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冤枉,他真的是第一次,先前只是看过御剑法诀,并未实际操控过,在回浮生山之前是在外不方便,回了浮生山是暂时没来得及练习。
今个真的是第一次控剑。
果然,人不能撒太多谎,阿离不信他了,这可怎么办呢?
李莲花异常乖巧:“遵命。”
随即把少师剑悬空停在距离地面几寸的距离,抬脚踩在少师剑上,运转灵力,少师剑慢吞吞地动了起来,速度又是很慢。
颜青离虚空踏步,慢悠悠地跟在李莲花身边,时刻注意他的情况。
只见慢慢提速的少师剑一晃,李莲花就要跌下,颜青离眼疾手快地上前将他揽进怀里,心蓦地漏了一拍:“吓死我了,花花,你没事吧。”
“我没事。”李莲花摸了摸鼻子,神情尴尬。
他属实没想到,才刚提速,身形就有些不稳,差点摔下去。
“慢慢来,御剑总是要摔几次的。”颜青离扶着他站好,忽得灵光一闪,轻咳道,“大不了,找根绳子把自己绑在剑上飞。”
李莲花想到那个画面,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是绝对不可能干出那么丢人的事儿,不就是御剑吗?
他掸了掸衣服,站稳继续尝试。
在颜青离一遍遍的指导下,李莲花渐渐掌握住平衡,身形不会再东倒西歪,少师剑加快速度,距离地面也越来越远。
颜青离不紧不慢地跟在李莲花身后,他快她也快,他慢她也慢,只不过一个御剑,一个踏空。
李莲花感受到了乐趣,瞬间提速,周遭是雪白的云层,而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嗖”地一下划过之后留下一阵风。
他甚至还在空中划出一个圆,旋转出一个漂亮的圈,这行云流水的御剑飞行配上他那一袭红衣在蓝色的天空之上好看得很是扎眼。
颜青离看着李莲花张扬肆意的笑意,嘴角忍不住上翘,紧跟在他身边。
忽而她垂眸望向地面,她透过渺小的屋舍清晰地看到地面那少年指着天空惊呼:“天上好像有人在飞。”
然后,他边上的好友扇了他一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脑子被驴踢了。”
那少年恼羞成怒,反驳道:“我就是看见了,刚刚飞过去一个红色的人。”
好友不信:“要是有人能在天上飞,我跪下认你当祖宗。”
李莲花来到颜青离身边,也清晰地看到这一幕,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孩子怎么能乱放狠话呢?”
“这下好了,白得一祖宗。”明晃晃的看好戏语调。
颜青离轻啧一声:“问题是,他们没法确定谁对谁错,此题啊,无解。”
两人在天上玩了好半晌,几乎把整个大熙逛了个遍,李莲花在云隐山上空见到漆木山在挖酒,坏心眼顿时冒出来了。
彼时芩婆下山买菜去了,漆木山正在树下偷偷挖他的酒喝,李莲花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压低嗓音,拖长腔调喊了声:“师父~”
漆木山听出这是李莲花的声音,出声就要开骂:“你这个臭小子……”
漆木山转过身,声音戛然而止,四周空无一人,他只觉寒意从脊骨传来。
他遇见鬼了?!
——不可能啊,他就是鬼啊。
还是相夷成鬼了,他看不见?!
——也不可能啊,那臭小子如今的客栈办得风生水起,跟阿离你侬我侬的,没道理会变成鬼啊。
漆木山试探性喊了句:“相夷?”
李莲花早都蹿到天上了,听到漆木山的声音又鬼鬼祟祟地飞了下来,轻拍着漆木山的肩膀,在他转身的瞬间,快速溜走。
颜青离摇头浅笑道:“你是真坏啊。”
李莲花理直气壮道:“师父就是用来玩得。”
他小时候也没少逗师父玩,只是那时候他年纪小容易挨打,现在逗师父玩,师父绝对不可能打得到他。
颜青离不由追问道:“回头小心师父揍你。”
李莲花面不改色道:“师父追不上我。”
漆木山非常肯定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但是他找不着人就很让人心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哪里来的妖孽作怪,偷偷摸摸不敢露面,肯定是个刚化形的小妖。
搁以前,他也不信世上有人神妖一说,但是颜青离的存在,让他不得不信。
漆木山怒声道:“哪里来的妖怪,还不速速现身?”
李莲花忍了又忍,没忍住笑出声,坐在少师剑上,笑得前仰后翻。
师父也太好玩了吧。
颜青离叹了口气,挪到他的身后,防止他摔下去。
李莲花静静看着漆木山在底下乱喊,待他喊累了,梅开三度,再次来到漆木山的身后,揪掉他一根头发。
“啊!”漆木山疼得倒吸一口气。
颜青离看向玩心正盛的李莲花,忽而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后方的小路,路上那个提着篮子缓缓走来的身影,想提醒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默默捂住了脸。
“相夷!”芩婆看着坐在剑上偷摸薅漆木山头发的红衣少年,可不就是他们的好徒儿李相夷么。
相夷不是在洛阳吗?
怎么突然回云隐山了,阿离呢?
李莲花正薅着头发,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剑身一抖,直直地栽了下来,浑身摔得灰扑扑的。
漆木山转过身,正对上李莲花从地上慢吞吞抬起头,冲他笑得乖巧,偏偏那臭小子故作恍然道:“师父,好巧啊,吃饭了吗?”
漆木山直接被气笑了,原来真是这臭小子在背地里搞鬼。
把他当猴耍呢!!!
尊师重道呢,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他握着悬在空中的少师剑,提剑就朝李莲花揍去。
“师父,有话好好说,打人不好。”李莲花顾不上其他,一个后空翻站起身,运起婆娑步就开溜,身后跟着个穷追不舍的漆木山。
偏偏李莲花每次见漆木山跟不上他,就刻意放慢速度,保证两人有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