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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读书 >  玄凰鉴 >   第127章 饲魔碑根

归墟死寂的黑暗大陆深处,那点被寂灭火线刺出的灰烬星斑悄然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如同病态的心脏在归墟本源的血管上泵入毒液!

无形的规则涟漪扫过战场,万籁俱寂只是表象。在超越感知的法则层面,一场恐怖的畸变正在发生:

骸骨巨碑底座扎入归墟大地的骸骨锁链,表面沉积的古老血锈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疯狂增生、膨胀!锈迹化为粘稠蠕动的法则锈虫,口器啃噬着锁链与大地连接的规则锚点,发出无声的尖啸!巨碑的根基正在被腐蚀、松动!

凝固在碑面上的文明墓碑纹流(东京湾碳化人雕、富士山玻璃雨等),其内部凝固的时空碎片,在规则涟漪的渗透下,时间流速开始紊乱!碳化的人形晶雕如同快进的录像般风化剥落,喷发的玻璃雨倒流回火山口…混乱的时间线冲击着纹流的结构稳定,使其边缘开始虚化、崩解!

最致命的是那定格在虚空、骸血骨匕斩出的涅盘女战神虚影!规则涟漪拂过她琉璃心镜上的灰烬裂痕,裂痕如同活物的血管般骤然扩张!裂痕深处并非破损,而是滋生出一片旋转的、微缩的灰烬星云——与白焰灰烬之瞳同源,却带着吞噬一切的饥渴!心镜倒映因果的能力瞬间被污染、扭曲,镜中映照出的不再是清晰的宿命之线,而是无数断裂、纠缠、最终指向虚无的死寂归途!

“呃!” 虚影内林晚融合的核心意识如遭重锤!那“我即是我”的纯粹意志,竟在灰烬裂痕的侵蚀下,感受到一丝冰冷的、源自归墟本源的…否定!

“规…则…之…创…自…有…其…价…”

白袍骸骨沙哑的意念响起,指骨间黯淡的创世余火猛地一缩,化作一点凝练到极致的白焰源种!祂不再看向僵持的战场,而是将这点源种屈指一弹,目标直指——

那株扎根归墟、顶端结着奇异果实、此刻正微微摇曳的白焰青铜树苗!

源种没入树苗主干!

“嗡——!”

树苗通体剧震!主干与枝桠上流淌的白焰骤然炽烈百倍!顶端那枚裂开缝隙的奇异果实更是光芒大放!尚未完全闭合的白焰灰烬之瞳被强行压制,裂开的果皮在汹涌的白焰中加速弥合!

更惊人的变化在根部!

树苗虬结的根系,在创世余火源种的灌注下,如同亿万条苏醒的苍龙,疯狂扎入下方被灰烬星斑污染的归墟本源!根系表面浮现出玄奥的净世根纹,所过之处,那些由规则涟漪催生、正在啃噬法则锚点的法则锈虫发出凄厉尖啸,在白焰灼烧下化为青烟!被锈虫腐蚀松动的巨碑根基,被坚韧的根系强行缠绕、加固!

树苗在燃烧!它在以自身为灯芯,燃烧白袍骸骨赐予的创世余火,强行净化、镇压归墟本源上滋生的灰烬星斑及其引发的规则畸变!代价是树苗本身的白焰光芒在急速消耗,顶端果实的裂痕虽被暂时压制弥合,但果皮下透出的白焰灰烬之瞳的波动却更加暴戾!

涅盘女战神虚影内,林晚的意识在琉璃心镜灰烬裂痕的侵蚀与归墟否定的重压下苦苦支撑。心镜的污染扭曲了因果感知,骸血骨匕斩断宿命的力量也因规则冻结而迟滞。

就在意识被灰烬星云拖向虚无深渊的刹那——

“滋啦!”

心镜上一道未被完全污染的裂痕边缘,突然倒映出一幅被忽略的、源自骸骨巨碑底部的画面:

在那片被白焰树苗根系缠绕、加固的巨碑根基深处,无数骸骨锁链与归墟大地规则交融的最核心处——并非坚硬的骸骨或冰冷的规则晶壁,而是一片缓缓蠕动、由亿万张痛苦扭曲的骸骨面孔熔铸而成的基座肉膜!

每一张面孔都大张着嘴,无声地尖啸着相同的、早已被遗忘的古老真言:

> “饲…魔…十…万…秋…”

这些面孔的轮廓…竟与林晚(无论前世今生)有几分诡异的相似!更让她灵魂战栗的是,那枚悬浮在树苗旁、流淌文明墓碑纹的白釉骨鞘,其鞘尖正无意识地、微微指向那片骸骨面孔熔铸的肉膜基座!

