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根骨不错,被原四顾门中人收做徒弟,习武练剑。
听到他的话,小豆子吓得把手中的木棍一扔,就要开溜:“莲花哥哥,是师父说我可以休整一日的。”
莲花哥哥人是真坏,没事就爱欺负小孩,小豆子决定了,以后改口叫他莲花叔叔!
“习武怎能轻易懈怠,需得日日练习,基本功才能扎实。”李莲花揪着他的后衣领,把人提溜起来,捏了捏他的脸,严肃道,“来,让我看看你的剑术学得怎么样?”
“来,哥哥好好教教你。”
李莲花压根没有以大欺小的羞耻感,反而玩小孩玩得开心。
小豆子板着脸,一副看穿他的模样:“莲花叔叔,你就是想打我屁股。”
莲花叔叔天下第一,师父都打不过,他怎么可能打得过?
“哦呦,小豆子,学聪明了啊。”李莲花笑着点了点头,夸他一句,“喊我叔叔,罪加一等。”
李莲花把他按在腿上,轻轻朝他屁股上拍了两下,笑得张扬:“小豆子,喊我什么?”
小豆子宁“死”不屈:“莲花叔叔!”
“啪!”
“莲花叔叔!”
“啪!”
“莲花……”
“啪!”
小豆子大声咆哮:“你耍赖,我还没说完呢!”
李莲花清了清嗓子:“手快了,再来。”
小豆子连着挨了好几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改口:“……莲花…哥哥。”
李莲花这才放过他:“真乖,玩去吧。”
小屁孩,还敢惦记打他屁股。
小豆子跑远了点,保持着安全距离,冲着李莲花做了个鬼脸,大声道:“略略路,莲花叔叔,欺负小孩,丢人丢人。”
他握着自己的小拳头:“我总有一天会打败你的,到时候就是我打你屁股。”
说完,小短腿跑得飞快,生怕又挨李莲花的打。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看一窝蜂跑远的小孩们,摇头浅笑。
想赢他,不可能。
不过,有志气,得好好鼓励,回头就给他们加练,不多练练,怎么打败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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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房。
李莲花来到房间,研磨铺纸,准备把两人的新服画下来,抓紧时间送去制作,还需把红盖头的花样定下来,他也得好好绣。
雕花的窗棂透进几缕柔和的光线,洒在书桌上,墨发垂落在李莲花的肩头,面容冷白而眉眼沉黑,微微低头,眸光专注又温柔,修长的手指执笔在宣纸上轻轻描摹。
红盖头,他打算绣上海棠莲花相结合的缠枝纹,海棠是阿离,莲花是他。
生生世世常相绕,朝朝暮暮不分离。
门扉“吱呀——”一声被推开,封磬快步走了进来,立身于桌前,瞥了眼李莲花,满脸恭敬,他风氏何德何能,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他们的主上。
封磬道:“主上!”
浮生客栈今日爆满,他都忙得在外面招呼客人,虽累却有荣与焉,前堂几乎离不开人。
只是,有客上门。
李莲花抬头,温声道:“何事?”
封磬如实道:“禀主上,鬼愁医手简凌潇,想求见主上,说有事相求。”
简凌潇?
听到他的名字,李莲花顿时反应过来他所求为何。
简凌潇的妻、子都患有树人症,想必是从金满堂处得知他有救治之法,这是上门求诊来了。
李莲花放下手中的笔,朝着封磬道:“请人进来。”
“等等。”李莲花喊住将要离开的封磬,补充道,“若是简神医的家人也来了,便一并请来。”
“是。”封磬退下,快步走到前堂,找到坐在角落的一家三口,简凌潇一袭黑衣,神情难掩忐忑,时不时看着通向后院的那扇门,他怕又是一场虚妄。
他的旁边是他的夫人,长相清秀,脸色微微发白,闷头在吃饭的男孩约莫八九岁,面容俊秀,见爹有些焦急,男孩扬起笑容朝他笑了笑。
简凌潇心口一阵酸涩,握着夫人的手,揉了揉男孩的脑袋,慈爱道:“喜欢吃,就多吃些。”
简凌潇的妻、子患有树人症,常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办法治疗此症,却无济于事,树人症乃是金家遗传的病症,他知晓金满堂也在找寻救治之法,便时常关注他的动静。
不料,他竟偶然得知金满堂的树人症竟然好了,而契机便是在李莲花上门之后。
是以,他便亲自上门来问,哪怕有一线生机,他都要试试。
男孩点了点头,期待地开口:“嗯,爹,我们可以在洛阳玩几天吗?”
“可以。”简凌潇毫不犹豫地答应,因着儿子的树人症,他很少拒绝儿子的请求,平日他也很少有机会陪儿子游玩,不是在家研究树人症,就是满江湖跑着寻神医。
树人症不解,他一日都放心不下。
简凌潇哄好儿子,转头看向门口,见封磬过来,他急忙起身,拱手行礼,温和一笑,态度谦卑:“封先生。”
封磬拱手回了个礼,侧身虚手一引:“简神医,请随我来,我们主上有请。”
“麻烦封先生了,稍等片刻。”简凌潇脸上陡然轻松几分,转身对着妻、子开口,“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封磬听到他的话,适时开口;“简神医,我们主上说,若是你的家人来了,也一并过去就是。”
简凌潇蓦地转身,神情激动:“当真?”
李门主这是猜到他为何而来?
李门主又是如何得知他所求为何?
罢了,只要能救下他的家人,其他的不重要。
封磬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跟上。
“夫人,我们走吧。”简凌潇扶着他的夫人,男孩乖巧地跟在两人身边。
几人很快来到议事房,就见李莲花低着头在写些什么,闻声,这才放下笔看向他们,封磬招呼几人落座,而后站到李莲花身侧,乖乖当个安静的侍卫。
简凌潇微微俯身,眉目温和:“在下,简凌潇,见过李门主。”
李莲花笑道:“简神医,不必客气。”
简凌潇歉意一笑,话语急切:“在下,今日冒昧来访,是有一事相求,听闻李门主对治疗树人症颇有见解,是以上门请李门主出手相助。”
李莲花笑了笑,不再过多废话,直截了当地回了声“好。”
他最是明白救治无望的心情。
他曾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