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笙和岑淮予结婚已经一年多,过着平静而美好的生活。
某个稀疏平常的傍晚,岑淮予抱着一束花回来。
下班后路过花店,偶尔买一束花增添生活中的小惊喜,这事儿在他们婚后常发生。
正巧也刚下班没多久的江晴笙,一脸欢愉地接过他手里的花。
花还没凑到鼻尖前,就已经飘散阵阵花香。
江晴笙轻嗅下,开心地赞叹今天这花好漂亮。
岑淮予神秘兮兮的,跟她说起今天的事情来。
“今天咱哥打电话给我了。”
“江逾白?”江晴笙疑惑道,“他打给你干啥?”
“他想买我们公司刚开盘的别墅。”
江晴笙知道这处楼盘,岑淮予之前忙了挺久的。
走的是高端路线,都是一些顶奢华的别墅户型。
开盘前岑淮予带她去看过,问她要不要自留一套。
江晴笙好像并不是特别喜欢。
她摇摇头说算了。
岑淮予当时还挺纳闷的,很无奈地笑了下:
“笙笙,你这反应...让我有点受伤啊?”
江晴笙手里还拿着一份别墅的户型图,望着面前的奢华别墅,发觉实物比封面图上的还要珠光宝气些。
她的回答也是相当客观:“呃...可是我觉得这些房子太精致奢华了,少点人气的感觉,我不是很喜欢。”
“我还是喜欢我们现在住的那套婚房。”
确实。
岑淮予也喜欢现在那套房子。
春天的傍晚回到家时,绿色草坪上偶尔会看见江晴笙和圆圆一起玩耍的身影;夏天的早晨,法式小花园里的青草植被上还有摇摇欲坠的露水;秋天的夜晚,风声萧萧,江晴笙拉着他去闻桂花的香气;冬天,他们邀朋友来家里玩,在落地窗前围炉煮茶。
在他们共同的家里,一年四季都有他们的浪漫。
很幸福很幸福了。
江晴笙抱着岑淮予买的花,想把它们放进花瓶里。
“当时去看房子的时候我就说了吧,你那个楼盘的设计,江逾白肯定喜欢,他这人,最俗了。”
岑淮予脸色一瞬就顿住。
结婚那么久,江晴笙一说话就噎死人的本事还是那么厉害。
一句“最俗了”,同时骂了两个人。
岑淮予没好气地问:“我那楼盘,很俗?”
江晴笙看着他略带幽怨的眼神,在两秒内反应过来——
哦,好像一不小心说出真话了。
她笑容讪讪,企图蒙混过关。
“我的意思是,比较符合高调人士的审美。”
“诶别说这个啦,江逾白突然买房子干嘛?”
岑淮予毫无波澜地吐出两个字:“求婚。”
——“什么?!”
江晴笙不淡定了。
“他要求婚?他自己说的?”
岑淮予轻咳两声:“不是,我猜的。”
“你怎么猜到的?”
江晴笙知道江逾白一直巴不得早点和林殊晚结婚。
但林殊晚职业特殊,多少八卦媒体的眼睛盯着,且早前的采访里也说想拼一拼事业。
江逾白在这些事上还是挺尊重女朋友的,把她的事业看得很重。
江砚之和章知雨那儿,之前是有明里暗里地催过江逾白,说妹妹都结婚了,你怎么还没点动静。
后来江逾白解释,是想让林殊晚安心工作,父母那儿也就没再催。
岑淮予解释说:“他一来就问我,给你的求婚戒指是哪个设计师定做的,那别墅做婚房合适吗,都问这些了,应该就是要求婚了吧?”
江晴笙静静听完,若有所思。
后来确切地点点头:“嗯,还真有可能。”
两人还陷在八卦里时,被谈论的当事人来了。
张姨去开的门,一看门外高大挺括的身影,就恭恭敬敬地喊了声:
“江总,您怎么会来。”
旋即又朝里呼唤江晴笙:“笙笙啊,你哥哥来了。”
江逾白很随和地笑了下:“阿姨,你叫我逾白就好。”
“诶诶,逾白,快去里面坐,笙笙和阿予都刚回来呢。”
平常基本都是在江家别墅见面,江逾白偶尔带林殊晚来这儿找他们。
今天他会来,江晴笙也挺诧异。
“你怎么来了?”
江逾白懒散地找了处沙发座坐下:“无事不登三宝殿。”
江晴笙:“有屁就放。”
江逾白完全把这儿当自己家了,松弛得不能再松弛了。
他扬扬手招呼着不远处站着的江晴笙和岑淮予:“来来,快过来,别客气,快坐呀。”
江晴笙和岑淮予默默对视一眼:“......”
