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不确定的陈凌，另一边是实力强大的慈航静斋，李世民陷入了两难境地。
许久后，李世民叹息一声，环顾左右两大重臣：\"你们有何建议？\"
房玄龄略作沉思，目光投向长孙无忌，身为后来者，他自当让步。
长孙无忌稍加思索，答道：\"顺其自然。
\"
房玄龄闻言点头，此言正合己意。
李世民却眉头微皱，脸色愈发阴沉。
七日之内，陈凌与厉工一战的结果已传遍天下。
消息之速，无需置疑。
大元，大都。
元帝忽必烈凝视着手中的奏报，眼神冰冷。
殿前，七王爷、汝阳王、八师巴、蒙赤行齐聚，连平日鲜少露面的思汉飞亦在其中。
“诸位可知，那陈凌现已称雄天下，十数位大宗师认可，江湖上下一致推崇。
此子声势浩荡，影响力遍布天下诸国。
朕虽未离宫，亦能揣测江湖局势。
若陈凌有意逐鹿，当今之世，无一国可挡。”
七王爷面色晦暗，当日被陈凌威胁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每念及此，便辗转难眠，梦中亦挥刀斩凌。
然而此刻，陈凌实力突飞猛进，通天彻地，称其神通广大亦不为过。
以一人之力，即便无援，亦需数十万精锐舍生忘死方能制胜。
然陈凌真无助力乎？诸多不满大元统治的江湖人士，势必鼎力相助，或为复仇，或为结盟。
自今日起，大元再无力制约陈凌。
七王爷听罢，怒火攻心，几欲喷血。
汝阳王表情复杂。
于公，他与陈凌势如水火，因陈凌曾威逼忽必烈，更威胁大元存亡。
然于私，他是陈凌岳父，女儿在他处备受宠爱，远超大元家中。
闻陈凌登顶，他非但未忧，反觉欢喜。
是的，那股兴奋难以抑制，汝阳王清楚记得，当时自己险些笑出声，若非家人提醒，恐怕至今仍无法平复内心的激动。
蒙赤行是唯一曾与陈凌交手的人，回想起那时的陈凌，还需借助传鹰相助才能勉强与他战成平手，而今……
想到此处，蒙赤行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烦躁与不甘。
八师巴与思汉飞亦未言语，四目相对间，谁也不知彼此所思。
然而显而易见，即便当今大元三位大宗师齐心合力，面对陈凌毫无助力的局面，要胜他亦非易事，甚至可能付出生命代价。
他们与大元仅是合作，实在不必为他人牺牲自身或宗派安危。
忽必烈震惊地望着眼前众人，这些人皆是大元鼎立天下的支柱，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臂膀。
但此刻，他们竟对陈凌集体缄默，这究竟是何意？
其实忽必烈起初也未曾料到局势发展至此。
刚得知陈凌成为天下第一时，他的念头是如何招揽对方。
然而七王爷将大元与陈凌间的恩怨告知后，忽必烈顿时惊愕，若非七王爷是亲兄弟，他真可能挥刀相向。
长久的沉默笼罩着整个宫殿，连呼吸声都隐匿不见。
良久，忽必烈长叹一声，站起身道：“诏告天下，封敏敏特穆尔为韶华公主，赐予陈凌，至于是妻是妾，由其自定，另赐三千蒙骑军为嫁妆。”
话毕，忽必烈转身离去，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不久，蒙赤行、八师巴与思汉飞三位大宗师相继离开，此事与他们无干，如今陈凌尚不会为难他们，至于往昔？
不过是认输低头罢了，他们对此轻车熟路，届时送些珍稀之物即可，而他们手中并不缺这等奇珍异宝。
殿中仅余七王爷与汝阳王，后者是前者的亲家。
七王爷注视着汝阳王，眼中隐现泪光，实则是怒极。
他冷哼一声，“汝阳王好福气，得了天下第一女婿，今后我见你也须行礼。”
汝阳王唇角微扬，笑意不明，“七王爷取笑，往后我倒能安心些，不必再担忧家人受牵连。
七王爷以为然否？”
七王爷默然，心中愤懑难平。
若非顾忌陈凌狂妄跋扈的性格与狠辣手段，他早发作。
