蔖隐的身体瞬间僵住,宛如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微微颤抖,用一种干涩、机械的声音缓缓说道:“西弗勒斯…… 我好像…… 还活着。”
那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却又如同重锤般,在寂静的空气中砸出沉闷的回响。
斯内普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此刻拧成了一个死结,深邃的眼眸中瞬间涌起了暴风雨般的阴鸷。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巍峨的冰山,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朝着蔖隐逼近。
他死死地盯着蔖隐,目光好似两把锋利的冰刃,要将她看穿。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以为用这种莫名其妙的言辞就能蒙混你辱骂教授的行为?”
斯内普微微歪头,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冷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添几分寒意:“怎么,不教你黑魔法,就开始用这种荒唐的把戏来博关注?”
就在这短暂的瞬间,斯内普的眼神突然一凛,像是捕捉到了一丝关键的信息。
他想起蔖隐刚刚气急败坏地说过,在被雷劈死前要来杀了他。
刹那间,他恍然大悟 —— 原来她所说的 “还活着”,指的是来到这个时空之前的她,在同一个时间节点依旧存活。
但即便明白了这一点,斯内普也并未有丝毫的缓和。
他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蔖隐,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质疑:“哼,你凭什么认定那会是同一个世界?就凭你这混乱不堪、异想天开的脑子?别以为抛出这么个可笑的猜测就能让我对你另眼相看。在拿出确凿证据之前,收起你这些毫无根据的妄想。”
他的声音如同寒冬里呼啸的狂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压迫,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蔖隐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团乱麻,眼神中满是惊惶与困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对不对……” 她努力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思绪如同一团乱麻,在脑海中肆意纠缠。
突然,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她混沌的思绪。
那是她 17 岁的时候,刚踏入修仙之门不过五年,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年纪。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却改变了她的命运。
当时,一群邪修在附近的村庄烧杀抢掠,她就是在那场浩劫中救下年幼的师妹,却不幸中了那阴毒无比的百鬼噬魂之术。
在那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中,她与邪祟们奋力撕扯,恍惚间,只觉灵魂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生生扯了出去。
等她从昏迷中醒来,已然丢了半个魂魄。
若不是老宗主日夜用灵力细心滋养,恐怕她早已变成一个痴痴傻傻的废人。
她一直以为,那丢失的半个魂魄,早已被那些邪恶的小鬼们吞噬得干干净净。
可如今细细一算,那时正好是 1980 年,也就是她这辈子出生的年份!
这个惊人的发现,如同一个重磅炸弹,在她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蔖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迷茫,心中涌起无数个疑问。
她不禁自问,自己现在的灵魂是完整的吗?
这半个魂魄,又是怎样跨越了千山万水,来到了这遥远的英国?
还有她这具身体的父母,也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他们分明是华夏人,黑发黑眸,身上带着浓浓的东方韵味,可在这异国他乡,却没有任何亲戚朋友,仿佛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一般。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将她紧紧地包裹其中,让她找不到一丝头绪。
蔖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脑海里各种念头如潮水般翻涌,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而一旁的斯内普,就这样被她晾在了一边,只能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眉头皱得越发深沉。
斯内普对蔖隐的心思毫无在意,但绝不容她此时走神。
他冷声道:“我显然不该期待陈小姐这般粗俗无礼的人懂得尊重教授。”斯内普企图把蔖隐拉回他们的对话中。
斯内普那带着讥讽与威严的话语,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硬生生将蔖隐从纷繁复杂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她微微一怔,心中暗自嘀咕,想不通的事儿就不去想了,容易钻牛角尖。
