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也没发生什么新鲜事,半月后,百花宴如期举行,宁王妃邀请的什么名流、权贵都如约而至,百花宴设在东城京郊一处依山傍水的别庄。
如今正是四月芳菲,园内各色牡丹开得如火如荼竟好看极了,重重叠叠的花瓣柔润如上好的锦缎,招蜂引蝶,空气中竟似乎都有颤动的甜腻的花香。姜
姝被母亲半推半就的带来,大约是为了能顺利完成这婚事,姜姝特地换了身美丽的的纱裙,打扮完毕再看看,在这暮春三月,姜姝如一枝带露的白荷俏丽极了。
姜姝矜持坐下,倒引得席间不少公子哥频频侧目。
郑禾意来得稍晚一些,刚进入花园便被之前那个眼尖的嬷嬷看到了,行礼后那嬷嬷好说歹说带了禾意到旁边去,禾意就知道这是要去见宁王妃。
“禾意你可算来了!”宁王妃攥着她的手,看上去竟亲热极了,对这种黏腻的状态尽管郑禾意之前敬而远之,但如今有什么办法?
也只能听之任之,宁王妃带她往水榭方向走,走了会儿,宁王妃指了指不远处。
“禾意你瞧!那边丰神俊朗的美男子便是高探花了。姝儿这孩子犟得很,等会儿你想法子引他们说上几句话,也让她看看人家的才学、品行,高大人是个智勇双全之人,说起来他们两个也真是门当户对,金玉良缘。”
说起来,禾意也很好奇,此刻她循着宁王妃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青年正立在九曲桥边。
那男子侧脸线条清俊流畅,禾意不免在心中暗叹,宁王妃为了女儿的婚事当真是煞费苦心。
可一想到姜姝那倔强的性子,怕是软硬不吃,她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但宁王妃一眼殷切的看着禾意,以至于郑禾意压根就没办法拒绝,“王妃放心,我尽力而为。”禾意低声应诺。
此刻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远处,正是巧极了,远处八角亭内那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也正在看自己,两人视线很快撞在了一起。
禾意一愣,直觉想要躲避,这顾世子完全是个牛皮糖,一旦沾上了想要甩开都不可能。
那八角亭内和几个男子高谈阔论的不是顾明鹤又是谁,刚刚小公爷就似乎察觉到这边的视线了,此刻抬眸朝这边打量,果然就看到了郑禾意。
禾意准备离开,哪里知道顾世子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后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禾意下意识的想避开,顾明鹤已言笑晏晏开口,“小郡主果然是风采照人。”顾明鹤声音温润,坦然。
“你管我?”
禾意抢白,但顾明鹤却依旧带着惯有的从容,不紧不慢的说:“倒是本公爷,许久未见,还以为尊驾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禾意语气疏离,可想而知是一点都不待见顾明鹤。
但顾明鹤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依旧贴了上来,“郡主府近日琐事繁多,我以为你今日不来。”
想起上次在侯府做客,顾明鹤说什么成婚的话,禾意心里就有些不畅快,在她看来自己和小公爷之间荒唐的婚约,这完全是一场利益方面的交换。
反而是顾明鹤,他似乎看穿了郑禾意的心思。
他笑了,“听闻郡主府前些日子出了不少风波,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
“不过是些下人的是非,与您无关,请小公爷不必挂怀。”禾意打断他,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禾意虽不才,也还能料理府中事务。”
她最不喜旁人拿郡主府的事做文章,尤其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公爷顾明鹤,闻言,顾明鹤很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似是没料到她反应居然会如此激烈。
“郡主何必动怒?我只是担心你罢了。如今城内暗流涌动,你一个姑娘家撑着偌大的郡主府,总是不易。若你我早日成婚,也好名正言顺地替你分担。”
他的音调不高不低,带着某种莫测高深的感觉,看得出小公爷自视甚高,俨然已经将自己摆到了郑禾意“未来夫君”的位置上。
【我的天!顾明鹤咋又来逼婚了!】
【恶毒女配你还不快跑!这男人可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等等!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突然提成婚的事这么急?】
禾意还未及回应,旁边却意外的插来一个娇滴滴的软糯的腻死人的声音:“哟,这不是永安郡主?你怎么和小公爷聊得这么投机?”
再循声望去,但见一位穿着粉色罗裙的贵女正扭着腰施施然走了过来,这女子脸上居然也挂着腻死人的笑容。
禾意朝那不怀好意的女子看看。
来人正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李嫣然,她的目光在禾意和顾明鹤身上转了一圈,在看向郑禾意的一瞬,眼里带着明显的敌意。
尤其是看到顾明鹤和禾意看上去竟如此柔情蜜意时,李嫣然眼底的嫉妒几乎要变成毒箭,将禾意射杀。这李嫣然仗着家世优越,从小娇生惯养的她,真个是肆无忌惮,平日里没少给人使绊子,此刻一看便知是来寻衅的。
禾意淡淡颔首,显然并不想与她多说什么。但这该死的李嫣然却不依不饶,兀自走到顾明鹤身边,故意挺了挺胸膛。
“小公爷,方才我还在找您呢,原来您在这儿和郑郡主说话。”
她说着,又转向禾意,蔑视的很,“郑郡主近日似乎格外忙碌,连赛马场上都难得见到您的身影了,要不是今日宁王妃举办了百花宴,只怕您这一尊大佛还舍不得来这里呢。”
禾意冷笑,这都是什么货色啊这这这……实际上,京中贵女常以赛马赌彩头,不少没出阁的女子马术都不错。
几乎每一次的宴会,这群红男绿女都会赛马,李嫣然此人自恃骑术精湛,从来都是眼高于顶,总爱找东家西家比试,此刻她嫉恨上了郑禾意,自然是想要将禾意踩在脚底下。
“李小姐如此说,敢问是有指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