……
大宋，皇城，华清宫。
宋帝赵哲端坐龙椅，指尖轻叩桌面，“那陈凌当真称冠武林？”
身旁老者点头，“确凿无疑，隋、明、西域能人皆已承认。”
赵哲沉思片刻，“黄药师乃其岳父，王重阳、林朝英亦与他交好，能否招揽陈凌入我朝？”
老者迟矣，“难矣，他向来独来独往，根基在大明，且与明皇朱厚照关系匪浅……”
赵哲凝神思索，“如此，封黄药师之女为新郑公主，嫁与陈凌，意下如何？”
“可行……但名分之事需双方自定，毕竟陈凌……”
“行了行了，朕明白。
就这样吧，至于嫁妆就不必了，送些瓷器过去即可。
如今大明对我大宋虎视眈眈，边境已布重兵，若无意外，待天气转暖，必会挥师北上。
我等还需严阵以待，切勿资敌。”
赵哲说到此处，脸色骤然阴沉：“另外，速派人告知大理段正明，命他率军南下稳定边疆，随时准备协助我大宋抵御大明。”
与此同时，大理皇宫内亦是一片争论之声：
“陈凌乃天下第一，威名远播，若他支持大明，大理将陷入危机。
故绝不可与大明为敌。”
“哼，无知！朱厚照狼子野心，意欲趁乱吞并天下，重现汉朝一统之盛。
你以为不主动挑衅就能平安无事？”
“不错，陈凌崛起后，大明气势如虹，若开战，我大理身为两国缓冲之地，势必首当其冲。
因此，我们必须尽快决定立场——是助宋抗明，还是放弃国号，归附大明？”
“荒谬！我大理立国多年，岂能轻易改弦易辙？难道你真是大明派来的奸细不成？”
“罢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去折腾吧。
老夫认命，一家人都贪生怕死，除非今日动手杀光我们，否则休想让我留下。”
段正明怒喝一声打断喧嚣，沉声说道：“传令赦封……罢了，正淳，你是木婉清之父，她现居大明京师，你此番前去探望女儿，顺便与朱厚照商议，探知他的真实意图。”
段正淳苦笑摇头：“皇兄，此事无需多言，显而易见。”
段正明眉头紧锁：“你是说……”
段正淳点头道：“确是如此，那明皇早有吞并天下的野心。
如今大隋、西夏、大元已是四分五裂，大隋那边佛门介入，支持李阀争夺天下，隋皇南逃，大局已定。
而辽金对大宋虎视眈眈，这样的机会明皇绝不会放过。
至于我们大理……终究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工具罢了。”
此话虽令人不甘，但在场之人皆知这是事实，不得不接受。
毕竟大理国土狭小，人口不过百万，军队顶多三五万可用之兵。
而大明仅大同镇便驻军十万，加上国力差距悬殊……说实话，大理若面对大明全力进攻，恐怕撑不过两个月。
更别说如今陈凌已成天下第一，江湖公认的实力巅峰。
无论他是否开口，他与朱厚照的关系摆在那里，想必朱厚照身边此刻已有不少江湖人主动示好。
……
正如段正明所料，京城暖心殿中。
朱厚照手握信件，放声大笑：“陈兄果然是天命之子，当今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出自我大明，朕倒要看日后谁还敢小觑我大明！”
曹正淳、刘喜笑容满面，庆幸当初未与陈凌交恶，还结下了深厚情谊。
否则即便那时侥幸不死，此刻陈凌无需开口，那些江湖人便足以让他们命丧当场。
诸葛小花与郭巨侠对视无言，心中震撼难平。
实在难以置信，短短一年前陈凌不过先天后期的小高手，即便后来达到宗师境界，也仅是一步之遥。
然而如今，他竟成为他们难以企及的存在。
日后再见，纵然心中不愿，也必须行礼如仪。
否则，江湖唾沫便足以淹没他们。
片刻间，两人醒悟过来，彼此相视一笑。
作为陈凌之友，哪有见面行礼的道理？实在荒唐。
随即二人齐声向朱厚照道贺：“恭贺陛下！”
朱厚照闻言放声大笑，目光转向身旁的老太监：“陈公公，如今陈兄已成天下第一，我大明士气高涨，是否该谋划出兵之事了？”
