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哥,前面是悬崖!\"小六子扒着岩壁边缘,声音里带着绝望。身后赵老四的怒骂声越来越近,夹杂着杂役们慌乱的脚步声。
杜天抹了把脸上的血渍,从系统空间里拽出一卷晾衣绳。绳子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灵力。
\"小六子,帮我固定这头!\"杜天把绳子一端塞进小六子手里,自己则迅速在悬崖边的老松树上打了个死结。
【叮!晾衣绳已转化为\"绊仙锁\",可短暂束缚筑基期以下修士】
系统提示音刚落,远处就传来杂役总管赵老四尖利的吼声:\"杜天!你逃不掉的!血煞长老已经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杜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绳子另一头系在腰间,转身对小六子说:\"等他们追上来,你就松手。\"
\"可、可是杜哥,这绳子——\"
\"相信我。\"杜天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眼神坚定,\"柳青师姐还在等我们。\"
杂乱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杜天深吸一口气,躲到一块巨石后面。月光被乌云遮蔽,悬崖边只剩下一片朦胧的暗影。
\"人呢?\"赵老四带着五六个杂役冲到悬崖边,四处张望。他肥胖的身躯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给我搜!\"
就在此时,小六子猛地松开手中的绳子。
\"啪!\"
晾衣绳如同活物般弹起,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蓝光。赵老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绳子绊了个正着,肥胖的身躯像球一样滚向悬崖边缘。
\"啊——\"
惨叫声划破夜空。杜天从巨石后跃出,一把抓住即将坠崖的赵老四的衣领。两人重量让晾衣绳瞬间绷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为什么救我?\"赵老四惊魂未定地瞪着杜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我明明——\"
\"闭嘴。\"杜天咬牙道,手臂肌肉因用力过度而颤抖,\"小六子,拉我们上去!\"
小六子和另外两个杂役手忙脚乱地拽动绳子。当杜天和赵老四终于被拉上悬崖时,晾衣绳\"啪\"地一声断裂,化作点点蓝光消散在夜空中。
赵老四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他盯着杜天,嘴唇颤抖:\"你...你到底是谁?那些奇怪的法宝...\"
杜天没有立即回答。他望向远处魔宗的方向,那里隐约有血色光柱冲天而起——血煞长老的邪阵正在运转。
\"我只是个不想死的杂役。\"杜天收回目光,从系统空间取出一包创可贴,递给受伤的同伴,\"但我知道血煞长老在用杂役的精血修炼邪功。\"
赵老四瞳孔猛地收缩:\"不可能!宗门怎么会...\"
\"上个月失踪的十二个杂役,\"杜天冷冷道,\"他们的尸体就在血煞洞的地窖里。\"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赵老四脸上的肥肉抖了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想起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杂役名单,想起血煞长老每次召见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头痛...
\"你骗人!\"赵老四突然暴起,却又因腿软跌坐回去,\"宗门待我们不薄...\"
杜天蹲下身,直视赵老四的眼睛:\"那为什么每次血煞长老闭关,都要抽十个杂役去'伺候'?为什么那些杂役再也没回来?\"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刺得赵老四哑口无言。作为杂役总管,他比谁都清楚那些失踪案的可疑之处,只是从来不敢深想。
远处传来诡异的嗡鸣声,血色光柱又亮了几分。杜天脸色一变:\"没时间了,邪阵快要完成。要么跟我们一起走,要么回去继续当血煞的走狗。\"
赵老四看着杜天伸出的手,又看看远处魔宗的方向,眼中挣扎之色越来越浓。夜风吹动他散乱的头发,这个平日作威作福的杂役总管,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我...我...\"赵老四的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就在此时,悬崖对面的树林里突然飞出一群惊鸟。杜天猛地转头:\"不好,追兵来了!\"
小六子紧张地抓住杜天的袖子:\"杜哥,怎么办?\"
杜天迅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悬崖下方隐约可见的一条小路上:\"我们从下面走。\"他转向赵老四,最后一次伸出手,\"选择吧。\"
赵老四看着那只手,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刚入魔宗时,也是个满怀希望的少年。岁月和权力早已磨平了他的棱角,但此刻,某种久违的热血突然涌上心头。
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杜天手上。
\"带路。\"赵老四哑着嗓子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但别指望我感谢你。\"
杜天咧嘴一笑:\"谁要你感谢了?记得欠我一条命就行。\"
众人沿着悬崖边的藤蔓小心下滑。夜风呜咽,血色月光笼罩着这支奇怪的逃亡队伍——曾经的死对头,此刻却成了同生共死的同伴。
当最后一人落地时,悬崖上方传来追兵的叫骂声。杜天抬头望去,隐约看到几个黑影在崖边徘徊。
\"他们暂时找不到下来的路。\"杜天压低声音,\"我们得抓紧时间赶到安全屋。\"
\"安全屋?\"赵老四皱眉,\"这荒山野岭的...\"
杜天神秘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普通的房门钥匙,却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相信我,\"杜天将钥匙抛起又接住,\"你会大吃一惊的。\"
夜色更深了。逃亡者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悬崖上断裂的晾衣绳随风轻摆,像是一个未完成的承诺,又像是一个等待续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