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的电话像冰水浇头。
“老弟,别碰!那合同书只是冰山一角,他们背后势力太大,你那点东西砸进去没声响!”
我捏紧手机,问道。
“陈哥,我妹就活该吃这哑巴亏?被人弄大肚子,没地方说理?”
“理?”
老陈苦笑,声音更低了。
“老弟,这世道,有些理姓钱不姓公,听我的,忍忍,从长计议,硬碰就是鸡蛋撞石头!”
病房消毒水味刺鼻,霍瑶姬靠在床头,眼神空洞。
老陈的话透过听筒,每个字都刺着她。
“纪哥,他们怎么说?”
我挂断电话,走到床边。
她猛地抓住我手臂,问道。
“说实话,是不是没办法?”
我看着她的绝望,说道。
“瑶姬,事情复杂,硬来不行,但不会算了。”
“不会算了?哈!”
她短促地笑,眼泪涌出来了。
“那我呢?纪哥,你看我!肚子里揣着个不知哪来的孽种,我恶心想吐!受不了了!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带着它,纪哥,现在就安排手术吧,哪都行!我一天,不,一小时都等不了!”
她眼中的疯狂让我心惊,我马上就说。
“好,现在就走,换个地方解决。”
我没选公立医院,联系了家私立妇产医院,走了地下车库VIp通道。
走廊安静,铺着地毯。
护士推霍瑶姬进检查室,我靠墙站着,平复心绪。
老陈的话在耳边,杨玉伟的脸在眼前,张文院长的资料乱成一团。
突然,杂乱的脚步声打破寂静。
拐角涌出一大群人!摄像机、录音笔、手机,瞬间堵死走廊。
“纪先生!霍律师在吗?”
“霍律师!您是来做流产?孩子父亲是纪久昇先生吗?”
“您标榜独立不婚,现在未婚先孕秘密堕胎,是否虚伪?”
“纪总,温冷然女士知道您陪霍律师来吗?”
霍瑶姬被护士扶出检查室,准备进手术室,被这阵仗包围,猛地一晃,全靠护士扶着。
她捂住小腹,身体发抖,眼神惊恐。
“让开!”
我低吼,跨前一步挡在霍瑶姬前面,冷眼扫过最前面的记者。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记者群后面,一个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猛地推开人,窜到前面。
他手里抓着打开的矿泉水瓶,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就朝霍瑶姬脸上泼来!
“贱人!去死吧!”
刺鼻的酸腐味弥漫开来!
不是水,是稀释硫酸!
我脑子一嗡,本能快过思考。
我猛地转身,用尽全力将吓傻的霍瑶姬死死圈进怀里,后背迎向毒液!
“嗤啦——”
滚烫的灼痛瞬间穿透衬衫,烙在肩胛骨和左上臂!
像无数钢针刺入,剧痛让我眼前一黑,闷哼出声,冷汗冒出。
霍瑶姬被我护着,溅到零星几点,也痛叫出声。
“纪哥!”
“走!快走!”
我咬牙,后背剧痛让太阳穴直跳。
我半拖半抱着瘫软的她,朝VIp通道猛冲!
记者被袭击惊了一下,随即更疯狂,闪光灯连成白昼,话筒手机拼命往前伸。
“纪先生受伤了!霍律师被泼东西!”
“拦住他们!快拍!”
我用手臂格开挡路的机器和人,眼神狠戾说道。
“滚开!”
那股气势逼退了几人。护士尖叫喊保安。
趁乱,我挟着霍瑶姬冲进VIp电梯,猛按关门键。
门合上前,看到外面记者扭曲兴奋的脸和闪烁的闪光灯。
电梯下行,狭小空间里只有霍瑶姬崩溃的啜泣。
她看着我后背衬衫上扩散的焦黄痕迹和破洞。
“纪哥…你的背…”
我靠壁站着,后背灼痛阵阵。
“没事,死不了。”
我知道,麻烦才刚开始。
当晚,互联网炸了。
热搜榜首爆了:
#纪久昇霍瑶姬医院私会#
#霍瑶姬疑遭泼硫酸#
#纪久昇护霍瑶姬受伤#
置顶视频剧烈晃动:光线暗淡的医院走廊,我半搂着惊恐苍白的霍瑶姬,狼狈前冲。
后背衬衫破了大洞,周围深色灼痕触目。
霍瑶姬发梢肩头沾着可疑水渍,身后记者追赶,闪光灯狂闪。
这画面配上标题,如同铁证。
评论区彻底沦陷。
“实锤了!纪久昇真和女律师搞一起了!看他护的!原配温冷然惨!”
“还精英女律师?立独立人设?背地当小三怀了偷偷打?活该被泼硫酸!泼得好!最好毁容!”
“太狗血了!纪久昇不是和温冷然要复合?转头陪小三打胎?贵圈乱!纪久昇挡硫酸?真爱?”
“楼上圣母滚!小三就该这下场!最好一尸两命!纪久昇也不是东西!温女王快甩渣男!”
恶意如浪,每个字都扎在霍瑶姬心上,也扎着我。
我划着手机,后背灼痛转为闷痛,比不上心头怒火。
霍瑶姬蜷在沙发,裹着毯子,攥紧手机,恶评她一条没落。
她眼睛红肿,满是屈辱地说道。
“纪哥!他们怎么能这么说?那些话…”
她哽咽,说不下去。
我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灯火说。
“狗咬人,你还指望它吐象牙?瑶姬,记住,被狗咬,不是对叫,是一棍子打死,或者找到狗主人,连根拔起。”
茶几上私人手机震动,屏幕显示温冷然。
霍瑶姬看到,身体绷紧,眼中慌乱,毯子裹得更紧。
我拿起手机,接通,免提。
“喂。”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温冷然的声音传来。
“看到热搜了,你后背的伤严重吗?”
第一句问伤,我意外。
“皮外伤,处理了,死不了。”
空气凝固,只有霍瑶姬压抑的呼吸。
“她…瑶姬她怎么样了?”
温冷然声音低了。
我看霍瑶姬,她咬唇,眼泪滑落。
“人在这,情绪不好,今天的事是局,泼的是稀释硫酸,目标是他。”
“硫酸?”
温冷然声音拔高,震惊后怕。
“告诉治安队了吗?人抓到了?谁干的?”
我冷冷道。
“报了,人没抓到,跑得快,有准备,谁干的范围大,也可能小。”
电话那头又沉默,十几秒后,她声音再响起。
“久昇,我不管你和她怎么回事。但现在,她是我的律师,是我的人!有人敢光天化日对她泼硫酸,就是在打我的脸!这事,没完!”
语气斩钉截铁,透出久违的狠厉。
“你们在哪?安全吗?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