老太监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时不急。
陈兄虽为天下第一，但消息传开，必有诸多豪杰前来投效。
届时，皇上可命十大将军遴选英才，待春风起时挥师北伐，必能一举攻占大理，半年内平定大宋亦非难事。”
朱厚照眸光微动，看向郭巨侠与诸葛小花。
二人显然刚想到这层深意，一时无言。
曹正淳却率先开口：“皇上英明，军中高手尚少，大宋虽军备松懈，然高手众多，且丐帮暗中布局，谨慎行事为上。
不过在此之前，不妨施加压力于大理，迫其主动归降，纳入我大明版图。”
朱厚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中透着坚定，对曹正淳投以赞许之意，随后站起身来：“很好，既然如此，即刻召内阁六部大臣入宫议事，商讨出兵方略！”
此言一出，朱厚照周身弥漫着一股凛冽寒意。
是的，他决意一统天下，不再妥协。
尽管朝堂之上并非尽是忠臣良将，但他定要撕去“中庸之君”的标签，成为让江山再度统一的明皇大帝！
“臣领旨！”曹正淳激动地躬身退下，步伐匆匆离去。
诸葛小花与郭巨侠对视片刻，随即告退。
身为捕头，虽官阶不低且封爵在身，但于朝廷议政无权参与。
留在殿内只会令朱厚照为难，实无必要。
众人离去后，朱厚照感慨叹息：“唉……云萝那丫头竟敢私自许诺终身，若……朕岂非……”
老太监听言，轻笑提醒道：“陛下，请留意言行，况且陈公子身旁已有黄药师之女与汝阳王之女相伴，这会否影响他对您的立场？”
朱厚照双眸一亮，颔首道：“还是陈先生通透，哈哈哈！倒是朕浅薄了。
陈兄为我大明赢得颜面，理应重赏，亦不负天下人期望。
烦请陈先生代拟圣旨。”
与此同时，各国震惊于陈凌登顶天下的消息，或焦虑、或不安。
而此时的大宋姑苏燕子坞……
姑苏燕子坞。
轰！
一声巨响打破湖面宁静，宏伟的燕子坞瞬间坍塌成废墟，众多仆役落水，更有不少因劲气冲击而亡。
水草间，阿朱紧抱阿碧，掐其人中，焦急呼唤。
然而，阿碧苍白的脸庞和渐弱的气息令阿朱绝望，再无眷恋，唯有愤恨。
啪！
忽然，一只手抓住阿朱手腕，阿碧随即吐出一口水，呼吸好转。
“咳咳……阿朱，走……离开这儿，这里不再是原来的燕子坞了……咳咳……”
是的，如今的燕子坞早已不是她们熟悉的模样。
昔日的慕容复虽曾是伪君子，但至少待她们不错，给了她们足够的生存空间。
然而，自从慕容复受伤后，慕容博重新修订家规，慕容博去世后，慕容龙城更加变本加厉，将下人们视如草芥，性情也愈发暴躁。
尤其在慕容龙城杀死慕容复之后，整个燕子坞几乎每日都有人丧命。
阿朱和阿碧能够活到今天，全因她们机敏聪慧，即便慕容龙城再愤怒，很多时候也会放过一些愚笨之人。
即便如此，频繁的清洗行动仍令她们心寒至极。
这时，耳边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这些都是慕容龙城近期纳的新妾，而那些怀有身孕的，则被送往曼陀山庄，由他的四大臣严密看守。
否则，他绝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摧毁燕子坞。
对他来说，此刻最重要的并非这方寸之地，而是即将降生的孩子。
半空之中，慕容龙城并未留意下方求救者的哀嚎，也没有察觉阿朱和阿碧已悄然抱起木板离开水面。
此刻，他满心所想的是刚得知的消息——陈凌成为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这称号他曾经也追求过，当年他击败大宋所有江湖高手，却在准备跨出国门时，被尚未突破天人的独孤求败一剑重创，险些丧命。
自那以后，慕容龙城彻底断了称霸天下的念头，他认为那是不切实际的梦想，倒不如专注于经营燕子坞，积累财富，集结兵力，复建国燕，登上皇位来得实在。
