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的龙吟宗,热闹得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
开宗立派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短短数日间便传遍了修真界的犄角旮旯。
一时间,各种打着“恭贺”、“交流”、“参观学习”旗号的玉符传讯、飞剑传书、甚至还有用最新款无人机空投的烫金拜帖,如同雪片般飞向广州郊外的龙吟景区。
佛门的袈裟、道门的鹤氅、世家的锦袍……各方势力暗流涌动,都想看看这位新晋华南监察使、敢在749局眼皮子底下开宗立派的秦川,到底有几斤几两。
——
龙吟景区开业在即,秦川索性借势,利用749局的渠道广发“英雄帖”:定于十月八日,景区开业暨龙吟宗正式开山收徒大典!特邀修真界各位道友莅临内门观礼,共襄盛举!
此消息一出,更是火上浇油!
内门!
那可是一个宗门的核心禁地!秦川竟如此大方?
一时间,修真界炸开了锅,有赞其大气的,有疑其陷阱的,更有摩拳擦掌准备去“开开眼”的。
十月八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个屁!
龙吟宗内门,人山人海!
问道坪周围,穿着各色道袍、僧衣、奇装异服的修士们,摩肩接踵,空气中弥漫着灵草的清香、檀香、汗味以及……某种不知名灵兽坐骑的排泄物味道,混合成一种极其上头的“修真界烟火气”。
云家和烈家送来的第一批优秀子弟,统一穿着崭新的、绣着龙吟宗徽记的青色弟子服,一个个昂首挺胸,站在最前排,努力维持着“宗门新血”的骄傲,只是眼神里多少透着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新奇和紧张。
云楼作为“长老”,板着脸站在弟子队伍前方,努力维持云家最后的体面。烈阳则穿着他那身闪瞎眼的“护法神将”金甲,抱着胳膊,如同门神般杵在秦川侧后方,铜铃大眼警惕地扫视着人群,仿佛随时准备揪出几个刺头。
秦川身着玄黑宗主袍,端坐于温灵玉莲台改造的“观礼台”主位,宗主夫人云上邪一身月白宫装,清冷如月,静坐其侧。
周甜、江映雪两位副宗主分坐两旁,一个笑容甜美忙着用平板记录“潜在客户”,一个狐眼妖娆,颠倒众生。
清虚道长则像个陀螺,脚不沾地地穿梭在人群中,嗓子都喊劈了:“无量天尊!那位穿袈裟的大师!您的狮子坐骑不能随地大小便!我们刚铺的灵草皮!哎哟!烈长老!您收收气场!旁边道友的假发都被您烤卷边了!”
……
内门的奢华与精致,毫不意外地引发了巨大争议。
“嘶……这地面是整块的温灵玉?败家!太败家了!”
“啧啧,瞧瞧那亭台楼阁,符纹流转,灵光内蕴,这阵法造诣……深不可测啊!”
“哼!华而不实!修道之人,当以清静为本!如此铺张,必遭天谴!”
“快看!那边灵泉里泡澡的……是开了灵智的锦鲤?还特么是金鳞的?!这秦宗主……养鱼都这么豪横?”
议论声嗡嗡作响,如同千万只苍蝇在耳边盘旋。有真心赞叹的,有羡慕嫉妒的,更有不少眼神阴鸷、嘴角挂着不屑冷笑的。
开山仪式在清虚道长声嘶力竭的“吉时到!”中正式开始。
焚香祭天,诵念祭文周甜用AI生成并润色,展示宗门信物,最后是弟子拜师。
清虚道长作为开山大弟子,此刻当为表率,拜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感天动地。云家、烈家子弟则是相对公式化,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还挂着对未来的迷茫。
仪式结束,到了“才艺展示”环节。
护法长老烈阳闪亮登场!
“吼——!” 烈阳一声咆哮,如同远古凶兽苏醒,周身腾起熊熊烈焰!那火焰并非凡火,呈赤金色,带着焚山煮海的恐怖高温!
他双拳一握,两条巨大的火龙咆哮着冲天而起,在空中盘旋交织,龙吟震天!随即,他双手虚按,火龙化作漫天火雨,精准地落入坪台边缘特制的防御法阵中,炸开漫天绚烂的火星,如同最顶级的灵能烟花秀!
玄尊境一阶的强横火元力释放出来,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热浪,席卷整个问道坪!刚才还议论纷纷、面露不屑的许多修士,瞬间脸色煞白,汗如雨下,修为稍弱的更是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那些阴阳怪气的议论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消失了大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吞咽口水的声音。实力,永远是最硬的道理!
然而,总有那么几个头铁的。
“嘁……”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让左右叫好的修士纷纷扭头——只见人群后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笔挺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人,正双手插兜,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竟是曾在帝都见过的辰墨!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前方秦川等人的耳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目光轻佻地扫过秦川,又扫过前排的云楼和烈家子弟,“攀上了云家和烈家这两棵大树,居然拉起这么大的排场?靠女人和外力撑起来的宗门,呵呵……真是贻笑大方!”
轰——!
这话一出,云楼的脸瞬间黑如锅底!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攀附?!攀附你大爷!现在明明是云家抱秦宗主大腿抱得手都麻了好吗?!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辰墨那张破嘴用针线缝个九九八十一层!
烈家子弟那边也是一阵骚动,几个脾气火爆的年轻人眼睛都红了,却被自家长辈死死按住。
烈阳更是气得鼻孔冒烟,要不是顾及场合,他早就一记“烈焰焚天拳”轰过去了!
……
辰墨却恍若未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自视甚高,尤其倚仗身上那套融合了修真与顶尖科技的装备,向来眼高于顶。在他看来,秦川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靠女人和外力上位的暴发户,根本不配开宗立派!
他分开人群,径直走到观礼台前方,无视了烈阳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和云楼杀人的眼神,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一丝阴狠和挑衅,直直射向主位上面无表情的秦川。
“秦宗主,” 辰墨的声音带着一种故作优雅的刻薄,“开宗立派,乃修真界盛事。只是,立派需有立派的资本,宗主更需有服众的能为。光靠手下人耍把式……恐怕难以让天下道友心服口服吧?”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如同毒蛇吐信:“辰墨不才,愿以这身微末修为,向秦宗主讨教几招!也好让大家看看,龙吟宗主的……‘真本事’!”
挑战!
赤裸裸的当众挑战!
整个问道坪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观礼台上那道玄黑色的身影和台下那个西装革履、眼镜反光的“赛博修士”身上!
清虚道长急得直跳脚,恨不得冲上去捂住辰墨的嘴。周甜皱起了秀眉,江映雪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妖异的红芒。云上邪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烈阳更是气得浑身金甲都在嗡嗡作响,要不是秦川一个眼神制止,他早就扑下去了!
……
秦川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看辰墨,而是目光扫过台下神色各异的众多修士,最后才落回辰墨那张写满“老子就是看你不爽”的脸上。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惊慌,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只有一种……仿佛看到路边一只张牙舞爪、试图拦路的吉娃娃般的……无奈和好笑。
秦川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种让辰墨极其不爽的……慵懒?
“哟……”
“有踢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