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太极殿外,漫天飞雪如柳絮般轻盈飘落,却掩不住殿内弥漫的肃杀之气。苏信身着一袭青衫,衣角还染着离火谷的硝烟,怀中紧抱着一个古朴的檀木匣,稳步踏入殿中。他每走一步,七十二盏玄鸟灯便随之轻轻摇曳,灯光在他左眼的寒铁残片上跳动,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陛下,” 苏信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混着殿角漏风的呜咽,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这是在离火谷古墓发现的密信,涉及二十年前苏府灭门案与云战霄勾结北荒的铁证。” 他缓缓掀开檀木匣盖,十二道盖着刑部与户部官印的密信显露出来,在透过琉璃窗的阳光中,赤焰纹火漆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皇帝坐在御案后,手指在案几上轻轻顿住,目光紧紧盯着最上面那封标着 “江南盐引” 的密信,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与疑惑:“王爱卿,这火漆印,可是你刑部的‘玄鸟护盐’印?”
刑部侍郎王大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玉笏 “当啷” 一声落在地上,袖口的赤焰纹在苏信暗中施展的机关术下渐渐显形,他声音颤抖着辩解道:“陛下明鉴!此乃逆贼伪造,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勾结逆贼之事!”
“伪造?” 苏信冷笑一声,机关弩悄然滑出袖中,弩箭尖端的 “显影毒” 轻轻触碰到密信,一道清晰的血手印应声浮现,“这是云战霄的精血印,与三年前在他书房发现的如出一辙。” 他忽然指向王大人后颈,那里隐约可见一道淡淡的烙痕,“大人后颈的伤,可是被血河秘典的触手所灼?”
殿内群臣顿时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户部尚书李大人见状,向前踏出一步,玉带扣上的狼首纹在鹤炉散发的热气中泛着冷光,他大声呵斥道:“苏信侯传人,你私闯古墓、私藏兵器,本就是谋反之罪!” 说着,他甩袖露出袖中密折,“昨夜三法司收到密报,称你在云府私铸玄铁剑,意图图谋不轨!”
“意图守护大胤河山。” 苏信毫不畏惧地打断李大人的话,取出玄机子带来的苏信侯调令,声音铿锵有力,“此令可调动灵枢洞十万玄铁重剑,乃开国皇帝亲赐苏信侯的护国宝器。” 调令展开的刹那,殿顶的玄鸟图腾与他眼中的寒铁残片产生共鸣,一道璀璨的光芒洒在地面,竟映出灵枢洞的立体星图。
殿角的阴影里,某位亲王身着紫衣,正襟危坐,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正是三年前在刑部大牢见过的那位亲王,此刻,他的紫衣忽然无风自动,声音中带着一丝阴森:“陛下,苏信侯后人擅自开启开国秘库,分明是想重演二十年前的血案!” 他指向苏信腰间的玄鸟逆生鞘,“此鞘刻着云家邪纹,必是血河秘典的余孽!”
云雪裳站在殿外,透过琉璃窗目睹着殿内的一切,手中的雪魄剑不禁轻轻颤动。她能感受到苏信此刻面临的压力,暗中凝聚真气,随时准备冲进殿内支援。殿内,苏信却忽然轻笑一声,将玄鸟逆生鞘抛向空中,朗声道:“诸位大人可敢让鞘身的璇玑星图,照照自己的心底?”
剑鞘在空中高速旋转,一道奇异的光芒从鞘身散发出来,如同一面照妖镜,映照出诸位大臣隐藏在心底的秘密。王大人袖口露出半封狼首祭司的密信,李大人靴底粘着赤焰舟的船票,而那位亲王腰间,一枚北荒狼心令若隐若现。当星图的光芒扫过亲王时,其胸前的玉佩竟显形出 “狼首玄鸟纹”,这正是逆盟首领的标志。
“逆贼现形!”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惊喝声中,金銮殿的玄鸟旗突然绷直,十二道甲士如神兵天降,从殿柱后涌出,手持利器,将几位逆贼团团围住。然而,亲王早有防备,袖中突然甩出数支能冻结真气的狼毒弩箭,目标直指高高在上的皇帝!