而在被自己的思绪一番折腾后,蔖隐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熄灭了不少。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斯内普。
仔细想想,斯内普无非就是想先学习道法罢了。
其实,蔖隐内心倒也并非十分抗拒教他。
不可否认,尽管斯内普态度恶劣,言语尖刻,但他确实聪慧得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让人无法忽视。
他对知识的敏锐洞察力和强大的学习能力,都让蔖隐不得不暗自佩服。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夜空,他的双眼紧紧眯起,眸中寒芒闪烁,仿佛藏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他的嘴唇微微抿起,形成一条冷酷的直线,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
他向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逼近蔖隐,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中传来的诅咒:“你最好注意你说话的方式,小姐。我可不会像你一样,用如此粗俗无礼的言辞来与人交流。至于学习,这不过是我为了满足自己对未知知识的探索欲罢了,若你觉得无法忍受,大可以现在就停止这场可笑的交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仿佛蔖隐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竟敢对他如此放肆。
他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蔖隐,等待着她的回应。
两人对峙着,姿势出奇一致,皆双手抱胸。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周身仿若被一层寒霜笼罩,气压冷冽得仿佛能冻结周围的空气,他眼神如冰刃般锐利,直直地刺向对面。
女孩身形娇小,脸上却挂着满不在乎的坏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挑衅,丝毫不惧男人散发的寒意。
就这样,一高一矮的两人对视着,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僵持许久,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行吧,蔖隐算是琢磨明白了。
今晚要是自己不给这男人搭个台阶下,即便他心里对道法求知若渴,痒得抓心挠肝,也绝不会放下那一点点可怜的脸面。
好在,蔖隐本就不是个把面子看得多重的人。
蔖隐故意无视斯内普的凝视,目光随意地落在一旁的沙发上,伸手抄起一个柔软的坐垫,步伐轻快又带着几分随性,径直朝着里间走去。
到了里间,她漫不经心地将坐垫往地上一丢,发出“噗”的一声闷响,随后整个人大大咧咧地坐了上去,冲着还站在原地的斯内普喊,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却又不容置疑:“愣着干什么?还不进来。”
斯内普站在原地,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显然对蔖隐这种随意的态度感到不满。
但他对道法的渴望还是压过了心中的情绪,整理了下自己的黑袍,迈着沉稳而优雅的步伐走进里间。
他的每一步都踏得很有节奏,仿佛在彰显着自己的威严。
进入里间后,他站在蔖隐不远处,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教我”。
蔖隐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斯内普交叉叠于胸前的双手上,只见他的手掌正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轻拍着自己的手臂。“呵,还在装呢。” 她在心底暗自冷笑。
其实,她早就在不经意间留意到了这个男人的小习惯。
每当心情不错时,他的手掌就会不自觉地轻拍;而当情绪起伏较大,内心翻涌着波澜时,他的指节便会微微活动,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外露。
蔖隐看着此刻故作镇定的斯内普,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
蔖隐懒得再在无谓的话语上浪费时间,简洁干脆地说道:“你找个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姿势,闭上双眼,抛却一切杂念,只专注于自己的心跳。心跳,可是最容易被感知到的。”
斯内普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毕竟让他在别人面前这般放松自己并非易事。
但对道法的强烈好奇还是让他压下了内心的不适。他缓缓走到自己单人床边,动作优雅而沉稳地整理了一下黑袍,随后盘膝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宛如一棵历经风雨的苍松。
他缓缓闭上双眼,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在抗拒着外界的干扰。
一开始,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难以立刻摒弃杂念。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魔法世界里的各种复杂咒语和神秘仪式,还有和某些人的明争暗斗。
蔖隐看得出他并没有进入冥想状态,她走到斯内普旁边,抓住斯内普右手放到他心脏的位置,左手放到颈脖的动脉。“自己感觉,每一下跳动后,血液扩散的动向,认真点。”
斯内普先是一惊,这突然的触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蔖隐的话语引导下,他逐渐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心跳上。
