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格沃茨度过圣诞节,对哈利来说是一种非常不错的体验。
如果回到德思礼家,没事时他是小透明,有事时他是小受气包。
哪比得上在学校。
他可以自由自在的选择去图书馆、或者在魁地奇球场度过一天。
回到公共休息室,因为人少的缘故,他也能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靠垫,坐在那里拆开礼物,并通过贺卡,体会朋友们的每一份心意。
海格寄来的笛子,韦斯莱夫人寄来的毛衣和软糖,赫敏寄来的巧克力蛙……
沉浸在喜悦中,他连德思礼家寄来的一枚五十便士的硬币,也觉得那么可爱了。
在打开一份纸包之前,他还看到了一个造型有些奇特的礼物盒,对比了一下,他决定先开礼物盒。
然后,哈利看到了一个漂亮的摆件——一个只有核桃大小的、扇动翅膀悬浮在空中的金色飞贼模型。
“棒!”
他赞了一句,又去翻看贺卡,读着读着,他被一句话所吸引。
“抓住飞贼有惊喜……”
他像在比赛中那样,单手一抓,牢牢的把飞贼掌控在手中。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那个飞贼的小翅膀掉了下来,变成了两把小梳子。
抓了抓浓密的头发,他嘀咕一句:“最近又太长了吗……”
……
……
与此同时,海格也用一把大梳子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又梳了梳牙牙的黑毛。
“还挺结实的。”他说,
……
……
“西弗勒斯,我才刚刚回来,你得体谅一位奔波了许久,只想过个圣诞节的老人。”
“哎呀~圣诞节,”斯内普说,“您不是每天都在过吗?统计孩子们的姓名,在烟囱里爬进爬出,需要我帮您做些什么准备吗?一身红衣服和一架雪橇怎么样。”
穿着天鹅绒星月长袍的邓布利多,没在意这些许奚落,或者说他早已习惯了。
打开窗,他让等候许久的猫头鹰们飞进校长室。
在一份份寄件的包围下,他专挑那些不太重的礼物先拆,倒是有一些不错的收获。
斯内普看到心里窝火,不由得大声说:“那件事——”然后他又将声音压低了一些,“那件事,你到底查到多少了?”
“有了一些进展,”邓布利多边拆礼物边说,“哎呀,这还有你的一份礼物呢,西弗勒斯。”
斯内普有些意外,他看向校长,发现那双半月镜片后面的蓝眼睛,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斯内普有些不习惯的接过寄件,三两下拆掉包装。
看到里面的小魔药瓶,他的嘴角翘了翘,将瓶子拿出来闻了闻,他的眼角也眯了一下。
紧接着看到贺卡,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白痴,这么无聊的事……”
“是什么呀……”邓布利多伸长了脖子问。
斯内普一挥袖子,属于他的那份礼物盒、魔药瓶以及贺卡,全都不见了。
“没什么,”他板着脸,“我们刚才说到……”
“哎呀呀,一双羊毛袜子!”邓布利多的声音充满了欣喜。
将这份礼物端端正正的摆在桌上之后,他打开贺卡,读了两遍。
然后,他笑吟吟的从那双羊毛袜里,又掏出一个双层梳齿的、紫金色的漂亮梳子。
“从头到脚的呵护啊……”邓布利多说着,用手抚摸梳子上刻着的符文,“还加了一些有趣的小魔法。”
斯内普往前走了一步,靠近邓布利多的办公桌。
“有趣的、有趣的,难道厉火咒不是更有趣的吗……邓布利多,学校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恕我直言,我看不到你为此感到担心。还是真像卢修斯所说,我们的校长,正在以各种借口,去外面游山玩水——毕竟,你也不肯告诉我,你到底追查到了什么……”
“西弗勒斯,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要密切注意奇洛。”
“是啊,你告诉我注意奇洛,还有另一个蠢男孩告诉我,奇洛背后有别人……”说到这里,斯内普又往校长的办公桌逼近了一步,“你们都把这件事甩给了我……这让我必须像波特一样,穿着一双带沙石的鞋子,既取不出来它,也不知道得走到哪一天。”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的说,“也谢谢你,西弗勒斯。”
“我只能说,我会尽快弄清楚事情的全貌,这很重要。”邓布利多认真的说。
“但愿……”斯内普也平静了一些,“但愿你的这句话,是我收到的最好的圣诞礼物。”
“说起礼物……”邓布利多掏出那个漂亮的梳子梳理了一下白胡须,“我能借用一些你的鸟蛇蛋液吗?”
