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鸢的血如温热的雨点溅在我脸上,那腥甜的味道瞬间充斥鼻腔。
逆鳞刀突然嗡鸣着,那尖锐的声响直刺我的耳膜,从她心口弹出来。
刀身闪烁着幽冷的光,映得周围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我手忙脚乱去接,刀刃擦过掌心,一阵刺痛传来,像有无数根针同时扎进肉里,一道血口缓缓裂开,鲜血汩汩流出。
系统提示音炸在耳膜上,那声音尖锐刺耳:“检测到紫烟客传承者——刀柄纹路与初代契约吻合!”
我翻转刀柄,刻在青铜纹里的两个徽记在昏黄的光线下刺得我眯眼。
左边是墨阳家那只蜷着尾巴的青铜豹,它的眼睛仿佛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冷冷地注视着我;右边是林家那株缠满锁链的梧桐树,锁链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隐隐可闻。
“原来你们两家都是‘双生契约’的容器储备库?”我捏着刀柄冷笑,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徽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突然听见老狗吼:“三柴!看阿鸢后颈!”
我蹲下去扒开林青鸢汗湿的碎发,那碎发贴在她的脸颊上,带着一丝温热的触感。
一道泛着幽光的青铜锁链纹路从她后颈蔓延进衣领,和墨阳之前胸口崩开的那道,连分叉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那幽光闪烁不定,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咔嚓——”
青铜母体突然发出裂帛似的声响,那声音撕心裂肺,原本纠缠的根须“唰”地分成两截。
一截泛着翡翠绿的光,那光芒温润柔和,如同春天里的一抹新绿;另一截渗着暗红,像凝固的血,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树灵那截开口了,声音像风吹过松涛,低沉而悠远:“樵夫,你必须用逆鳞刀斩断契约核心!”
“不要!”青梅的虚影从林青鸢体内冲出来,透明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鼻尖,那手指带着一丝冰冷的气息,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是初代祭司的‘意识封印’——斩断后他会完全觉醒!”
我正与青梅对峙,突然感到怀里一阵灼热,那热度透过衣服烫着我的肌肤。
系统提示音卡成了电流声:“检测到原始指令覆盖中——”后颈寒毛炸起来,我猛地抬头,看见系统界面浮着行血字:“它想让我主动成为容器!”
墨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扑过来,心里想着“我不能让他被初代祭司控制,这个时候只有用青铜锁链才能暂时阻止……”,青铜锁链“哗啦”缠上我手腕,那锁链冰冷坚硬,缠得我手腕生疼。
剧痛从血管里窜上来,我眼前突然闪过碎片——三千年前的祭坛,白胡子祭司把自己心脏剖成两半,左半颗扔给火海,那熊熊的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热浪扑面而来;右半颗埋进树根,泥土翻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伐木系统的蓝光从他眉心飘出来,是他意识里蹦出的碎渣。
之前在紫烟客的相关记载中,曾隐隐提及过能同时承载双生契约的相关模糊概念。
“清醒种子……”林青鸢突然抓住我裤脚,她的手冰冷而无力。
她脸色白得像张纸,嘴角沾着血沫,“紫烟客记载的‘清醒种子’……是指能同时承载双生契约的人。”
“樵夫。”
这个声音像冰锥扎进天灵盖,寒冷和刺痛瞬间传遍全身。
我抬头,青铜母体正在凝聚成人形——是初代祭司,和我在记忆里看见的那道背影分毫不差。
他指尖弹出根透明的线,正连着我后颈的系统芯片,那线在空气中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用柴刀切断与系统的连接——它才是真正的灾厄容器。”
我笑了,笑得喉咙发苦。
系统在脑子里尖叫:“检测到宿主试图反向吞噬——”我把逆鳞刀和柴刀同时抵在心口,刀尖刺破皮肤的瞬间,那尖锐的刺痛让我忍不住皱眉,冲初代祭司挑眉:“那就来玩个‘双杀游戏’。”
两把刀扎进去的刹那,眼前炸开三色光。
金是树灵,那金色的光芒耀眼夺目,仿佛能驱散一切黑暗;黑是灾厄,那黑色的光芒阴森恐怖,透着无尽的邪恶;还有一缕灰,是我自己的血,带着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青铜城的穹顶“轰”地裂开,那巨大的声响震得我耳朵生疼,原本纠缠的根须像被抽了筋骨,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叮——”
系统提示音终于正常了。
“原始指令清除完毕。”我踉跄着扶住要倒的墨阳,发现我俩手腕上的青铜纹路正在融合,像两条蛇缠成了环,那纹路闪烁着奇异的光,仿佛有生命一般。
“老墨,看来咱们是‘双生契约’的终极容器了?”我扯了扯嘴角,他没说话,青铜脸上的裂缝里渗出眼泪,红的,那红色的眼泪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青梅的虚影“滋啦”一声裂成两半。
一半是金,一半是黑。
金的那半飘到我耳边:“樵夫,青铜城的记忆海里还有未解封的真相——”话没说完就散了,黑的那半跟着钻进地缝。
地底下突然传来闷响,那声音低沉而厚重,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怒吼。
我低头,看见青石板正像水面似的起伏,那青石板的震动带着一种神秘的韵律。
一道星图从地底升起来,每颗星都亮得刺眼,凑成三个大字——紫烟客。
我下意识握紧柴刀,刀柄突然发烫,掌心传来刺痛,那刺痛如灼烧一般。
摊开手,刀身的木纹里浮出一道掌纹,和初代祭司记忆里那只按树灵种子的手,连指纹的漩涡都一模一样。
“系统提示——”
我盯着突然亮起的系统界面,后半句提示被地底下的震动打断。
老狗骂骂咧咧扶住要倒的柱子,林青鸢在我脚边拽了拽我裤脚。
我弯腰把她抱起来,逆鳞刀突然从我心口滑落,刀柄上的青铜蝴蝶纹路正在缓缓转动,那转动的声音细微而神秘。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这次是带着电流的杂音:“检测到——”
“检测到什么?”我对着空气喊,没人回答。
青铜蝴蝶从刀柄上飞起来,停在我鼻尖前,它翅膀扇动的声音轻轻拂过我的耳朵。
它翅膀上的纹路,和柴刀新浮现的掌纹,正以某种诡异的节奏,开始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