那沉稳而有力的跳动声,如同鼓点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他的意识里。
他渐渐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在血管中流淌,仿佛每一次心跳都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深沉,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离开来,只沉浸在自己的心跳节奏之中。
蔖隐手依然抓着斯内普的右手,感受着他的魔力动向。
却见他原本暗淡的魔力竟蓦地泛起了微光,这是进入冥想了。
这一幕着实令她惊愕不已。在她的认知里,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学会进入冥想状态的,通常是那些心性静僻内敛的小孩,亦或是历经岁月沉淀、心境平和的老人。
而青中年群体,往往因心浮气躁,很难在冥想一事上有所成效。
可眼前的斯内普,进入状态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再细细观察他的魔力形态,蔖隐只感觉一言难尽,那魔力宛如浓稠的墨汁,呈现出深沉的黑色,涌动之时,才微微泛出些许幽光,仿佛藏着无尽的神秘与深邃,又有点……恶心。
蔖隐凭借着自身敏锐的感知,察觉到斯内普体内有几处脉络存在淤结,魔力运行显得不太顺畅,也不够稳定。
她原本轻轻抓着斯内普的双手缓缓松开,而后伸出手指,精准地戳向那几处淤结的位置,同时压低声音,语调轻柔且带着几分专业的沉稳,说道:“你试着控制自己的魔力,用心去感受这几处的血液流动,然后提高流速,努力将淤结冲击疏通。”
话语落下,蔖隐的一只手轻轻落在斯内普的下丹田处,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他体内魔力的变化。
很快,她便露出了欣慰的神情,轻声说道:“对,就是这样。疏通之后就不要再提速了,保持平稳即可。”
天啊!蔖隐在心中忍不住惊叹。
他学习的速度也太快了,简直就是个天才!她实在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人能够一教就会。
此刻,蔖隐的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惊讶。
蔖隐见斯内普已经进入状态,便悄然抽回了手。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斯内普置于胸口的手上。
那双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线条流畅且充满力量感,在淡淡的光线映照下,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鬼使神差地,蔖隐伸出手轻轻覆了上去,指尖不自觉地摩挲起来,感受着那皮肤下微微跳动的脉搏和细腻的纹理。
等她回过神来,对上斯内普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双眼,正用一种仿佛能将她看穿的冰冷目光死死瞪着她,那眼神中满是愤怒。
完了完了,我怎么就鬼迷心窍摸上去了!天啊,我到底在干什么!蔖隐内心犹如遭遇了一场狂风骤雨,绝望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她在心底发出了近乎崩溃的咆哮。
“你这是…… 什么教学方式?” 斯内普死死地盯着蔖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在那边也是这样毫无边界感地对待学生的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愤怒,带着一种被冒犯后的强烈不满。
蔖隐想着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嘴巴却在慌乱中结结巴巴的把实话说了出来:“我就是看挺白挺好看的,想摸摸看滑不滑,你。你。别这么小气。” 她慌忙抽出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头低头看着鞋尖。
斯内普被蔖隐的话彻底激怒,他猛地站起身来,黑袍随风飘动,眼神中满是怒火。“毫无礼貌且不知廉耻的女人!我无法忍受与你这样的人继续相处。” 他愤怒地咆哮着下逐客令。
蔖隐慌得大脑都有些宕机,话也变得磕磕绊绊起来。
她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斯内普,结结巴巴地说道:“那…… 那你自己慢慢修炼吧。等气息平稳之后,呃…… 就,额,就试着感受一下身体之外的空气流动,看看能不能吸收一些灵力。要是成功吸收了,可别把灵力聚集在下丹田。虽说催动道法时,下丹田更为便利,但要是施展魔法魔咒之类的,用上丹田会更好一些。”
蔖隐说完一溜烟逃似的跑回寝室。
蔖隐慌慌张张地离开后,斯内普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思绪也随之飘远,那天大腿受伤的情景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放映。
那个女人,竟在那时吹起了口哨,这怪异又轻佻的举动,到底算是什么行径?
他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眼中满是狐疑与思索,像在剖析一个复杂的魔法谜题。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难不成是自己没有给她应得的报酬,让她心里不平衡,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来索取 “肉偿”?!
这想法如同一记惊雷,让斯内普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极度厌恶的神情,那个矮小又聒噪的侏儒鸡毛掸子,每一处都让他从心底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