“没有。”斯内普很干脆的说。
……
……
比起霍格沃茨的师生们,这一天,最激动的,却是那些整日游荡的幽灵们。
因为他们久违的,收到了一份圣诞礼物。
这是一份他们早就不惦记的、甚至已经遗忘了的记忆。
不再是请个幽灵乐队乐呵乐呵完事、不再是让差点没头的尼克表演一下分头的把戏、不再是躲在盥洗室里吓唬一下幽会的小情侣这种节目……
而是实实在在的,有贺卡、有礼物盒、贺卡上也写明了全体幽灵们作为收件人的,真正的礼物。
“我成为幽灵之王啦!我成为幽灵之王啦!”
从收到礼物的那一刻,皮皮鬼就在不停的喧嚣。
谁让他是唯一一个可以真实触碰到物品的“幽灵”呢?
所以作为唯一的有权利、并有能力拆开礼物包装的灵,皮皮鬼今天是无可厚非的幽灵之王。
皮皮鬼的喧嚣,引来了更多平时很少露面的幽灵,比如从不与格雷女士同时出现的血人巴罗,还比如整天躲在女生盥洗室哭泣的桃金娘。
引来桃金娘,皮皮鬼不怕,引来了血人巴罗,这使得他的“幽灵之王”称号直接易主——皮皮鬼只怕巴罗。
于是,被众多幽灵央求下也要摆架子的皮皮鬼,在巴罗的镇压下,只得伸手打开了那个礼物盒。
幽灵们围着礼物盒飘荡着。
里三层外三层,他们由内而外的发出感叹。
“我好像闻到鳕鱼的气味儿了,是炸鱼薯条吗?”
“不只是鳕鱼,还有肉卤和越橘酱。”
“是火鸡才对,以及美味小香肠。”
“我说……你们不觉得,这些气味儿都是从礼堂飘来了吗?”胖修士看着欢乐的人群说。
“也就是说……”尼克爵士有些激动,“我们闻到了全世界?!”
激动的幽灵们纷纷说出自己嗅到的气味,并看向那个盒子里的礼物。
那东西并不起眼,它就像一个拙劣的工匠在铺一条鹅卵石的路时,突发奇想,把一些不同颜色的石头胡乱拼凑成的劣质工艺品。
但是在今天,在这特殊的一天,它对幽灵们的意义是不同的。
“他才是幽灵的王……”
“他为我们送来了一整个世界。”
“我们今天可以享用圣诞宴了。”
“但是没有咀嚼感,只有气味和味道。”一位老幽灵这样说。
马上就有幽灵嘲笑他:“你牙齿都掉光了,也不能咀嚼了吧。”
“没错,只有气味儿也不错了。”
“这是他给我们的恩赐,一场圣诞宴。”
幽灵们蠢蠢欲动的飘荡起来。
“不——”一个声音高声喊,“我拒绝,我拒绝闻到任何气味儿,快把它拿走!”
众多幽灵看向双手抱头的血人巴罗。
巴罗的眼睛越来越红,就似乎他闻到的每一丝气味儿,都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他跌跌撞撞的穿入墙中,一路高喊着,声音越来越远。
“他闻到的血腥气里,全是愧疚的味道。”格雷女士说。
“哎呀~”桃金娘也喊了一声,“那我今天没法回家了,盥洗室、盥洗室里面……”
“那你可以做一天自由的幽灵了,去享用圣诞宴吧,忘掉那个盥洗室。”格雷女士安慰。
“但是有好多人,会遇到好多人,好多嘲笑我的人,他们会说桃金娘哭哭啼啼、又胖又丑……”桃金娘开始流眼泪。
“你漏说了一个满脸粉刺。”皮皮鬼提醒。
“对!还有满脸粉刺的!你们满意了吧!?”桃金娘抽泣着,把脑袋埋进胳膊里,不住哀嚎。
“她还年轻呢,没活多少年,也没死多少年,”老幽灵看着桃金娘,“受不了一些嘲笑也很正常。”
皮皮鬼对着老幽灵做鬼脸:“一颗牙、一颗牙,不能咀嚼的一颗牙。”
老幽灵大怒:“我今天非要咬死你!”
看到老幽灵追着皮皮鬼远去,格雷女士叹了口气:“看来并不是每一个幽灵,都能从失而复得中感受到愉悦,走吧,我们去赴宴吧。”
胖修士还想带上尼克爵士呢,却只找到他那穿着皱领紧身衣的身体。
“你的头呢?!”
尼克爵士伸手指了指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