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书至,陈兴一行,怀愤而出清云之墟,誓必报血仇,联合天下正道,共讨奸邪。然前路漫漫,忽有黑雾弥漫,阴风惨惨,不知是何方妖魔作祟,抑或是敌寇设伏于前路?陈兴等人能否安然度此厄难,寻得援军?凡此种种,皆在未定之天,悬念丛生,以待后文分解。
话说陈兴、凌雪、影刃三人,携玄清观主之托,怀复仇之志,一路星驰电掣,不敢稍有停歇。其身法皆为上乘,足下生风,一日千里。沿途所见,山河依旧,然人心已非。偶经村镇,亦闻有修士无故失踪之异事,然众人心系大事,未遑深究。行数日,遥见一座仙山,高耸入云,山间祥云缭绕,瑞气升腾,正是此地望族——飞云宗之所在。
飞云宗,立派已逾千年,底蕴深厚,与清云观素有往来,同气连枝。陈兴等人心想,此处或可为复仇之始,遂整顿衣冠,敛去风尘,循山道而上。然则,愈近山门,愈觉气氛诡谲。山道之上,本该有巡山弟子往来不绝,此刻却空无一人,唯闻风过林梢,呜咽作响,如泣如诉。及至山门,只见朱漆大门紧闭,两尊石狮威严依旧,然眉宇间仿佛也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忧色。
守门弟子见有客来,本应上前盘问,然此二人却是神色慌张,目光躲闪,见陈兴等人气度不凡,灵力深厚,方才强作镇定,上前拱手道:“不知几位道友驾临,有何贵干?本宗近日有要事,恐不便待客。”
陈兴心头一沉,观此情形,已知飞云宗必有大变。他上前一步,朗声道:“在下清云观陈兴,此二位乃我同门。清云观日前遭神秘势力突袭,宗门被毁,特来飞云宗,欲与贵宗宗主商议大事,共抗强敌。”
闻听“清云观”三字,那两名弟子脸色愈发苍白,其中一人颤声道:“清云观……竟也遭此大难?”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匆匆入内禀报,另一人则引陈兴等人至偏殿等候,一路上低头不语,气氛沉闷至极。
入得宗内,更觉萧索。偌大一个宗门,弟子寥寥,往来者皆行色匆匆,面带惊惧,彼此间亦少有言谈,如避蛇蝎。偶有目光投来,亦是充满戒备与冷漠,仿佛陈兴等人乃是瘟神一般。昔日仙家福地之熙攘景象,荡然无存,唯余一片死寂与阴霾,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影刃素来警觉,此刻亦是眉头紧锁,传音入密道:“此地大为不妥,其压抑之感,甚于清云观被围之时。恐非寻常变故。”
凌雪亦颔首,其性清冷,于此环境之中,更添几分寒意:“人心惶惶,灵气紊乱,此宗已失其根。观主所托,怕是难了。”
陈兴默然不语,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他深知,若飞云宗亦陷泥潭,则唇亡齿寒,他们求援之路将更为艰难。
未几,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修士前来,引他们去见宗主。穿过几重庭院,只见殿宇虽宏伟,却多有败落之象,蛛网结于梁上,尘埃积于案头。那管事叹息一声,方才道出实情。原来,近一月以来,飞云宗内怪事频发,屡有弟子于宗内无故失踪,初时以为是私自下山,后失踪者日众,甚至有执事长老亦不见踪影,方才引起恐慌。宗门上下遍寻无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仿佛人间蒸发。宗主下令彻查,亦无半点头绪。此事如一团浓雾,将整个飞云宗笼罩,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陈兴闻言,心中那不祥之预感愈发强烈,断言道:“此事,必与覆灭我清云观之神秘势力脱不了干系!”
至宗主大殿,飞云宗主形容憔悴,见陈兴等人,亦只是强打精神。待陈兴将来意与清云观之变故详述一遍,宗主长叹一声:“陈道友,非是老夫不愿援手,实乃我飞un宗亦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矣!”
