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深脚步匆匆,却又忍不住回头。
确认叶溪浅安然无恙后,才加快步伐离开此处。
叶溪浅这才不再伪装,平静地转身,又缓缓走到桌前落座。
看了下此刻一直不断上涨的好感度,嘴角疯狂上扬。
也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安排。
没过多久,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房门外戛然而止。
紧接着,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声音不轻不重,透着几分谨慎。
得到叶溪浅回应,裴云深才轻轻推门而入。
叶溪浅立刻起身相迎,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轻声问道:“侯爷的事可办完了?”
“办好了。”裴云深温声回道。
人已经交给暗卫带回府了。
“既然如此,侯爷先过来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叶溪浅伸手做出邀请的手势,眼神中满是关切。
“也好。”
裴云深微微点头,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桌前,与叶溪浅相对而坐。
叶溪浅伸出素手,拿起茶壶,为裴云深斟茶。
裴云深的目光始终紧锁住叶溪浅。
自进门起,视线就未曾移开。
但当触及她领口若隐若现的肌肤时,像触电般,慌乱地将目光移开,定格在她的眉眼之间。
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椅把,竭力压抑内心那股异样的波澜。
正当此时,微风拂过,她脸上都面纱轻轻飘动。
时而露出娇艳的唇瓣,时而又将脸庞遮掩,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此刻的叶溪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
恰似暗夜中绽放的红玫瑰,神秘而危险,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裴云深的心跳愈发失控,脸颊也被红晕彻底浸染。
掌心早已被汗水湿透,攥紧的拳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身上的温度节节攀升,层层叠叠的衣物此刻成了束缚,闷得他喘不过气。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裴云深佯装镇定,端起茶杯,试图借喝茶平复情绪。
然而,当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时。
他才惊觉自己的手在剧烈颤抖,茶杯与茶盏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声。
他连忙别开目光,不敢再直视叶溪浅。
可叶溪浅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如同一双无形的手,又将他的理智一点点扯碎。
叶溪浅将裴云深的窘迫尽收眼底,心中忍不住暗笑。
平日里一副沉稳冷峻的模样,此刻却像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
裴云深啊裴云深,今晚的我,可还深得你心?
不过这还只是前菜,好戏还在后头呢。
于是叶溪浅便在这时缓缓起身道:“侯爷,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府吧。”
裴云深听闻,如获大赦,慌乱地放下手中茶盏。
故作镇定,语气生硬:“好。”
叶溪浅却在这时,脚下故意一扭,整个人踉跄着朝一旁倒去。
她慌乱地伸出手,紧紧扶住雕花桌,发出一声带着痛苦的轻呼。
裴云深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胳膊。
瞳孔剧烈收缩,平日里深邃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担忧:“怎么了?”
声音不自觉拔高,透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叶溪浅眉头紧蹙,眼中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道:“崴到脚了……”
裴云深脑袋“嗡”的一声,心疼与慌乱瞬间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然后没有丝毫迟疑,长臂一伸,将叶溪浅横抱起来。
叶溪浅一愣,双手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胳膊。
裴云深抱着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边,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她。
紧接着,裴云深蹲下身,凝视着叶溪浅,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哪只脚?”
“左脚。”
裴云深闻言,伸手轻轻握住叶溪浅的左脚脚踝。
动作极为小心,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缓缓脱下她的绣鞋,一只红肿的脚踝映入眼帘,脚踝处肿起一大片,透着淡淡的淤青。
裴云深的眼眸瞬间暗沉。
心也像被针扎一样,疼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疼得他心慌意乱。
然后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伸出修长的手指,开始为她按摩,动作轻柔而有节奏,一点点舒缓她的疼痛。
随后,他运转内力,源源不断的温暖缓缓注入叶溪浅的脚踝。
而叶溪浅就这样低下头,安静凝望着蹲在地上,全神贯注为自己按摩脚踝的裴云深。
他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眉头紧蹙,眼神里的心疼仿佛要溢出来。
这份毫无保留的关切,如同一把柔软的匕首,轻轻刺进她的心尖。
叶溪浅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在心底道:“书书,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系统机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还好吧】
叶溪浅咬了咬下唇,目光始终落在裴云深身上:“可看到他心疼难受的样子,我心里也像堵了块石头,特别不是滋味。”
【不是吧宿主,你……】
系统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一丝惊叹。
叶溪浅淡定道:“喜欢心疼裴云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也是哈,你本来就是来跟他谈恋爱的】
【不过宿主,你这会是不是忘记表演了?】
系统适时提醒。
“哦哦,马上。”
叶溪浅回过神来,继续表演。
因为实际上她的脚并未受伤。
只是系统运用障眼法,营造出红肿受伤的假象而已。
而此时叶溪浅不由想起一句话来。
爱是上位者低下的头颅。
他是昭平侯,位高权重,身份尊贵无比,朝堂之上人人敬畏。
而她在这里,不过是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民间医女。
在这繁华的京城,如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渺小而卑微。
身份完全不对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他却可以毫不迟疑地蹲在她脚下,为她轻柔地按摩着脚踝。
专注的神情仿佛她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身为权贵的高傲与不屑,只有满满的心疼与关切。
她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酸涩又甜蜜的涟漪。
就在叶溪浅心中五味杂陈,情思翻涌之际。
裴云深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如何?可有好一些?”
叶溪浅回过神,脸上挂着一抹浅笑,轻声说道:“好一些了,多谢侯爷。”
“无妨,我们先回府吧,府中有好药治疗。”裴云深目光柔和,关切地说道。
“好。”叶溪浅应道。
话音落下,裴云深立刻双手轻轻扶住叶溪浅的双臂,带着她缓缓起身。
叶溪浅刚站起来,突然身体一晃,故意假装踉跄,站不稳脚跟。
慌乱间,她右手下意识地抓住床边的幔帐。
然而幔帐不堪重负,随着她的拉扯被剧烈扯下。
叶溪浅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惊慌失措地向后跌倒在床上。
裴云深双手正扶着叶溪浅,全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也被她带着一同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