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沈寒年下意识反驳,“我们真签了协议,她完全是自愿的。”
谎话说久了,连带着自己都信了。
当初这颗卵、子是怎样进入姜云宁的体内,他心知肚明。
姜云宁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又如何痛彻心扉,他全部选择了遗忘。
他只记得姜云宁借着孩子的名义跟他索要了三个亿,他只记得姜云宁借着孩子处处作妖威胁他。
左望舒目的达到,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推了推沈寒年的肩膀。
“好了,阿年,天快亮了,你先下楼吃点东西吧。”
左望舒扫了一眼地上的文件,看向不远处的孙助理。
“孙助理,麻烦你把这几份文件拿回去粉碎。”
“不用!”
沈寒年制止住孙助理的动作,他把文件捡了起来,把笔塞进左望舒手中。
“左左,把你的名签了!”
左望舒看了几眼文件,一脸不解,“阿年,除了这爷爷赠予的股权,其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云宁名下的百分之五,还有她的桐花阁,我……我不要,给我干嘛?”
沈寒年没有过多解释,握住她的手,“强行”在这两份文件上签了她的名字。
“姜云宁名下百分之五的股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这是沈家给我媳妇的彩礼。”
“如果不是姜云宁,你就是我的妻子,是她抢走了你的一切,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
“你如果不想要,就给我们孩子留着。”沈寒年见她要拒绝,直接拿孩子出来压她。
左望舒张了张嘴,最终被他拿孩子“压”得死死的。
“这股权我收下了,但是这桐花阁我不要。”
“这可是云宁的工作室,和我没关系。”
“阿年,你这样做,云宁会伤心的。”
“桐花阁只是在姜云宁名下,和她没关系,这几年亏损的钱都是我在出,相当于是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
“左左,你已经签字,不能反悔,你不想操心这些琐碎的事,我亲自替你管理,到时候,左总给我点幸苦费就行!”
沈寒年心里空落落的,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他就是要把全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左左,左左开心,他才开心。
现在,他肯定是太激动了,所以出现了空落落的错觉。
“至于这百分之十五,是爷爷给你的。”
“我应该很早之前就给你,但我有事耽搁了,左左,你现在签字吧。”
沈寒年看着爷爷的签名,脑海里突然想起姜云宁的质问。
“沈寒年,你这个蠢货,你是爷爷亲手养大的,你根本不懂他,不了解他。”
“爷爷绝对不可能把股权赠予左望舒。”
“爷爷才不是像你这样是非不分的蠢货。”
“沈寒年,你也觉得赠予协议有问题,但是你不敢承认,你装死装蠢,你自私懦弱,你怕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其实就是心狠手辣的毒妇……”
沈寒年动作顿住,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阿年?”
左望舒察觉到他在走神,扫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距离千亿分红近在咫尺,马上就要到她手里,她绝对不能让事情再出现任何意外。
她掩去眼底的算计,轻轻扯了扯沈寒年的衣袖,“阿年!”
“阿年?”
沈寒年猛然回过神来,一抬眼就对上左望舒担忧的目光。
“阿年,你刚刚怎么了?”
沈寒年心里有些懊恼,他真是被姜云宁蛊惑了,刚刚那一刻居然开始怀疑左左。
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这是爷爷对你,对孩子母亲的认可。”
“左左,快签吧!”
沈寒年握住左望舒的手,笔尖落在纸上。
左字刚写完,楼梯口就传来钱纭愤怒的声音。
“沈寒年,你给我滚下来!”
沈寒年眉心一皱,视线落在孙助理身上。
妈怎么来了?
孙助理一脸茫然,“沈总,我……我先下去看……”
“看什么看,老娘我还没死呢!”
孙助理话没说完,钱纭就气喘吁吁的冲了上来,提着手里的包,直接砸在沈寒年和左望舒身上。
左望舒刚要避开,突然想到什么,没再动弹,硬生生挨了打。
钱纭的包是真皮,两下砸下去,两人脸上都挂了红。
“沈寒年,你厉害了,长本事了,现在都学会阳奉阴违了!”
“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们说的好好的,孩子生下来,做了亲子鉴定在签协议。”
“可你呢?”
“你现在又做什么?”
钱纭气得面色发白,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停哆嗦颤抖着。
“妈!”
“左左就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这件事不需要亲子鉴定。”
“你这样做,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左望舒躲在沈寒年身后,趁着两人对峙,笔尖落在纸上,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
“呵!”
“侮辱?”
“我告诉你,我不仅要她做鉴定,我还要跟你做鉴定!”
“就你现在这蠢猪一样,我合理怀疑,你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我钱纭生不出你这样的蠢东西!”
哗啦!
笔尖滑落,在纸张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她手指骤然收紧,死死盯着钱纭,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些信息。
她是瞎说?
还是说她查到了什么?
左望舒垂下眼眸,不动声色的掩去眼底的杀意,把文件撕碎。
“阿年,跟阿姨道歉。”
“这赠予协议,就按阿姨说的来,等孩子生下后,在签也不迟。”
“左左!”
