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勒上尉,你的瓦尔基里驾驶经验很宝贵。编入临时航空联队,负责维护和…必要时的驾驶任务。”霍恩中尉面无表情地在闪烁着故障代码的数据板上划着,“格雷戈列兵,补充进第三临时步兵排。去军需处登记你的识别码,然后去b3甲板集合点报到。”
格雷戈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握紧了怀中那把他视若生命的激光枪,用力点了点头:“是,长官!”
他的目光掠过马库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感激、恐惧,以及被抛入未知深渊的茫然。
看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消失在拥挤的通道尽头,马库斯很清楚,这位年轻的士兵即将被投入真正的绞肉机。
“审判官大人,”霍恩转向艾莲娜时,语气略微放缓,“您的身份已确认。格伦菲尔上校稍后会安排时间与您会晤。在此之前,请您在指定的特级隔离舱室休息。医疗兵沃斯会负责您的基本供给。”
艾莲娜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她的灵能损耗严重,需要时间恢复,更需要时间观察这支舰队的内部情况——审判官的职责,从来不会因为环境的恶劣而停止。
人类的内耗与内斗早已植入基因,即使是在如此艰难的时局,审判庭也依旧未曾放下他们偏执的信仰。
最后,霍恩那双仿佛蒙着一层铁锈的眼睛落在了马库斯身上、以及他那用破布吊在胸前的、形状可怖的右手。
“马库斯…中尉,”霍恩在军衔上停顿了一下,“鉴于你在卡迪亚星球表面的优异表现,战斗评估‘优良’。但鉴于你目前的伤势,暂时分配你到后勤处,负责轻型物资清点。待伤势稳定后,将重新对你进行战斗评估。”
“明白,艇务长大人。”马库斯平静地回应。
后勤处,远离前线,但也意味着更多的观察时间和更少的…获取源能的机会。
有利有弊。
所谓的轻型勤务,就是在这艘巨大却破败的星舰腹地,工蚁般穿梭于昏暗、拥挤、充斥着汗臭和金属锈蚀气息的仓库区。
他负责核对那些从卡迪亚废墟中抢救出来的、沾满血污和尘土的物资——破损的武器零件、发霉的军粮、标识模糊的弹药箱…
工作本身并不繁重,但极其枯燥,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支舰队濒临崩溃的窘境。
周围那些同样负责勤务的士兵,大多沉默不语。
三天后,医疗兵沃斯用他那沾满不明污渍的粗糙双手,面无表情地为马库斯更换了绷带。
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药膏的怪异草药味,再次刺激着他的神经。
“帝皇保佑,没有感染,算你命大。”沃斯顿了顿,“骨头在长,但想恢复到能正常使用,除非帝皇显灵或者你有幸被送上哪个铸造世界的再生槽。”
马库斯低头看着自己那依旧被固定得死死的右手。
沃斯的话无疑宣判了这只手的“死刑”——在常规条件下。
但他无所谓,他本身就没有指望靠着这帮东拼西凑的杂牌后勤能治好他的手,只要不疼就好。
他的依仗,从来都是那和蔼可亲的统子大爷啊。
满血复活很简单,卡个bUG加个点的事。
又过了几天,当马库斯逐渐习惯了右臂传来的持续钝痛,并能相对熟练地用左手完成大部分工作时,霍恩中尉再次找到了他,打断了他对一份破损激光枪零件清单的核对。
“凯恩中尉,医疗评估显示你的情况有所稳定。现在,是时候重新进行战斗评估了。”霍恩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中似乎多了某些审视。
他领着马库斯穿过几条更加狭窄、充斥着管线嘶嘶漏气声的通道,来到一个守卫森严、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圣油味道的舱室。
舱室中央,摆放着几个像金属棺材般的舱体,表面布满了复杂的接口和闪烁着微光的数据线缆。
几位穿着深红色罩袍、半边身体被机械殖装取代的技术神甫,正围绕着一个发出低沉嗡鸣、屏幕上滚动着大量二进制代码的控制台忙碌着,口中低声吟唱着赞美万机神的祷文。
“‘战术模拟训练矩阵’,”霍恩指着那些金属茧,声音中难得地带上了自豪的语气,“我们从卡迪亚撤离时,冒死抢救出来的少数几台高级训练设备。弹药、资源、人命…现在什么都缺。这是我们维持最低限度战斗力、评估士兵潜力、演练战术的唯一方式。”
他顿了顿,用一种近乎嘲讽的语气补充道:“据说,类似的技术在黄金科技时代曾被用于…全民娱乐,实在是可笑!”
马库斯的心脏猛地一跳。
虚拟训练?
这尼玛不是前世中只存在于小说中的、传说中的游戏仓吗!
玩游戏,这事他会啊。
他不就是因为玩游戏玩到这里来的嘛,本色出演,妥妥的。
“你需要进入模拟环境,完成指定的任务。”霍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变得严肃,“系统会记录你的所有行为数据——反应速度、射击精度、战术决策、能量管理、心理韧性…一切。你的表现,将直接决定你接下来的位置。是继续在后勤区腐烂,还是重返战斗序列,甚至…获得更高的权限。”
“我明白了,长官。”马库斯看向其中一个已经打开、冰冷的金属茧,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兴奋的光芒。
没有哪位骨灰级玩家能拒绝这么一款科技感十足的游戏仓。
在一名动作略显僵硬的技术神甫的协助下,马库斯躺入了冰冷的金属仓。
粘稠、冰凉的凝胶状物质迅速包裹了他的身体,数十个微小的神经探针先后贴合在他的太阳穴、颈后和脊柱连接处,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和异物感。
【神经连接已建立…正在载入模拟环境:废弃星舰‘忠诚号’】
冰冷的黑暗被刺眼的白光取代,随之而来的是五感逐渐清晰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