车间改造转炉。
去年京城有个钢厂改了顶吹转炉做工业试验,现在顶吹转炉车间正在建。
曹修的尝试像是在飞机还没普及的年代就推出高铁一样。
所以他压力山大。
我知道我会成功的,但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并不是他一个人做不到这么大的技术更新,而是担心吓到别人。
但如果要推进工作,一切就得按部就班地来。
高效高频运作。
另一种模式的逐渐发展。
作为项目经理,曹修以超乎寻常的效率,用科技手段保护这个项目,让整个团队都得到了不少好处。
在底吹和复吹工艺的研究中,楚师傅确定了新型多层环缝管供气元件。
按照数据计算,四个供气元件应该均匀分布在直径为炉底两倍的同心圆上。
实验结果很棒。
根据不同的钢种调整复吹转炉的供气方式和底吹供气流量,设置了四种供气模式和四种底吹流量控制方案。
为了配合转炉的保护溅渣护炉技术,甚至弥补原来底吹供气的不足,还研发出了金属喷头。
这样原来的天然气供应才能持续稳定。
曹修的知识面太广了,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的哪些技能能马上派上用场。
氧气顶底复吹转炉技术给了他新灵感。
以前他想太多事了,很多科研工作不能靠直觉来判断。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就行。
因此,在观察整个炼钢过程后,曹修心血来潮决定脱磷。
针对炼钢过程中脱磷所涉及的热力学和动力学问题,在初始条件下优化了脱磷工艺。
炼钢的时候要把磷去掉,这是很重要的一环。
曹修无意中搞出来的新法子,让整个钢铁圈都傻了眼。
他主导的那种新脱磷法子,跟之前那个换了顶吹转炉的车间试出来的相比,脱磷的效果从百分之多少涨到了百分之多少,给钢厂炼那种超低磷钢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有个从科研出来后来当冶金系领导的还开玩笑说,这不是流程优化,就是换了个包装而已。
工作还在继续,但曹修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大家期望值越来越高,工作时间自然就长了。
曹修想过的清闲日子也没指望了,听的人也不觉得他可怜了。
得赶紧组个团队。
曹修心里清楚,等他的成果摆在冶金部领导面前,那些钢厂的改造项目和培训计划肯定一个接一个来了。
到时候别说休息了,估计连好好分开都难。
“主任,我得要人!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一支独苗,这合理吗?”
曹修又拿起电话,哭着跟顶头上司诉苦。
小孩子闹脾气还有奶吃呢。
曹修以前也不是个善茬,不然怎么会聚拢这么多人?
“我已经申请了,您再撑两天,等有人来了,我会让他直接去北林向你报到。”
等新队员来报到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快过年了。
别说人了,我连根头发都没见着。
实在没办法,曹修索性放弃了地摊生意,放下所有在建项目回了家。
谁还没个脾气?
特别是曹修发现一堆十几个同行的新人都被挖到轧钢厂学校去了,可他身边还是孤军奋战。
曹修手里有刀呢。
“肖伟,工作得干完,不能因为点小事就乱了阵脚。”
“领导,我真没劲,就因为人手不够,什么也干不成。
累还能撑,太累就什么也做不了,我得休息一下。”
领导也很委屈。
他请求爷爷告诉奶奶,他带过来的人不知不觉就被弄丢了。
要死要活的,一群比自己年纪大的老人除了资历老,还特别不要脸。
这情况真是够呛。
“行吧,那我尽量帮你找一两个人。”
领导还能说什么?看曹修身体疲惫得显而易见,脑子也是累的。
除了他自己,谁能保证一定能这样?
现在,轧钢厂研究所这些家伙还没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他们还不知道今年的情况,所以日子过得不太好。
挂断电话,曹修就开始收拾行李。
在民宿住了一个多月,曹修也攒了不少东西。
整理好后,他等着安志勇连夜赶过来。
安志勇没说话,帮曹修把包提上车,然后开车走了。
北林钢厂的领导班子和实验车间的工人们大声喊着追着他们。
安志勇瞄了一眼曹修,见他没反应,就没松油门。
两条腿怎么能追上四个轮子呢?王厂长气得把帽子一甩,直接摔在地上。
呸了一声,用牙缝挤出一句粗话。
车上,安志勇看着曹修,俩人突然嘿嘿笑起来。
吉普车冒了一路黑烟,不管不顾地冲出了钢铁厂,上了公路。
“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你不听,现在被打了吧?滋味怎么样?”
