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文渊通过凌九霄的消息，洞悉凌氏的布局，凌叙白的小妾纪映秋就是凌氏嫡系血脉，秘密培养，不为外人所知。
以这样的身份合理的与凌叙白所在的分支家族汇合，生下纯粹的血脉后代。
这是想长期的布局，借鸡下蛋，扎根大虞，或许还想利用姜文棠趁着大虞内乱，一点一点的侵蚀姜氏。
本事不大，想的挺美，凌氏对付不了谢昭月，就想来大虞打秋风，这凌氏是自己找死啊。
“曹权说过些时日便能杀，就是说老皇帝起了杀意，想要引来凌氏的强者一块儿诛杀，是元丹境，甚至涅盘境么？”
只有有这样的强者，才值得老皇帝谋算布局。
凌氏的强者被杀，会导致大夏彻底的失去平衡，陷入内乱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皇祖父是知道谢昭月是魔教的，就有些说的通了，只有谢昭月彻底的掌控大夏，才能让魔教膨胀，趁着皇祖父虚弱的时候对大虞动手。”
姜文渊进入文华殿，见老皇帝不在，坐下认真的思考分析。
左右手下棋，一为防御，稳中求胜，一为攻击，杀戮为王，杀的不可开交，最终防御胜了半子，损失惨重。
“心中明明皆是杀意，却能忍住努力求稳，倘若放下心中赢的执念，你应该会立刻入棋道。”
老皇帝来了，没有打扰认真下棋的姜文渊，反而看了很久，眼神中光芒大盛，发现姜文渊的气势彻底的改变，拥有了帝王之象，令人震惊。
相比于青子辈，姜文渊的进步太快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城府手段，武道境界，一跃成为继承皇位最合适的人选。
这是帝王的敏锐直觉，只一眼就能看出姜文渊是姜氏未来的帝王，受国运而钟爱。
姜道钧有预感，青子辈会输的很彻底，这是皇者之间的感应。
姜文渊起身行礼。
“孙儿拜见皇祖父，人总要有执念，我只想赢，不想输，也不想为了求稳防御而妥协，所以才会有杀心，总有一日，我会走上唯吾独尊的棋道。”
“出去两年，心性好多了，想要唯我独尊就要记住，这权力就像握在手中的沙，若不握紧，迟早会流尽。”
老皇帝意有所指，半躺在椅子上。
“宁可让手流血，也不能松开半分。”
姜文渊心中寒意顿生，当年的太子就是这么死的吧，谁想当百年的太子，对权力的欲望渴望到了极致，但老皇帝怎可能允许有人挑战权威。
而姜文棠呢，老皇帝愧疚宠爱，但是有限，依旧可以顺水推舟布局。
这老皇帝不会是在敲打自己吧。
老皇帝极有可能认为自己对牺牲姜文棠而不满。
更明白老皇帝的表达的意思，必要的牺牲而已，也是姜文棠自己的选择，享受了姜氏的培养，就要有相应的责任，担不起就做牺牲。
姜文渊不是不满，只是换做自己来的话，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只要够强，何须布局，直接杀了。
但与人解释认错就会落入下风，姜文渊从不认错，更不会解释，哪怕对方是老皇帝。
“孙儿明白！”
合格的帝王不会认错，看到姜文渊的坚定的回答，姜道钧有所判断，这一次真正认可了姜文渊，重视程度超越了青子辈。
看向姜文渊肩膀的雷天龙。
“这元丹境的小蛟龙当真是从小来找你的？”
“五六岁吧，原以为是条银色小蛇，谁知是条蛟龙，孙儿的运气一向很好。”
姜文渊玩笑道。
姜道钧半个字都没信，这孙子哪有什么好运气，都是偷来抢来的吧，这蛟龙绝对来路不正，通过暗鳞司的消息，确认姜文渊就是暗夜大盗。
或许姜文渊就是凭借着这蛟龙兴风作浪，而今实力足够，这才让它显露真身，想要参与夺嫡了。
还有一种最低的可能是这小子足够的妖孽，真元境不是极限，紫府，甚至最高，姜道钧活了这么久，见识过太多事情，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觉的奇怪。