一个冰冷彻骨的明悟如同闪电劈开林晚被污染的意识迷雾:

这骸骨巨碑…根本不是外来的镇压之物!它的根基…是由无数个如同她一样、被冠以“饲魔者”之名、最终葬身归墟的存在…他们的骸骨与绝望熔铸而成!这座碑…本身就是一座由“饲魔者”堆积而成的…永恒坟墓!而那碑文“饲魔者林晚葬此”,并非诅咒,而是一种冰冷注定的…归宿宣告!

“这就是…‘饲魔者’的真相?” 融合意志的核心爆发出超越愤怒的悲怆与决绝。“用前人的尸骸为基…等待后来者成为新的砖石…永恒循环的囚笼?!”

“不——!”

涅盘女战神虚影仰天发出无声的咆哮!那被规则冻结的骸血骨匕,在纯粹到极致的悲怆意志驱动下,表面灰烬裂痕竟被强行逼出丝丝缕缕的灰黑雾气!骨匕不再斩向虚空宿命,而是调转匕尖,狠狠刺向自己的胸口——那枚燃烧着“我即是我”意志的凰纹胎印核心!

“以我魂为祭!”

“焚此名!”

“断此碑!”

“破此循环——!”

“噗嗤!”

骨匕贯穿胎印!没有毁灭,只有最彻底的献祭与点燃!代表“林晚”存在的核心意志、暗金髓光、无垢魂星、两世因果…所有的一切在骨匕刺入的瞬间轰然燃烧!化为一道无法用颜色定义的、纯粹由“存在”本身点燃的焚我道焰!

道焰脱离虚影,无视被规则涟漪冻结的空间,如同归巢的箭矢,精准无比地射向骸骨巨碑根基深处——那片由无数饲魔者骸骨面孔熔铸的基座肉膜!

道焰触及肉膜的刹那——

“轰————————!!!”

无法形容的寂静湮灭席卷四方!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只有那熔铸了亿万饲魔者绝望的基座肉膜,如同遇到克星的雪堆,在焚我道焰的舔舐下无声地…汽化!构成肉膜的骸骨面孔在道焰中舒展、解脱,化为缕缕青烟消散!

骸骨巨碑失去了这罪恶的根基,发出天崩地裂的呻吟!高达星辰的碑体瞬间布满纵横交错的巨大裂痕!缠绕其上的亿万骸骨锁链如同被抽掉骨头的死蛇,寸寸断裂、崩飞!碑面上那行扭曲的“饲魔者林晚葬此”铭文,在失去根基支撑后,如同风化的沙雕,无声溃散!

骸骨巨碑的崩溃引发了连锁反应!

正在燃烧自身、净化归墟本源的白焰青铜树苗剧烈震颤!顶端那枚被强行压制弥合的奇异果实,果皮在剧烈能量冲击下“咔嚓”一声彻底崩碎!

果实内部,那被压抑的白焰灰烬之瞳完全显露!瞳心涡旋的白焰与灰烬疯狂旋转,中心那点深邃的黑暗急剧扩张,散发出比之前强烈百倍的饥渴与…喜悦?

它没有看向崩溃的巨碑,也没有看向因献祭焚我道焰而光芒黯淡、濒临消散的涅盘女战神虚影。

它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巨碑崩溃后,暴露在归墟本源之上的——那个被焚我道焰灼穿基座后留下的、深不见底的规则创口!

创口边缘流淌着混乱的法则乱流和尚未散尽的饲魔者骸骨青烟,内部则是归墟最原始、最冰冷的黑暗。

“滋…终…于…等…到…”

瞳内传来一道混合了亿万种声音的模糊意念,带着无法言喻的贪婪。

紧接着,整枚白焰灰烬之瞳脱离了崩碎的果实,化作一道灰白纠缠的流光,无视一切,朝着那规则创口——一头扎了进去!

流光没入创口的瞬间——

“嗡————————!”

整个归墟位面发出了超越一切痛苦的、源自本源的哀鸣!那深不见底的规则创口猛地向内坍缩,仿佛被无形的巨口狠狠吸吮!创口边缘的法则乱流被瞬间吞噬殆尽,连带着附近大片区域的归墟本源黑暗都变得稀薄、透明!

一股远比骸骨巨碑恐怖亿万倍、冰冷到冻结灵魂的大寂灭气息,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从坍缩的创口深处弥漫而出!

白袍骸骨指骨间那点本已黯淡的创世余火,在这股气息的压迫下…噗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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