陈兴正色道:“宗主,敌暗我明,若各自为战,必被逐一击破。清云观之今日,或为飞云宗之明日。依晚辈之见,贵宗弟子失踪之事,与我宗之敌,乃是同一伙人所为。他们之目的,便是要搅乱整个修仙界。我等如今唯有联手,方有一线生机!”
此言振聋发聩,飞云宗主沉吟半晌,终是点头应允,任由陈兴等人协助调查。
陈兴当机立断,与凌雪、影刃分头行事。他深知,敌寇行事,必留蛛丝马迹。凌雪心思缜密,负责查访失踪弟子最后的出现之地,于细微处寻找线索。影刃身法如鬼,负责暗中监察宗内人员,尤其是那些平日里行事诡异,言辞闪烁之辈。而陈兴自己,则坐镇中枢,将二人所得线索汇总分析,试图拼凑出真相的全貌。
凌雪于一处偏僻的藏书阁角落,发现了一枚极其隐晦的符文。那符文以特殊药水绘制,肉眼几不可见,唯有在特定灵力催动下,方才显现出微弱的暗光。其纹路之诡异,与清云观叛徒身上所见如出一辙。凌雪当即拓印下来,交予陈兴。
与此同时,影刃亦有所获。他潜行于暗影之中,发现数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长老,竟在深夜与外界黑衣人秘密接触。他不敢靠得太近,只隐约听闻“计划”、“祭品”、“时机已到”等语,更见那些长老将一些昏迷的弟子交予黑衣人。影刃心头大骇,知晓宗门之内,果有内奸,且位高权重!
陈兴将两处线索合而为一,一幅巨大的阴谋图卷已然在脑海中展开。他面色凝重,对二人道:“此事已明了。神秘势力非是强攻,而是内部分化,收买高层,再里应外合。飞云宗防守森严,他们正是利用内奸,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弟子掳走。我等若要揭露真相,必将面临一场恶战。”
三人计议已定,正欲寻飞云宗主,将内奸之事和盘托出,联合宗内忠义之士,一举擒贼。然则,他们终究是低估了敌人的警觉。当他们行至一处广场之时,周遭空气陡然凝滞,杀气自四面八方涌来。
“哈哈哈,几个不知死活的小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伴随着阴冷的笑声,数十名黑衣人如鬼魅般从建筑阴影中涌出,将三人团团围住。为首者,正是影刃所见那几名飞云宗长老。此刻,他们再无仙风道骨之态,脸上满是狰狞与贪婪。
其中一名王姓长老,抚须冷笑道:“陈兴,你确有几分小聪明,竟能查到我等头上。可惜,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陈兴怒目圆睁,声如洪钟:“尔等身为宗门长老,食宗门俸禄,修宗门功法,竟甘为鹰犬,残害同门,猪狗不如!”
王长老面色一僵,随即狂笑道:“成王败寇,自古皆然!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那位大人’所能给予我等的,是你们这些固守残缺的愚人永远无法想象的力量与长生!勾结又如何?待‘那位大人’君临天下,我等便是开国元勋!而你们,不过是史书上的一抹尘埃!”
“废话少说,拿下他们!”另一名长老厉声喝道。
一声令下,黑衣人与叛变的宗门弟子齐齐发动攻击。刀光剑影,术法光华,瞬间将整个广场淹没。
“战!”