这条蛟龙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姜文渊的潜力，有了叫板任何人的资格，这样的姜氏天骄，不该只是一个睿王世子了。
“姜文渊，你想当太子么？”姜道钧的声音郑重。
“孙儿的目标就是太子。”
犹豫一秒都对不起自己的努力，这是惊喜，作为最有资格的皇孙，现在皇子皇孙最强的存在，先当个太子过渡一下没什么毛病。
姜文渊的语气坚定，当仁不让。
这是惊喜，说明老皇帝现在最看重的是自己，想要加大培养力度，安排其他的官位不合适，还会被青字辈压制。
太子的话，真的很合适，能把姜文渊提升到与父辈相同的位置，有合适的借口去争去抢，名正言顺，以后继位也是正统。
当然，有利有弊，于理不合，越过青子辈直接让皇孙当太子，自家父王，三叔、四叔一定会激烈的针对。
要是扛不住，这太子之位就是镜花水月，可若是斗倒了父辈，那也就经历了考验。
给姜文渊机会考验的同时，也在给青字辈上强度和眼药，激发这三位的竞争欲望，连侄子都打不过，那就别想着皇位了。
“你若想成为太子，最大的阻碍就是睿王，你想到如何处理了么？”
“父王是父王，永不会变，但我这父王瞻前顾后，又陷于情爱之事，道理全在孙儿身上。”
姜文渊作为“常有理”，有无数的借口，无论姜青海怎么反对，这个太子当定了。
“倒是皇祖父，立孙儿为太子，必遭反对，皇祖父能把事情办成了。”
姜道钧瞪眼，多少年没听到这样的质疑了。
“谁敢反对，这是朕用命换来的皇位，用血铸造的，我让谁当太子，就是谁。”
“不过，凡事需要契机，杀人都需要借口的，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忽然让你当太子吧，总要有个理由，你能做到么？。”
“孙儿有契机，只是也许会惹得皇祖父震怒，不知能不能用？”
姜文渊迫不及待的要一箭四雕了，没想到姜文栩的价值这么大。
我最亲爱的弟弟啊，姜文渊现在觉得姜文栩有些可爱，忍不住的想念，想要立刻见到他。
出了皇宫，返回睿王府，立刻开始行动......
姜道钧诧异，这就有契机了啊，看这小子信誓旦旦的样子，要不是这次谈话，还不知道这小子早就开始暗中准备发难了。
人老了，真的不中用了啊，当真让人意外。
传音询问曹权，曹权大惊，也不知道，只知道姜文渊派人调查柳家仆人的事情。
“震怒就是契机，有什么不能用的，事情做成，这太子之位就是你的。”
姜道钧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却毫无波澜，更没有好奇询问姜文渊。
帝王也不是神，不可能大事小事都能注意到，掌控大局，以不变应万变，丝毫不怕姜文渊折腾。
“文渊，定不负圣上所望。”
姜文渊改变称呼，从皇祖父改为圣上，皇帝与太子是君臣，太子之位，姜文渊势在必得。
走出文华殿，姜文渊直接向着宫外走去，本是想去拜见皇祖母武明月的，但现在心绪难平，需要些时间，仔细分析思考。
睿王府，返回的路上，姜文渊静下心来，本是对太子之位没有念想的，甚至觉得老皇帝不会立太子之位，现在想来自己狭隘了，或者说对于大局的掌控不够。
站在老皇帝的位置上考虑，培养皇孙的话，就是要提高位置的，否则如何名正言顺的和父辈相争。
“文渊，听闻你酷爱下棋，与为父手谈一局如何？”
睿王竟然主动的来到了姜文渊的小院，想要表现亲近的态度。
要是换做以前，姜青海听说了重伤姜文凛和凌叙白，恐怕会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今日的态度倒是很好。
可惜，姜文渊今日是来翻脸下套的，要辜负这便宜父王的好意了。
又听到是下棋，有些玩味儿，姜氏皇族子弟颇善下棋，有落子无悔的祖训。
都要当太子了，翻脸之前，好好虐虐这老登，让他适应适应吧，这是他这个当儿子的一片孝心。
姜文渊立刻坐在黑棋的位置上，什么谦让从来没有，那是长辈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