简直倒反天罡。
客厅里,张姨端了三杯茶过来,就听见江逾白一鼓作气地说:
“我决定了!我要求婚!”
一嗓子把张姨喊得都手抖了下,茶水洒出来些。
滚烫的水有些溅到手上,张姨疼得“嘶”了声。
江晴笙赶紧拉着张姨的手查看情况。
张姨一个劲儿说没事,江晴笙拉着她去冲凉水,确认没事后才回到客厅。
她没好气地瞪江逾白一眼:“你那么激动干嘛!害得张姨手都被烫了。”
江逾白早在第一时间就表达了歉意,这会儿老实巴交地听着自家妹妹骂自己。
好在今天话题的重点是江逾白要求婚。
江晴笙认真问他:“你想好了吗?有没有初步计划?”
林殊晚是公众人物,太高调的求婚确实也不妥当,本身她自己也不太喜欢。
江逾白说:“我过来接就是想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你俩当时结婚是怎么个氛围?”
小夫妻俩对视一眼,无奈又好笑地别过头。
他们的求婚,那真是不同凡响,不按常理。
江晴笙灵魂发问:“你确定要参考我们?”
江逾白知道他们俩结婚的事是江晴笙先提的,但不清楚其中的具体细节。
他今天正好空闲,好奇心大起,闲散地往沙发椅背上一靠。
“说说呗,我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江晴笙说行,喝了口茶水,慢悠悠地讲了起来。
那天在岑淮予的办公室里,气氛到了,她主动提了结婚。
岑淮予也很配合,拿出了早就定制好的戒指。
当事人回忆起来,还是觉得这样不按套路的求婚挺浪漫的。
但江逾白却听得一头黑线。
“就这?就这?”
江晴笙表情略显不爽:“干嘛?你自己要听的,你取其精华不就好了吗。”
江逾白在片刻的愣怔里得出一个结论:“你俩这...简直卧龙凤雏...通篇下来有精华部分吗?”
话音刚落,那头一个抱枕在空气中形成一道完美抛物线,不偏不倚砸在江逾白头上。
江晴笙不给他面子了,直接骂:“你自己要听的,再怎么没精华我和阿予也结婚了,不像你,到现在连个求婚都唯唯诺诺!”
一下戳到江逾白的肺管子。
他手里还抓着江晴笙刚扔在自己脑门上的抱枕,语气愤愤:
“就知道刺激我是吧!你怎么不盼着你哥点好!”
客厅里瞬间变成闹哄哄的菜市场,岑淮予习以为常。
刚才江逾白来的时候他就很疑惑了,今天兄妹俩怎么能如此相安无事。
事实证明,安静不了太久......
听到动静的张姨忙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举着锅铲。
“怎么回事呀?阿予你不用拦着点吗?笙笙和哥哥又吵架啦?”
岑淮予格外淡定,气定神闲地盯着两个人。
“没事儿张姨,一会儿就好了,他俩就这样,不用管。”
吵了一会儿果然是累了。
江晴笙口干舌燥。
一旁的岑淮予很有眼力见地递过去一杯水。
江晴笙一饮而尽。
吵完了,三个人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江逾白说他其实有计划。
“我想吧,你家门外那个超级大的法式小花园,真的太适合求婚了。”
“首先是私人住宅,不会被狗仔拍,其次是到时候布置起来也方便,你们觉得怎么样?”
江晴笙冷哼声:“不怎么样。”
“江逾白你算盘打得倒是好,在我家求婚,场地费都给你省去一大半了是吧!”
“倒也不是这个原因...”江逾白嘟囔,“你哥又不是那种小气抠门的人。”
“之前你们不是说了吗,风水大师说你们家那个小花园加了两架秋千是好地方,促进感情和睦的。”
江晴笙调侃完了,也认认真真地替哥哥计划起来。
“行吧,那就在我家吧,要通知爸爸妈妈吗?”
江逾白想着江砚之那个大嘴巴的性子,猛地摇头。
“不要,我觉得告诉晚晚妈妈就可以了,晚晚以前好像说过的,这些事情希望能在妈妈的见证下完成。”
江逾白办得挺低调的,没通知什么人,只想让这场求婚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进行。
他离开江晴笙婚房后,岑淮予还挺纳闷。
“咱哥不是一直挺高调吗?求婚那么大的事儿怎么一反常态?”
“再高调也得尊重晚晚姐呀,晚晚姐很低调的。”
江晴笙解释几句后,又得出另一个结论:
“还有就是,他可能怕求婚失败,要是见证的人太多,那......他怕没面子吧。”
岑淮予哽住,这方面他还真是没想过。
“事情还没成之前,咱们还是别咒他了。”
江晴笙觉得有道理,“呸呸呸”了几声,转头去给林殊晚打电话,想套套林殊晚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