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怒吼犹如雷霆在云端炸响,大元皇帝眼神里几乎喷出火来。
“你们这些狂徒!毁我皇城,碎我大阵,朕若不诛你们于此,岂配称人皇!”
看他这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正派的那一方呢。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大地轰然一震!
下一刻,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从地底炸起,一条由皇朝气运凝聚而成的金龙冲天而出,龙须飞舞如狂风卷浪,龙鳞泛光如甲胄齐鸣,仿佛是天地为之一震!
金龙怒吼着朝陈渔扑杀而来,带着一股“朕即天命”的皇威。
“上界仙子又如何?在朕的国运金龙面前,也得低头!”
大元皇帝的脸上浮现出了极度疯狂的表情,此时的他已经不顾一切倾其所有,这金龙是整个大元最后的全部国运。
然而面对这恐怖威压,陈渔只是淡定地站定,她的长发扬起,眼神冷若星辰。她抬起手中的长剑,轻描淡写地横在胸前。
“你得想办法让他闭上鬼王眼。”她不动声色地传音给严瑾,“不然就算没有生死罗盘大阵,整个京城也会被他吸干。”
说完,她一步踏出,剑光如银河破空,携万象星辉,正面对上那凶悍如天威的金龙!
“星河圣地,守天域千年,本座身为圣地圣女更是理应守卫天道。”
她目光如电,声如寒锋,“你以百姓为祭,妄图窃取天机——今日,本座便替天行道!”
“轰!!!”
一声巨响,灵力爆炸在皇宫上空炸开,星光与龙气对撞,狂风席卷九重天,宫墙屋瓦崩碎一片,宛如天穹破碎!
而此时,严瑾已经拖着孟涛躲进一根断裂的石柱后。
孟涛此刻完全失去神智,像被掏空了精魂,唯独额头那只暗红的竖瞳还在顽强地吸收着整座京城的人气与血气,一副“劳模鬼眼”的架势,丝毫不带停歇的。
“喂喂喂,孟涛!你快醒醒——你这眼睛也太不讲人道了吧?”
严瑾一边嘴上叫唤着,一边左右开弓抽他耳光,啪啪作响,打得自己都心疼,但孟涛仍旧纹丝不动,堪比一座死城。
“这鬼王眼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严瑾这时候也不好受,他自身灵力损耗颇为严重,识海中的精神也因为《美人在骨不在皮》的反噬而翻江倒海,最糟糕的是,他还能清楚感应到天道已经牢牢锁定了他。
他刚突破凡境,破境的天劫已经快要来了。
如果老天爷这时候真的劈下来……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不过我这辈子怎么老是和天劫这种东西沾边啊?要是我走的是雷道的体系说不定我现在早就是开派祖师一样的人物了。”
严瑾苦中作乐的想着。
而皇宫半空,战斗越来越激烈!
皇帝怒发冲冠,气运金龙翻腾如海,卷起滚滚金云,每一击都势如雷霆!
他彻底杀红了眼,皇城被毁、谋划成空、分身折损,他这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哪还能忍?现在只想把陈渔、严瑾和孟涛——一个不剩地通通拍成肉泥!
可惜,陈渔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如灵燕穿梭,星剑疾舞,在金龙狂暴的攻势中一次次找到破绽,星光所到之处,哪怕皇气护体也被斩裂出道道伤痕!
不过,皇帝越被伤害,反而越疯,整个人彻底陷入一种暴走模式!
就像一头发了狂的困兽,被逼到绝境,反而爆发出了最可怕的战斗意志!
严瑾死死盯着半空那场堪称毁天灭地的大战,手指已经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心里急得跟有猫挠似的。
陈渔一个人硬刚气运金龙,虽然她的剑光耀眼如昼,可她也是人不是神,前面连番大战早就透支过度,怎么可能一直撑下去?
而他呢?一个刚刚突破灵境、还半吊子画修的严瑾,现在却要独自一人去关掉那只在吞噬全京城人命气血的“鬼王眼”?!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奶龙,你不是吹得天花乱坠,说你是上界东海龙君来着?你对这鬼眼一点都不懂?”
“我……这玩意真不是我能涉及的隐秘啊。”奶龙在他识海里摊了摊小爪子,一脸的理亏。
“我只听过名字和传说,说这鬼王眼能看到生死彼岸,一旦完全开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严瑾简直想原地拎住奶龙薅龙毛。
他刚刚还抱着点侥幸,想着或许自己能赌一把,现在一听,这他喵的完全就不是他能掌握的禁术!
就这,他拿什么去关?
可就在这混乱如修罗场的皇宫废墟中,一道安静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袭浅白轻纱,像是随风而至。眼角轻垂,唇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病弱,却有种让人无法移开的宁静美感。
江花魁,此刻终于出现了。
她手里握着那串残破的项链,珠子已经断了几颗,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魂力波动。是靠着这东西,她循着气息一路找到了孟涛。
她走到孟涛身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悲伤、心疼,还有一丝……迟到的悔意。
但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轻轻蹲下身,伸手抚上孟涛额头那只仍在躁动的竖瞳。
“喂!江姑娘,小心点啊!这玩意不对劲,诡异得很!”严瑾见状一惊,连忙开口提醒。
江花魁却没立刻回应严瑾,只是安静地盯着那只竖瞳看了好一会,低声呢喃道:“几年前……在大鸣王朝,我们曾被魂门追杀。他那时也开过这只眼。”
“但那次,远没有现在……变化这么大。”
“你知道这眼睛要是全开了,会变成什么样吗?”严瑾声音低沉,“整个京城的百姓的生命,都会被他当成食物,一点不剩地吸干。”
江花魁闻言,脸色顿时煞白。
她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眼神忽然冷了下来,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严公子,”她慢慢起身,抬头望向那片战场的方向,语气异常沉稳,“你去帮那位仙子姐姐吧。这里……交给我。”
“你确定?”严瑾眉头紧锁,“这东西可不是拿感情能感化的,搞不好你连命都得搭进去。”
“我可以。”
她说得很轻,却异常清晰。
她摊开手心,一道古老的魂纹悄然浮现出来——那是魂道中的逆转禁术,以“情感”为引,将魂源强行封印的极限手段。
“去吧,严公子。”她轻声说道,却像是下达了一道命令,“只有那狗皇帝死了,大元才有未来。”
严瑾愣愣地看着她——那双眼睛依旧柔弱,却藏着刀锋般的决绝与悲伤。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她根本不是不怕死,而是终于找到值得她拼命的理由。
他没再多说,咬紧牙,狠狠一点头,转身朝陈渔那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