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废墟在灰雾下震颤,黑影巨型化的身躯笼罩整片天空,掌心凝聚的幽绿光球即将坠落。萧云舟咳着黑血半跪在地,玄铁剑的帝王图腾已剥落大半;沈星遥的龙纹胎记渗出黑血,占星少女用破碎的罗盘勉强支撑着结界。就在众人以为绝境之时,万千流萤突然汇聚成银色洪流。
“不准伤害他们!”江挽月的虚影从流萤中冲天而起,瞬间暴涨至百米。她的荆棘冠冕重燃银蓝火焰,星砂长枪横扫之处,灰雾如沸汤泼雪般消散。那些被腐蚀的噬月纹藤蔓刚触及枪尖,便发出凄厉的惨叫,扭曲着缩回地底。少女赤瞳中燃烧着偏执的怒火,每一缕星砂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哟,终于舍得出来了?”黑影腐烂的嘴角扯出冷笑,她抬手召出数百道幽绿锁链,瞬间缠住正在废墟中奔逃的百姓。男女老少的惊呼声中,锁链穿透他们的肩膀与脚踝,将人高高吊起,“看看,你的守护害死了多少人?”随着话音,被蛊惑的百姓眼中泛起幽光,齐声发出黑影般的尖笑。
江挽月的攻击骤然停滞,星砂长枪悬在距离黑影寸许的位置。她望着那些被当成盾牌的百姓——卖糖画的老汉、扎羊角辫的小孙女、守祠人老周……这些曾在她封印后对着流萤灯虔诚祈祷的面孔,此刻正被灰雾蚕食着生机。“不……”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星砂裙摆开始不受控地翻涌,“我明明是为了保护你们……”
“你的偏执就是最好的武器。”黑影操控锁链勒紧人质,鲜血顺着幽绿纹路滴落,在地面汇聚成噬月纹图案,“继续攻击啊,看看能亲手毁掉多少‘守护之物’?”她腐烂的指尖划过水晶棺少女的倒影,镜中长安城的曼陀罗结界出现新的裂痕。
萧凛握紧断裂的长枪想要冲上前,却被赤瞳中的噬月纹刺痛得单膝跪地。他望着江挽月颤抖的虚影,想起她曾咬住自己耳垂注入星砂时的倔强,想起她冲进营帐示警时的慌乱,突然嘶吼道:“前辈!别听她的!这些人……”话音未落,一道幽绿锁链穿透他的肩胛,赤色灵力喷涌而出。
沈星遥的龙纹星纹笔碎片自动悬浮,却在绘制阵图时被灰雾腐蚀成黑灰。占星少女望着江挽月逐渐透明的身躯,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星砂印记:“阿月!用我的血脉!”然而她的银蓝锁链刚触及虚影,就被失控的星砂反弹回来,在手臂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阿依娜的兽骨图腾发出最后的悲鸣,北疆巫女将图腾刺入地面,冰蓝色灵力却被黑影操控的人质吸收。那些百姓的皮肤下浮现出冰纹,却在灰雾侵蚀下转为幽绿。“雪原先祖……”她的声音哽咽,眼睁睁看着雪原咒文被彻底扭曲,“为什么……”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发出得意的嘶鸣,爪子下压着的灰雾心脏跳动如雷。它望着江挽月崩溃的虚影,尾巴扫过地面,长安城地基下的噬月纹大阵开始疯狂运转。而在极北冰窟深处,水晶棺少女的指尖抚过镜面,镜中江挽月失控的星砂正倒卷着划伤自己,这画面让她漆黑瞳孔泛起狂喜。
“都是我的错……”江挽月的虚影剧烈震颤,星砂不受控地倒卷,在她银蓝铠甲上划出无数伤口。那些曾作为她武器的流萤,此刻却如同利刃般割裂她的残念。她望着被黑影操控的百姓,突然想起百年前苏瑶被献祭的场景——同样是为了守护,同样是无力回天。
“结束了。”黑影操控人质组成巨型噬月纹,将江挽月重重砸向地面,“你的守护,不过是一场笑话!”幽绿锁链穿透虚影的瞬间,江挽月最后一丝清明闪过,她望着守护者们染血的身影,突然爆发出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的银蓝光芒。“就算是笑话……”她的声音混着流萤的嗡鸣,“我也要笑到最后!”
当光芒消散时,长安城的废墟上只剩下一道巨大的荆棘牢笼,困住了部分人质。而江挽月的虚影已变得愈发透明,她赤瞳中的偏执转为决然,星砂长枪重新凝聚:“这次,我不会再失手。”然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水晶棺少女的玉佩正吸收着她失控时溢出的残念,为下一场阴谋积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