但为了躲避独孤求败的追杀，也害怕旧敌找上门来，多年来他隐居不出，培养出慕容博后便彻底闭门不出，许多人以为他已经辞世。
不过才几十年，不过五十年罢了，为何这个世界变得如此陌生？
陈凌，这位亲手将慕容家族从宋朝顶尖世家推入深渊的人，竟成为了天下第一、巅峰大宗师？这世道还有天理吗？
慕容龙城满腔怒火，却又无可奈何。
许久，他俯视下方，只见一片废墟之上漂浮着数百具尸体，有仆人也有新纳的妾室。
然而，这些尸体并未引起他的情绪波动，仅仅瞥了一眼后，他便迅速离开。
半个时辰后，曼陀山庄。
慕容龙城高坐主位，四周是四大家臣及他招揽的江湖高手。
此外，他在江南还集结了五千余人马。
并非他不愿扩军，而是慕容家根基尽失，加上慕容复挥霍殆尽的财富。
这也是他痛下杀手的原因之一。
但对他来说，五千人已足够。
加上这些力量，虽不足以攻城略地，但在姑苏起事并非毫无希望。
毕竟，当地富商豪绅的财富，足以为他短时间内招募数万大军。
坐下后，他直截了当说道：“诸位，时机已到，我计划明日子时在姑苏起事，重振大燕江山。
功成之日，诸位皆可获封王侯，荫及子孙！”
此言一出，除四大家臣外，其余人都震惊不已。
尽管他们知道慕容龙城有意起事，却没想到如此突然。
很快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跪拜：“见过燕王！”
燕王……大燕的王……
听到这称呼，慕容龙城略显错愕，随即放声大笑：“好！从今日起，我便是燕王！诸位，前路光明，愿与诸君共进退！来人，上酒！”
……
三日后，大隋。
在阴葵派逗留将近七日的陈凌，在祝玉妍百般挽留下，带着秦梦瑶和段天涯离开。
沿途所经之处，众人无不热议他登顶天下第一之事。
虽知此乃常情，但想到当年厉工与令东来一战，令东来成天人后退隐阴葵后山，厉工亦隐居不出，江湖中人一度以为二人同归于尽，直至后来听说后山由令东来把守，却也未再将他列入榜单，毕竟今日的令东来已非昔日锋芒毕露之人。
江湖向来重实力，自那两位退隐后，各派宗师便展开旷日持久的争锋，欲夺天下第一之名。
然而这些大宗师修为相近，小境界之差难分胜负，更莫论生死。
因此多年以来，始终无人能获此殊荣，只得另设“天下第一刀”“天下第一剑”等虚名。
如今，陈凌以压倒性优势击败厉工，多位大宗师亲口认可，众多宗师级高手一致推崇，堪称前所未有的盛况。
然而，陈凌听闻周遭赞誉声，只觉不适，三人行速不觉加快。
临近黄昏，抵达武城入住客栈，待入房后，终得片刻清净。
段天涯守于隔壁，一面留意四周动态，一面默默修炼。
他深知自己监视并无实际意义，但这并不妨碍他坚持去做。
室内，秦梦瑶为陈凌斟酒，随后立于身后为他按摩肩颈，莞尔道：“相公，这天下第一的感受如何？”
陈凌毫不留情地在她浑圆的臀部拍了一下：\"跟着祝玉妍学会坏招儿了？\"
秦梦瑶白了他一眼，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干脆坐到他对面，双手托腮，一脸迷恋地看着他：\"也不算，就是心里高兴，不知怎么表达。
我选的男人成了天下第一，连佛门都退避，各大宗师见我都得行礼。
不管虚荣还是什么，我就是享受这种感觉。
\"
确认关系后，秦梦瑶在陈凌面前愈发随意，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她，只是在慈航静斋时无法如此。
即便面对云想真这样的前辈，她也得维持圣女形象，否则不合规矩。
陈凌无奈地捏捏她的鼻子：\"天下第一啊……要是那些人知道还有天人存在，不知会不会羞愧。
可我这第一当得提心吊胆，就怕哪天有个天人突然出现，一巴掌拍死我。
\"
秦梦瑶愣了一下，笑容随即消散，低头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