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毕恭毕敬地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尊敬。
这就是胡勇的影响力!作为县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县长,连借辆车都不行。
县**办主任还公开让祁同炜下不来台。
“莫主任是怎么说的?”
“他说临海县贫困,公车资源紧张,建议新来的副书记向县委申请车辆。”
“哈哈。”
胡勇心中暗喜。
看吧,这就是对抗的结果!
他知道这件事后,手下人已经帮他挽回了面子。
最近,祁同炜在临海的威信急剧下降。
甚至一些副科级以下的干部也在私下议论,认为这位新书记不过是摆设而已。
还有人挖出了他在**扩大会议上的话语,嘲笑他曾经的犀利言辞如今已荡然无存。
“谁不会说大话?我觉得这个书记是靠吹嘘才上来的,怎么敢和您抗衡?”秘书笑着奉承道。
“你呀,别在背后议论领导。”
胡勇脸色沉了下来。
秘书急忙道歉,但内心却偷笑不已。
县长完全没有不满,看来自己的马屁拍得恰到好处。
“那么,关于这次党组会议呢?”
胡勇迟疑了一会儿,原本想直接拒绝,但转念一想,一味压制可能适得其反。
毕竟祁同炜背后还有**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支持。
“罢了,既然他想开会,就让他开吧。”
胡勇思虑之后说道。
“那我去通知其他领导?”
“去吧。”
胡勇挥了挥手,示意秘书离开。
他独自留在办公室,点燃一支香烟,望着远处的大海陷入沉思。
海浪翻滚,似乎映照出他内心的焦虑。
“祁同炜……”
……
“同志们,今天我们紧急召开的是县人民党组会议。”胡勇坐在主席位,轻轻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开口说话时声音略显沙哑,“想必大家都知道,临海县迎来了新领导——这位是我的副手祁同炜同志。”
说完,他把目光转向身边的祁同炜。
与会人员的目光也随之聚焦过去。
“诸位安好。”祁同炜起身,略弯腰致意,嘴角带着浅笑,“不少同仁上个月在扩大会上已与我见过面,所以无需多费口舌自我介绍。”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厚实的文件摆在桌面。
环视众人后,他语调转为凝重:“同志们,我到临海县满一个月,大家也都清楚我的工作轨迹。
这一段时间,我深入基层,展开全面考察。”
“但是,”他抬高声音,“情况比想象中更为严峻!”
祁同炜未留意胡勇的表情,而是翻开资料页,朗声宣读:“去年,临海县全年Gdp不到十亿,其中城关镇贡献接近一半!”
“这样的两极分化状况,很难用语言形容。”
他皱眉补充道:“全县各个乡镇普遍处于贫困状态,除了基本生存保障,几乎没有别的经济活动。”
“因此,我们需要加强对外招商,促进临海县特色产业的发展!”
“对不起,祁书记,请允许我说句话好吗?”左侧一位中年男人低声打断,话中隐含怨气,“您的讲话是否在批评县委班子的态度,还是在质疑胡县长的决策?”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有些人甚至掏出纸巾擦去额头的汗水。
事先得知此次非正式会议可能棘手,但谁也没料到开场就针锋相对。
“我明白你是罗波同志,也是代理县长的人选。”祁同炜直视对方,目光扫过仍端坐不动的胡勇,“显然,你支持胡县长。”
“而我的到来,让你失去了晋升常务副县长的机会。”
“我知道你现在很急躁,但请先镇定。”
祁同炜举手示意安静,这个动作令罗波耳根泛红,他努力控制情绪,但仍难掩内心的激动。
“我并非针对胡县长,也无意对在座诸位表示不满。”
祁同炜露出笑容,“事实上,我对大家在临海县取得的成绩表示认可。
同时,也代表这里的百姓向你们表达感激之情。”
胡勇脸色愈发阴沉。
祁同炜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影射他们某些行为致使临海县发展滞后?
这番话听起来并不友善。
喜欢祁同炜:开局跪钟晓艾,绿萍怒了祁同炜:开局跪钟晓艾,绿萍怒了。
“祁书记,您说了这么久,还没提到临海县经济发展的具体方案。”胡勇深吸一口气,徐徐开口。
祁同炜轻笑一声。
过去的一个月,他融合前世经验及实地调研所得,心中已有明确规划。
临海县依傍东海,土壤肥美,既能栽培小麦,也适宜农林渔全面发展。
不过……
祁同炜的计划并不聚焦于农业,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浩瀚的大海。
他隐约知晓,未来的临海县会以“水晶之都”着称,因其出产的东海水晶而广为人知,本地的加工制造行业更是让相关商品遍布全国市场。
单靠水晶加工一项,便能让临海县年入数百亿。
这对眼下全年Gdp还不到十亿的临海县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但问题是,非金属矿产加工需耗费大量电能,而临海县如今资源短缺,又如何能招徕发电厂入驻呢?
“我的初步构想是,为临海县引入至少三十万千瓦的发电设备!”
“什么?”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会场哗然一片。
就连胡勇也忍不住轻笑,与分管工业的副县长互换了个眼神,那神情分明带着讥讽。
三十万千瓦的发电站?
祁同炜简直是异想天开了!
“祁书记,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下。”
罗波冷哼一声,拿起话筒道:
“您的设想固然令人钦佩,可一座三十万千瓦的发电厂已经算得上规模很大的工程了。
临海县有什么资本,能吸引这样的厂子迁入?”
“还是说,您准备牺牲本地的所有利益,以此作为招商筹码?”
说到这里,罗波脸色陡变:“要是这样,您就成为了临海县的罪人!”
会议室里的官员们彼此对望,经罗波这么一提点,顿时思绪纷杂起来。
可不是嘛!
临海县这般贫穷,怎可能招来如此规模的项目?
除非祁同炜已经决意完全舍弃本地利益,与对方签订一份极其不利的协议。
不然根本没这种可能。
即便项目真能落地,所有的收益都会外流,分毫不会留在临海。
这样做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让祁同炜显得政绩斐然罢了。
然而代价却是临海不仅未得到改善,反而被榨取一空。
“这位新来的书记看似正直,原来竟是如此自私!”
“胡县长说得没错,一个外来人怎么可能真心关心我们的地方发展?我还以为他做了充分调研,真是看走眼了!”
“我看他是厌倦了这里的事务,想在离任前做些表面文章,好留个好名声!”
会议室里悄声议论,众人纷纷用敌意的目光注视着祁同炜。
借由罗波的一句话,这些官员对祁同炜的态度已然彻底逆转。
胡勇悄然向罗波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微微颔首。
当然可以。
一切都很顺利,正如所料。
祁同炜在党组会议上表现得野心勃勃,不仅对经济利益垂涎三尺,更觊觎着罗波主管工业的权力。
假如祁同炜真的能促成三十万千瓦的大项目,罗波这位主管工业的副县长将会陷入非常棘手的局面。
到时候,大家会怎么议论呢?
罗波可是土生土长的临海人,从基层一步步做到副县长的位置,并且因工业成绩进入了县委领导班子。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毫无建树,而祁同炜刚来就带来了如此大的投资。
因此,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抹黑祁同炜。
名分不正,说话就不硬气;说话不硬气,事情就办不成!
祁同炜环视着喧闹的会议室,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喝道:
“肃静!”
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住了所有人,连罗波也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