左望舒速度很快,文件很快被撕成碎片,她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钱阿姨,这次的事,是我的错,是我一直再催阿年,跟他没关系,你们不要因为我伤了母子情分。”
“钱阿姨,我知道你是太生气了,才说出阿年不是你生的这样的气话。”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带我来你们家玩,那时候,阿年总是穿着大背心在客厅里晃来晃去,逢人就炫耀他后腰上那块像龙一样的胎记,他说他身上有龙,钱阿姨也有,你们都是龙变的,等以后是要飞升成仙的。”
童言无忌的话最戳人的心。
钱纭也想起当初的往事,脸色缓和了很多,深深看了左望舒一眼。
“难得你还记得当初的事。”
“那时候你有多大?”
“五六岁吧?”
左望舒微微一笑,“好像是四岁。”
“四岁啊,能记得这么小的事!”
“真聪明,不愧是搞科研的。”
钱纭意味不明,心里的疑惑更加浓郁。
现在文件没签,她目的达到,也不想在这多待,训斥沈寒年几句并离开了。
碎文件全部进了垃圾桶,沈寒年懊恼的握住左望舒的手。
“左左,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这百分之十五等生了孩子在转,但是我的和姜云宁的现在就转给你。”
沈寒年说着,快速在自己赠予协议的那份文件上签了字。
左望舒心里装着其他事,随意应付了几句,并以要开会支走了沈寒年。
她回到书房,反锁门,立马打开电脑拨了一个视频。
很快,屏幕里就出现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左,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可……”
“那人呢!”
左望舒冷声打断他的话。
杰森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
左望舒双手撑着桌面,俯过身,无声的说了三个字。
……
钱纭从香山别墅离开,直接去了万海别墅。
保镖看到是她,没赶拦着,立马放了行。
客厅里的血迹没处理,一进门就是一股腥臭味。
钱纭冷冷扫了保镖一眼,“你们是死人?闻不到这么大的味?”
“我们这就去!”
钱纭这才上了楼,找到姜云宁。
姜云宁一夜没睡,眼底全是乌青。
钱纭寻了个位置坐了下去,第一次没在姜云宁面前维持她笑面虎的形象。
她盯着门外,见没人上楼,她才说:“我刚从香山别墅出来。”
“沈寒年已经把你的股权还有桐花阁转给左望舒了,我到的时候,文件已经签字,没来得及阻止!”
姜云宁静静的听着,没发表自己的意见。
“你爷爷死的不明不白,那份赠予协议和视频做不得数。”
“云宁,老爷子生前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现在沈寒年被她蒙蔽,一意孤行,我们要替老爷子,替沈家守住这份基业。”
钱纭两鬓生出了些许的白发,往日精致的女人,此刻,连发型妆造都没弄。
爷爷!
是姜云宁心里一根刺,只要想起,心就会忍不住刺痛。
“妈,你查到什么了?”
这话一出,意味着两人开始联手。
钱纭把u盘放在桌上,“这是老爷子生前最后一刻录制的视频,我请人查过,有剪辑痕迹。”
“还有陈叔,他没有回老家乡下,人突然间就消失了。”
“云宁,我感觉我们处在一个偌大的阴谋中。”
“有时候,我看着寒年那张脸,只觉得很陌生,很陌生!”
“妈,你什么意思?”姜云宁心猛的揪了起来,攥紧她的胳膊急忙问。
好一会儿,钱纭摇了摇头,“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寒年小时候,遇到过一次爆炸,当时起了很大很大的火……估计是那时候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我得去找医生给他看看脑科……”
钱纭匆匆站了起来,把u盘塞进她手里,“云宁,你查到什么就跟我说,现在就靠我们娘俩打败左望舒了。”
姜云宁握着手里的u盘,脑袋嗡嗡做响。
她还没回过神来,楼道里就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她连忙把u盘藏进兜里。
保镖冷声道:“夫人,上车!”
“去哪?”
保镖没回话,显然没把姜云宁放眼里。
姜云宁坐了回去,没打算离开。
“夫人,请你配合我们,我也不想动粗。”
随着他话落,很快就有保镖围了上来。
他们人多势众,姜云宁“识时务”,乖巧跟在他们身后。
很快,就把人带到了香山别墅。
姜云宁看着眼前这栋豪华的别墅,原来这就是沈寒年给左望舒送的房子。
她听过无数次,但还是第一次来。
从进门开始,就透着一股低调奢华。
“云宁!”就在这时,左望舒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她小跑着过来,亲昵的挽住姜云宁的胳膊。
“云宁,幸苦你为我和阿年怀孩子了。”
“我跟阿年说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住我这,我亲自照顾你。”
左望舒的态度和刚见面时来了一个180°的大转变。
如果不是脸还是那张脸,姜云宁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撞鬼了。
姜云宁抽回自己的胳膊,往一旁退了几步,讥讽道:“让小三伺候正牌妻子,啧!还得是沈寒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