“没关系,正好有个回家过年的理由了。
我就怕真送两个人过去,我就真被扣在这儿过年了。”
“管好你自己的嘴就行。”
“那个东西,我觉得……嘿嘿。”
“你觉得什么?看你俩笑得,我心里发毛。”
“我觉得那些抢我的人很快就要尝到这个东西的味道了。”
曹修虽然生气,但也没太生气。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项目最重要,大多数研究员情商低得不行。
曹修早就明白做男人这点事。
但他没想到,自己名声这么大地位这么高,居然还有人敢抢。
特别是有个冶金专业的学生,从燕京大学毕业的,刘教授不仅帮忙牵线搭桥,学生还点名要跟着他们。
这么强的意志力,竟然被一个两年都没造好枪的老头给拉过去了。
有点像挨了鼻子脸上的拳头。
今天跟平时不一样,曹修压根没打算忍着。
他对这事挺有信心,也很有把握。
摆地摊也不难。
走之前,他找到王厂长,说了一句话,意思是给那些抢别人的人设圈套。
如果在外面这么说,绝对是流氓话。
但在自家,冉秋叶听了就跟喝了蜜似的。
“我一会儿要去集市排队,别打扰我。
昨晚排得还不够。”
“还不够。
等我醒来,还得接着折腾。”曹修赶忙进去撒尿。
这小子现在很凶。
要是真惹毛他,一小时都停不下来。
时间耽误不得,不能让老太太跑了。
楚昨晚安全到家,刚好赶上老太太安排今天的计划。
老太太对这一天特别重视,好像她今天的成绩决定了她今年过得舒不舒服,明年过得幸不幸福。
春节是个重要的日子。
今年工厂复工了,大家的精神状态跟以前大不一样。
节前十天,京城就下发文件,恢复所有物资供应。
某日,东单菜市场开始办年货大集。
今天这里摆满了各地的特产和新鲜蔬果,供人选购。
张太太昨天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菜。
冬天吃一根顶花带刺的黄瓜,那可是件幸福的事。
这次抢购,咱们必须拿第一,挑最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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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和副食品准备好了吗?”
周有一本书,属于周家;曹修和有一本书,属于楚家。
两个家合一起了,能买不少东西。
曹修昨晚上回家歇会儿,结果被抓去当壮丁。
他不仅要记很多账,还得搬菜、挑菜。
五点半的京城冬日什么样?曹修能挺直腰杆说,四个字就够了:人挤人,热闹。
冉秋叶坐在雪橇上,裹着军绿大衣,像个绿色雪球。
傻柱还在呼呼大睡。
大棉袄套在军大衣里,那是曹修很少穿的厚衣服,之前滑雪橇用过。
里面还有冉秋叶自己的棉袄裤。
里叁层外叁层。
奶奶觉得只要热就不会冷。
傻柱越裹越动不了,睡熟了更是一动不动。
弗莱坐在那儿伸舌头,要不是有雾,真像只假狗。
幸运依旧躺在弗莱边上。
今天用双轮车,以后要是买得多,让冉秋叶帮忙拉点,这是老太太的意思。
傻柱觉得参与很有趣,不然怎么会被奶奶收拾得服服帖帖?
菜市场一开门,可能是大家太着急了,都想延长一天的时间。
不过等曹修家人进去时,已经快中午了。
旁边的老太太一直嘀咕,起晚了,本来四点多就该来,现在都快五点了。
她怕买不到新鲜菜。
但她显然小看了**对这次的重视。
菜种类多、数量大,卖半天没问题。
“曹修!曹修!”
曹修正蹲在摊位旁“抓”蘑菇,远处传来微弱声音。
我抬头看到有人在肉铺门口拼命挥手。
“你在这儿排队,我去叫老林。”
秦晓梅的店在菜市场,位置特别。
这时候喊曹修肯定有隐情。
有人在外头看案板上的肉,老林把曹修带到后院。
“哎呀,你今天买了几头猪?”
“今天进多了都能卖完,我这太少了。
我猜你家那‘**七’亲戚今天会来吧。”
“要不买点新鲜黄瓜和西红柿?要不尝尝金华火腿?还有沟帮子烧鸡,两只好不好?”
“怎么了?”
二大爷掏出根烟点上,老林也跟着点了一根。
“我也抽过滤嘴烟。”
“喏,这个包给你,过年带回去显摆。”
“外面有好多水果、蔬菜和特产,想让我陪你去吗?”
秦晓梅指了指西北角。
“这是怎么回事?还留着**?”
这老货可不会一天就卖光,好多买不起生活必需品的单位和值班的单位都不能提前搬进去,但只要能拿到多少就拿多少,嘿嘿。
“真是不错。”
曹修忽然明白了。
供销社有些紧俏商品,外面的人常年买不到,只能靠内部买。
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一个情况是长期存在的,另一个是在春节这种特殊时间才好操作。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随便逛逛。”
曹修有轧钢厂的介绍信,按他的级别和工作性质,他能给团队里的其他人开介绍信。
简单来说,不管是个人名义还是代表单位的小团队,都看曹修怎么想。
只要有票子和钱就行。
曹修会缺票子和钱?
问这种问题挺搞笑的。
二大爷跟老太太和儿媳妇打了个招呼,让全家人都留下来看家。
家里有两个男人带着两个年轻的妇女。
一个是周,全副武装,头上套个麻袋做腰带,现在他已装了半袋东西,从一个摊位搬到另一个摊位。
家里有钱有票子,老太太也不小气。
这些年她见孙女能干得很,也不敢问她现在赚多少钱……
就怕一听就飘飘然。
另一个男人是傻柱,虽然裹得厚厚,连挥手都费劲,但靠着两条狗的力气,拖着满满一雪橇的新鲜蔬菜,轻轻松松就拉走了。
最重要的是,新鲜蔬菜还能被大衣边遮住,不怕直接冻坏。
太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