陈兴大喝一声,毫无惧色。《灵霄霸诀》运转至极致,周身金光大盛,宛如一尊不败战神。他一马当先,迎着最密集的人群冲去。“灵霄裂空斩!”他并指如剑,猛然挥出,一道十余丈长的金色剑气横扫而出,其势之猛,仿佛要将空间都斩为两半。当者披靡,数名黑衣人瞬间被剑气搅为血雾。
凌雪亦是临危不乱,她玉手轻扬,口中念念有词。“冰龙怒啸!”空气中水汽急剧凝结,化作一条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的巨大冰龙。冰龙仰天长啸,龙吟之声震彻云霄,随即摆动着庞大的身躯,朝着敌群猛冲而去。龙息所过之处,地面凝结出厚厚的冰霜,敌人或被冻成冰雕,或被龙尾扫飞,阵型大乱。
影刃则化身为黑暗中的死神。他身形闪烁,如一道无法捕捉的黑烟,在敌阵中穿梭。手中利刃无声无息,每一次闪现,都伴随着一名敌人的倒下。他的攻击从不落空,皆是直指咽喉、心脏等要害。敌人只见黑影一晃,便觉颈间一凉,随即意识便堕入永恒的黑暗。
然则,敌众我寡,且有内奸从旁协助。那些叛变的飞云宗弟子,熟悉宗门阵法,不时催动一些小型困阵、杀阵,给陈兴等人造成了极大的麻烦。战斗很快便陷入了胶着状态,三人虽勇,却也渐感灵力不济,身上亦添了数道伤口。
激战之中,陈兴脑中却飞速运转。他从王长老之言,以及敌人的疯狂举动中,窥见了那神秘势力更为庞大的野心。他们并非只图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意图通过控制各大门派之高层,兵不血刃地将整个修仙界纳入掌控。飞云宗,不过是他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此等手段,何其毒辣!此等野心,何其恐怖!
“可恶!这群蛀虫!”陈兴心中怒火滔天,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匹夫之勇无用,必须智取。
环顾四周,只见广场边缘,尚有许多未曾参与战斗的飞云宗弟子。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恐、迷茫与不知所措。一部分人显然已被内奸蛊惑,蠢蠢欲动;另一部分人则心向宗门,却又畏于长老与黑衣人之威,踌躇不前。
陈兴深知,这些人,才是破局的关键!
他猛然催动灵力,将声音传遍整个广场:“飞云宗的弟子们,尔等看清了!这些与魔人为伍,残害同门的,便是你们素日里尊敬的长老!他们已然背叛宗门,欲将飞云宗拖入万劫不复之深渊!神秘势力狼子野心,妄图统治修仙界,我清云观便是前车之鉴!今日若不奋起反抗,明日你们便是他们献祭的‘祭品’!醒来吧!”
声如暮鼓晨钟,在众人耳边炸响。那些犹豫的弟子闻言,脸上现出挣扎之色。
王长老见状大惊,厉声喝道:“休要听他妖言惑众!此人乃是覆灭清云观的元凶,欲嫁祸于我等!众弟子听令,结阵,杀了他们!”
然则,就在这人心动荡,局势将变未变之际,异变陡生!
整个飞云宗猛然一震,天际风云变色,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黑云压城城欲摧。紧接着,一道粗壮无比的黑色光柱,自飞云宗后山冲天而起,贯穿天地。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恶与威压,如同天倾一般,笼罩了整个宗门。在这股力量面前,无论是陈兴,还是王长老,都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一只蝼蚁。
远离战场的一处隐秘山巅,黑袍人凭虚而立,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俯瞰着下方飞云宗内的混乱与那道通天黑柱,脸上露出满意的、扭曲的笑容。
“呵呵……陈兴啊陈兴,任你智计百出,又能奈我何?飞云宗,不过是吾霸业宏图的第一步。此‘通天魔柱’一成,方圆千里灵脉皆为我用,届时,整个修仙界都将在这无尽的混乱与恐惧中,匍匐于我的脚下!”
其身旁的谋士躬身谄媚道:“大人神机妙算,智冠天下。陈兴小儿,不过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待飞云宗灵脉尽归我等,便可启动下一步计划,届时各大门派望风而降,霸业指日可待!”
黑袍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野望,缓缓道:“传令下去,计划不变。密切关注陈兴的动向,他是一颗有趣的棋子,但绝不能让他,破坏了我的好事。”
广场之上,所有人都被这天地之威所震慑,暂时停止了厮杀。陈兴抬头仰望着那道贯通天地的黑色光柱,只觉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涌上心头。
“这股力量……这股不祥的气息……难道,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图谋?”
他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一个更为恐怖的猜测,渐渐浮现……
飞花乱舞风云变,
云深不知是何年。
诡道人心终难测,
谲诈权谋隐祸端。
真言未出声先泯,
相逢陌路剑光寒。
待到拨云见日时,
揭破迷雾慰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