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晨雾笼罩着紫禁城,苏锦璃在椒房殿的暖阁中翻看西域进贡的香料图谱,忽闻殿外传来争执声。念璃气鼓鼓地掀帘而入,鬓边的茱萸簪子随着动作轻晃:“母亲!新来的安婕妤竟在御花园当众嘲讽您用的香料过时,还说椒房殿该让让位子了!”
楚君逸批阅奏折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团。他刚要开口,苏锦璃已放下手中的册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去看看也好,许久没赏过秋菊了。”她披上织金披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银镯——那是楚君逸在江南所赠,历经岁月仍泛着温润的光。
御花园的菊展正热闹,各色秋菊争奇斗艳。安婕妤身着鹅黄云锦裙,腕间戴着新贡的翡翠镯子,在一众宫嫔簇拥下赏菊。见苏锦璃到来,她故意提高声调:“皇后娘娘可算来了,臣妾新得了波斯进贡的龙涎香,据说能让陛下流连忘返呢。”
苏锦璃扫过她鬓边的东珠钗,那原是太后赏给贵妃的物件:“妹妹好福气,只是这钗子...”她话音未落,安婕妤突然踉跄倒地,发髻散落间,一枚银针从袖中滚落。“皇后娘娘为何要赐死臣妾!”她哭喊着抓住苏锦璃的裙摆,“不过说了几句香料的事,就要用银针毒害我!”
宫嫔们顿时哗然,纷纷后退。念璃气得要上前理论,却被苏锦璃抬手制止。她蹲下身,指尖捏起银针,冷笑:“这银针未变黑,怎会是毒针?倒是妹妹袖口的朱砂印...”她扯开安婕妤的衣袖,赫然露出大片红疹。
安婕妤脸色骤变,挣扎着要抽回手。楚君逸不知何时已赶到,眼神冰冷如霜:“传太医。”片刻后,太医跪地禀明:“安婕妤接触过天南星汁液,此草与龙涎香相克,才会引发红疹。”
安婕妤瘫坐在地,终于崩溃:“是淑妃娘娘指使的!她说只要诬陷皇后,就能...”话音未落,一道明黄身影闯入——淑妃带着太监总管匆匆赶来,手中还捧着御膳房的点心匣子。
“陛下明察!”淑妃跪地泣不成声,“臣妾只是心疼安妹妹,想送些安神糕...”她掀开食盒,却见糕点上爬满毒虫。太监总管突然暴起,抽出袖中短刃刺向楚君逸。千钧一发之际,苏锦璃抄起案上的铜香炉砸去,香炉与短刃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侍卫们迅速制住太监总管,楚君逸握着苏锦璃微微发抖的手,眼中杀意翻涌。搜身之下,从太监总管怀中搜出一封密信,信中字迹与二十年前前朝余孽的密函如出一辙。
“原来前朝余孽从未死绝。”楚君逸展开信纸,上面赫然写着“先乱后宫,再夺皇权”。淑妃面如死灰,终于供认:“他们答应扶持我的皇子登上皇位...安婕妤不过是枚棋子!”
暮色降临时,椒房殿烛火通明。苏锦璃靠在楚君逸肩头,看着念棠整理缴获的密函,念璃熬煮着安神汤。楚君逸轻抚她被铜炉烫红的手腕,声音低沉:“以后别这么冒险。”“若不是我,你就要受伤了。”她抬头,目光坚定如昔。
窗外,秋风卷起落叶,掖庭深处传来宫女们的窃窃私语。这场看似简单的宫斗,实则是前朝余孽的又一次阴谋。而苏锦璃知道,只要她与楚君逸并肩而立,再深的暗流,也终将被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