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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宿舍楼外的风穿过树梢,发出沙沙轻响。江宸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下午在商场那一幕。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可越是压抑,记忆就越清晰。

沈悦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江宸身上。她知道,她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

“你还在想周先生的事吗?”沈悦终于开口,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了这安静的夜晚。

江宸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我一开始也挺怕的。”沈悦放下手机,转过身来面对她,“我爸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说话滴水不漏,笑里藏刀。我知道他们看我们的眼神,也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江宸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

“但我现在不怕了。”沈悦继续说,语气坚定,“不是因为我不在意他们的看法,而是因为我更在意你的感受。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压力。”

江宸抿了抿嘴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弱了。每次遇到这种事,我都只能躲在你后面,什么也做不了。”

“你错了。”沈悦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你不是弱,你只是太在意别人的评价。你总是把所有事情都放在心里,不说出来,也不让我帮你分担。”

江宸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我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悦笑了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那就慢慢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说完每一句话。”

房间里只剩钟表滴答的声音,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江宸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没变成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连累你。”她声音哽咽,“你不该为了我跟家里闹翻,不该为了我被人指指点点。”

沈悦眉头微蹙,随即起身坐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搂入怀中。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站在图书馆门口,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t恤,头发有点乱,但眼神很干净。”她轻声说,“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一定经历过很多事,但她还在努力生活。”

江宸靠在她怀里,听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

“后来我们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每一次,我都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近。”沈悦继续说着,语气温柔,“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人,你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会害怕、会犹豫、会挣扎的你。”

江宸的眼眶有些发热。

“所以别再说什么配不上我的话了。”沈悦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我爱你,是因为你就是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完美,而是因为你愿意在我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江宸闭上眼,泪水滑落,却没有擦去。她只是紧紧抱住沈悦,仿佛要把自己融进这个怀抱里。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我总是这么敏感,总是这么不安。”

“没关系。”沈悦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可以接受你的不安,也可以陪你一起变得坚强。”

过了许久,江宸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沈悦的脸。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影子。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拥抱是什么时候吗?”她忽然问。

沈悦愣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当然记得。那天你在泳池边摔倒,我把你扶起来,你摔得太重,哭得很厉害。我抱着你,结果你也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江宸破涕为笑,“哪有那么夸张。”

“是真的。”沈悦笑着摇头,“不过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你特别真实。不像别人那样伪装自己,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对我唯唯诺诺。你就是你,哪怕眼泪鼻涕一把抓,我也觉得你可爱。”

江宸脸红了一下,低头笑了。

“谢谢你。”她轻声说,“谢谢你没有嫌弃这样的我。”

“傻瓜。”沈悦捏了捏她的脸颊,“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她松开手臂,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打开相册,“要不要看看我们一起走过的路?”

江宸点点头,靠在她肩上,看着屏幕上的照片一张张闪过。

有她们在图书馆自习时偷吃零食的画面,有她生日那天沈悦偷偷买蛋糕回宿舍被宿管追着跑的照片,还有她们第一次去看电影时并排坐着的侧脸合照。

每一张照片背后,都藏着一段回忆。

“这张是你刚剪短发那会儿,还不是很习惯,总是摸自己的耳朵。”沈悦指着一张照片笑出声,“那次你穿了一件蓝色的毛衣,是我最喜欢的。”

江宸看着照片里的自己,眼神有些恍惚,“那时候我还……不太敢看你。”

“为什么?”沈悦问。

“因为我觉得你不属于我。”她低声说,“你太耀眼了,而我……只是一个躲在角落里的人。”

沈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吻住她的唇。

这一吻很轻,却带着某种笃定的力量。

“那你现在呢?”她问。

江宸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一直走下去……但至少现在,我想好好珍惜你。”

沈悦笑了,眼角弯成一道温柔的弧线。

“那我们就一步一步来。”她说,“不管前方有什么,我都会牵着你的手,带你走过去。”

江宸点点头,靠在她怀里,听她的心跳,感受着那份踏实与安心。

窗外的风渐渐停了,宿舍楼陷入更深的寂静。远处的路灯洒下一圈圈昏黄的光晕,映在窗台上,像是给这个夜晚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滤镜。

“沈悦。”江宸忽然开口。

“嗯?”

“我……真的很喜欢你。”

沈悦低头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我知道。”

她轻轻抚摸着江宸的后背,像是要把这份感情刻进彼此的生命里。

“我也很喜欢你。”她轻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对你的爱都不会变。”

江宸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这一刻,她终于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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