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为舞姬“阿妩”那日,我在发髻间插了朵用阿翠残魂凝成的绿蔷薇。
沈砚在宴会上看见我时,酒盏“哐当”落地,瞳孔里映着我胸口若隐若现的藤蔓疤痕。
“你……”他踉跄着上前,指尖停在我鬓角,“很像一个人。”
柳如眉抚着金步摇冷笑,她腕上的摄魂玉红光微闪。
我知道,那是在警告沈砚。
“大人觉得像谁?”我旋转着避开他的手,绿蔷薇的香气混着阿翠的怨念,飘向沈砚袖中藏着的鹿丹锦盒。
他突然捂住胸口咳嗽,咳出的血沫里竟带着七彩流光——鹿丹正在反噬他的心神。
“阿妩姑娘舞姿曼妙,”赵康端着酒杯靠近,眼神在我腰间逡巡,“只是这腰间的绿藤,倒像是妖物缠身。”
他指尖的毒粉擦过我的裙摆,被阿翠的残魂瞬间灼成青烟。
“赵大人说笑了,”我抚上腰间的绿藤,它在我掌心化作阿翠的形状,“这是家妹所赠,说能驱邪。”
沈砚猛地抓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茧硌着我腕间的绿藤:“你妹妹……她还活着?”
阿翠的残魂在他掌心发烫,逼出他皮肤下的鹿丹碎片。
“大人醉了,”柳如眉上前推开他,摄魂玉的红光刺向我的眉心,“来人,送大人回房休息。”
深夜,我潜入沈砚的卧房,看见他正对着铜镜抓挠胸口。
鹿丹的七彩光芒从他皮肤下渗出,与摄魂玉的红光绞杀。
“影姐姐……阿翠……”他喃喃着,从枕下摸出枚焦黑的藤蔓护符——那是阿翠百年前替我挡天雷的护符,如今被他藏在身边。
阿翠的残魂在我心口震颤,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一直留着……”
我伸手触碰护符,护符突然亮起微光,映出沈砚藏在床底的木箱。
箱中除了《妖灵炼丹录》,还有一叠泛黄的信笺,字迹是阿翠的:“影姐姐今日偷喝了溪水……”
而在信笺下方,压着柳如眉的半幅刺绣——绣着柳家府邸的大火,火焰中跪着一个被锁链捆绑的女子(其服饰与柳如眉母亲一致),绣线混用了血丝与毒草汁,角落绣着小字:“嫡母焚我母衣,我必焚其骨。”
“沈砚说山下的桃花开了,想带我们去看……”
沈砚卧房的木箱底层,除了信笺还有幅残缺的画像:画中少女穿着南疆服饰,手腕缠着与柳如眉一模一样的摄魂玉。
阿翠的残魂突然暴涨,绿芒扫过画像,露出背面的血字:“柳如眉,柳家庶女,因血咒被家族弃于南疆,是赵康将她养大……”
我指尖触到画像边缘的牙印,那是孩童啃咬的痕迹。
“她不是丞相千金?”阿翠的声音带着震惊,“那摄魂玉……是她用亲姐姐的命换来的!”
柳如眉的脚步声突然靠近,我迅速复原现场,却在出门时与她撞个满怀。
她手中的摄魂玉贴在我胸口,红光瞬间被藤蔓疤痕吸噬。
“你是妖!”她尖叫着后退,沈砚闻声冲出,看见我胸口的疤痕时,瞳孔骤然缩成竖线。
“沈砚,抓住她!”柳如眉掷出锁妖链,链身却被阿翠的残魂缠住。
沈砚站在原地,眼神在柳如眉的红光与我的绿芒间挣扎。
“大人!”赵康的毒箭射向我,沈砚突然转身挡在我面前,箭镞穿透他的肩胛,血滴在我胸前的藤蔓疤痕上,竟让疤痕发出微光。
“为什么?”我看着他苍白的脸,阿翠的残魂在我掌心发烫。
他咳出血沫,指尖颤抖着抚过我的疤痕:“因为……我骗了你们……”
柳如眉的摄魂玉突然暴涨,红光强行控制他的手臂,让他掐向我的脖颈。
“姐姐快走!”阿翠的残魂化作藤蔓缠住沈砚,“他被控制了!”
我跃出窗外时,听见沈砚在屋内嘶吼,那声音里混着痛苦与悔恨。
阿翠的残魂退回我体内,光芒黯淡了许多:“他心里有我们……可摄魂玉太强了……”
我望着丞相府的飞檐,指尖的绿芒凝成匕首形状。“没关系,”我摸向胸口的疤痕,“我们还有最后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