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天空被灰雾压成浓稠的墨汁,守护大阵崩解的轰鸣震落满城流萤灯。萧云舟的玄铁剑在颤抖,剑身上的帝王图腾被噬月纹侵蚀得斑驳陆离;沈星遥的占卜卷轴化作黑灰,龙纹胎记在腕间翻涌着不祥的幽光。就在众人喘着粗气对峙时,黑雾深处突然传来指甲刮擦水晶的刺耳声响。
“咯咯咯咯……”沙哑的笑声混着蛊虫嗡鸣炸开,震得阿依娜的兽骨图腾出现裂痕。北疆巫女惊恐地看着黑雾如活物般翻涌,从中缓缓走出一道人影——那是黑影的残魂,此刻竟凝实得如同实质,腐烂的裙摆下伸出无数噬月纹藤蔓,每一根都缠绕着百姓们动摇的信仰之力。
“江挽月,你的守护越耀眼,我吞噬的信仰就越美味!”黑影张开布满尖牙的嘴大笑,她身后的虚空突然裂开,破碎的水晶棺碎片自动重组。棺中少女缓缓睁开眼,赤瞳里燃烧着不属于人间的幽光,掌心半块玉佩渗出的灰雾正顺着黑影的脚踝攀爬,“看到了吗?那些哭喊着‘流萤神女不再庇佑’的愚蠢凡人,他们的绝望比古神残念更甘甜!”
萧凛握紧玄铁剑冲上前,赤色龙纹在铠甲上炸成火花:“住口!你不过是躲在暗处的鼠辈!”然而他的剑气在触及黑影的瞬间被灰雾吞噬,少年瞳孔骤缩——对方的身体表面流转着与水晶棺少女相同的幽光,分明是某种禁忌力量融合的征兆。
“鼠辈?”黑影腐烂的指尖抚过水晶棺,棺中少女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当年你们的先祖萧承煜,不也是被我们用‘守护苍生’的谎言哄骗着,亲手将挚爱推进献祭台?”她的话音如毒蛇吐信,字字戳中守护者们的痛处,“现在,历史又要重演了。”
沈星遥的银蓝锁链突然绷直,占星少女望着水晶棺中少女的面容,龙纹胎记剧烈跳动。记忆如潮水涌来——古籍中记载的“噬月圣女”传说,那些被抹去的巫教秘史,此刻都与眼前场景重叠:“你是...古神选中的容器!”
“聪明的小占星师。”水晶棺少女开口了,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她抬手召出万千灰雾,在众人头顶凝聚成巨型献祭阵图,“百年前我沉睡时,江挽月那丫头坏了好事;如今我借信仰之力苏醒,你们觉得,这次谁能救你们?”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跃上水晶棺顶,爪子下压着的灰雾心脏膨胀到极致。它舔舐着爪尖的黑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尾巴扫过地面,长安城的地基下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生长声——新的噬月纹大阵,正在百姓们动摇的信仰中成型。
“姐姐!”江挽月的流萤群突然暴动,在黑雾中凝聚成虚影。她的荆棘冠冕只剩最后几根星砂倒刺,赤瞳却燃烧着偏执的怒火,“我不会再让你们得逞!”然而她的星砂长枪刚刺向黑影,就被水晶棺少女抬手碾碎,幽光顺着流萤群反蚀江挽月的残念。
“就凭你这将散的残念?”黑影抓住江挽月的虚影,腐烂的指甲刺入她的胸口,“看着吧,当长安城最后一盏流萤灯熄灭,古神的意志将彻底吞噬这片虚假的光明!”她身后的水晶棺突然迸发出强光,将所有噬月纹藤蔓染成妖异的紫红,而在光芒深处,隐约可见古神巨大的轮廓正在苏醒。
萧云舟握紧玄铁剑,感受到剑身传来萧承煜的残念波动。少年望着江挽月逐渐透明的身影,想起她缠住自己手腕时的颤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星砂印记:“前辈,借我力量!”当他的血液滴落在剑上的刹那,赤色光芒与银蓝星砂轰然相撞,在灰雾中撕开一道希望的裂缝。
但水晶棺少女只是轻蔑一笑,掌心玉佩的幽光暴涨十倍:“垂死挣扎。你们的信仰,早已是古神的囊中之物。”随着话音,长安城的钟鼓楼同时倒塌,扬起的尘埃中,噬月纹如潮水般漫过每一寸土地。而在这场光明与黑暗的终极对决中,守护者们惊恐地发现,黑影与水晶棺少女的力量仍在不断攀升——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