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已经关闭，将影卫长的怒吼与杀意被隔绝在外，现在不用担心被骚扰了。
厚重的石门上，朱雀图腾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殿内，光线骤然暗淡下来，唯有四根石柱顶端的晶石，以及悬浮在中央祭坛上方的那枚朱雀玉牌，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勉强照亮这片古老而神秘的空间。
“咳咳……得救了？”陈浩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手电筒也掉在了一旁。
庞达靠着一根石柱，胸膛剧烈起伏，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金色血液，咧嘴道：“暂时……那家伙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石门，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
S级的强者，绝不会轻易放弃。
李光走到姜麟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姜麟小兄弟，你怎么样？”
姜麟摇了摇头，扶着墙壁站稳。
坠落的冲击和刚才强行催动玉牌，让他体内气血翻涌，但建木灵种的生机正在缓慢修复着损伤。“还撑得住。
这里……就是所谓的‘涅盘之路’？”他看向那座巨大的圆形祭坛，以及祭坛上栩栩如生的朱雀图腾。
那图腾雕刻得极为精细，朱雀引颈向天，双翼舒展，每一片羽毛都仿佛蕴含着火焰的灵动。
在朱雀图腾的眼部，镶嵌着两颗鸽卵大小的赤红色宝石，如同燃烧的火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朱雀玉牌此刻正悬浮在图腾的正上方，红光流转，与图腾眼部的宝石遥相呼应。
【警告！宿主生命倒计时不足7小时！请尽快完成“朱雀的试炼”，获取涅盘之机！】
小抖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像一盆冷水浇在姜麟心头。
七小时，这简直是催命符。
“涅盘之路，亦是试炼之路。”李光望着祭坛，神情肃穆，“朱雀营从不轻易将力量和秘密授予外人。想要得到，必先付出代价。”
“代价？”陈浩一听这话，脸又白了几分，
“不会是要我们跟什么怪物打架吧？我……我可不行啊！”
庞达瓮声瓮气道：“怕什么！有俺老庞在！什么怪物，一拳干翻！”
他说着，却忍不住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姜麟苦笑，就他们现在这老弱病残组合，真来个厉害点的，估计就是集体送菜。
“李前辈，这试炼，具体是什么内容？有提示吗？”
李光摇了摇头：“朱雀营的试炼向来神秘莫测，每一次都可能不同。不过，‘薪火不灭，传承永存’，这玉牌是‘火种’，它应该会指引我们。”
话音刚落，悬浮在祭坛上方的朱雀玉牌突然光芒大盛，一道凝实的红色光柱从玉牌中射出，投向祭坛前方的一片空地。
光芒散去，地面上缓缓浮现出一段古老的朱雀营文字。
李光上前仔细辨认：“这是……试炼的第一关：‘问心之路’。”
“问心之路？”姜麟挑了挑眉，“听起来神神叨叨的，不会是搞什么哲学辩论吧？那我可不在行，我只擅长跟甲方友好沟通。”
陈浩也凑过来看，一脸茫然：“这写的啥玩意儿？跟鬼画符似的。”
李光解释道：“大意是说，前方的道路，会映照出每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恐惧、执念与渴望。唯有勘破虚妄，坚守本心，方能通过。”
“内心的恐惧？执念？”姜麟摸了摸下巴，他最大的恐惧是被老板半夜三更打电话叫起来改方案，最大的执念……大概是活下去，顺便中个彩票什么的。这要怎么勘破？
就在他们思索之际，祭坛前方的空间突然一阵扭曲，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条由白玉铺就的道路，道路两旁云雾缭绕，看不清尽头。
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从道路上传来，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意味。
“看来，这就是‘问心之路’了。”
李光神情凝重，“此路凶险，一旦心神失守，便可能永远沉沦于幻境之中。大家务必小心。”
“我先来！”庞达当仁不让，他深吸一口气，迈开大步，第一个踏上了白玉之路。
他高大的身影刚一踏上道路，周围的云雾便猛地翻涌起来，将他吞噬。
“庞达大哥！”陈浩紧张地喊道。
姜麟也紧紧盯着云雾，他能感觉到，庞达的气息在云雾中变得有些紊乱。
片刻之后，云雾中传来庞达愤怒的咆哮：“叛徒！你们这群光族的败类！竟敢残害同胞！俺老庞跟你们拼了！”
“不好！他陷入幻境了！”李光脸色一变。
姜麟心中一紧，庞达的执念，显然是那些光族叛徒。这“问心之路”，果然名不虚传。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进去帮他？”陈浩急道。
李光摇了摇头：“问心之路，只能依靠自己。外人强行干预，只会让他陷得更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雾中的咆哮声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低吼。
姜麟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就在他们以为庞达可能要出事的时候，云雾突然向两旁散开，庞大魁梧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站在白玉之路的中央，浑身浴血，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悲愤，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
“俺……俺过去了。”庞达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回头看了一眼姜麟等人，咧嘴一笑，笑容却带着一丝苦涩。
显然，在幻境中，他又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好样的，庞达大哥！”陈浩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姜麟也松了口气，看来这问心之路，虽然凶险，但并非无法通过。
“接下来，该我了。”李光整理了一下衣袍，神情平静地踏上了白玉之路。
与庞达不同，李光踏上道路后，周围的云雾只是微微波动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
他一步一步，走得缓慢而坚定，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李光的身影出现在道路的另一端，他面色如常，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
“我也通过了。”李光对着姜麟和陈浩点了点头。
“李前辈，您在里面看到什么了？”陈浩好奇地问道。
李光微微一笑：“一些故人，一些往事罢了。不值一提。”
现在，只剩下姜麟和陈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