千钧一发之际,苏信机关靴底的雷火符爆燃,一股强大的推力将他猛地向前推送,他奋不顾身地扑向御案,寒铁残片与皇帝腰间的玄鸟玉佩产生强烈共鸣,竟将弩箭的轨迹引向殿顶的蟠龙柱。“轰” 的一声巨响,雷火符的余威震碎殿角的青铜灯台,火光中,苏信看见亲王眼中闪过的狠厉,那眼神,与二十年前屠苏府的黑衣人如出一辙。
“陛下,” 苏信单膝跪地,呈上从古墓带出的《玄鸟血誓》,声音中带着一丝恳切,“此乃开国盟约,云家先祖与苏信侯共守大胤的铁证。而他们 ——” 他再次指向面色惨白的诸臣,“妄图借血河秘典与狼毒,割裂双生剑的守护,让北荒铁骑踏碎我大胤山河。”
亲王见阴谋败露,终于撕下伪装,狼首杖狠狠出鞘,杖头嵌着的,正是云战霄的血河鞭残片,他恶狠狠地盯着苏信,狞笑道:“苏信小儿,你以为朝堂是江湖?任你肆意妄为!三年前在云府柴房,我就该斩了你!” 说着,他周身狼毒真气四溢,震碎殿内青砖,露出底下暗藏的赤焰纹地道,显然早有退路。
回应他的是一声清越的剑鸣,云雪裳破窗而入,雪魄剑在她手中寒光闪烁,剑穗银纹与苏信的寒铁残片交相辉映,在地道入口处凝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冰墙。与此同时,烈火山庄的火铳队也迅速闯入,枪托上的玄鸟徽记与殿顶图腾共振,将企图突围的逆贼死死堵在殿内,宛如瓮中之鳖。
“拿下!” 皇帝的圣旨掷地有声,混着殿外渐渐逼近的马蹄声,三法司的缇骑如潮水般涌入殿内,将刑部侍郎与户部尚书等逆贼按倒在地。然而,亲王的狼毒真气依旧肆虐,他盯着苏信手中的《玄鸟血誓》,忽然发出一阵狞笑:“你以为公布证据就能赢?北荒的十万铁骑,此刻已过黑水城 ——”
话未说完,一道寒芒闪过,玄机子的剑鞘已抵住他后心,鞘身的璇玑星图与《玄鸟血誓》产生强烈共鸣,竟在亲王胸前显形出逆盟的兵力部署图。苏信目光紧紧盯着图上标记的 “灵枢洞” 与 “云府地宫”,忽然恍然大悟,这不过是逆盟声东击西的诡计。
“陛下,” 苏信捡起亲王掉落的狼心令,声音中带着一丝紧迫感,“逆盟的真正目标,是灵枢洞的玄鸟战阵。” 他指向殿顶的北斗星图,“请允臣带玄鸟卫北上,此战非为复仇,而为守护大胤的每一寸土地,绝不能让逆盟的阴谋得逞!”
皇帝望着殿内一片狼藉,又看看苏信眼中的坚定与云雪裳腕间的玉镯,终于缓缓点头,沉声道:“准奏。三法司彻查逆党,苏信侯传人暂掌玄鸟卫,即日起北上灵枢洞,务必守护好大胤江山。”
暮色渐渐漫过太极殿,苏信站在丹墀之下,目送着逆贼被押走,忽然听见身旁的亲王低声咒骂:“你以为朝堂斗争到此为止?灵枢洞的战阵,从来不是邪祟的对手 ——”
“但却是忠信的壁垒。” 苏信指尖轻轻抚过寒铁残片,那里传来与云雪裳雪魄剑的共振,他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二十年前的火,烧不尽苏信侯的遗志;今日的暗斗,乱不了双生剑主的决心。逆盟的阴谋终将破产,大胤的江山必定稳固如磐石。”
是夜,京都的暗流并未因白天的朝堂剧变而平息,反而更加汹涌。刑部大牢传来血手门余孽劫狱的消息,种种迹象表明,逆盟仍在垂死挣扎。但苏信深知,朝堂的暗斗不过是逆盟的垂死挣扎,真正的决战,还在那藏着玄鸟战阵的灵枢洞,在那片曾被血河秘典污染的冰海之下。
当第一盏孔明灯升上夜空,苏信与云雪裳并肩而立,看着灯面的双生剑纹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他们知道,朝堂的风云只是这场漫长战争的序幕,真正的考验,是如何让玄鸟战阵的光芒,照亮大胤的每一个角落,让二十年前的血案真相,成为王朝重生的火种。
而那只藏在朝堂深处的黑手,终将在双生剑主的剑穗下,露出最后的狰狞面目。但苏信明白,只要手中的剑还在,心中的忠信不灭,任何阴谋诡计,都将在玄鸟振翅的清鸣中,化为齑粉。他握紧云雪裳的手,目光坚定地望向北方,那里,是他们下一个战场,也是守护大胤的关键所在。风雪虽寒,但双生剑主的心中,却燃烧着一团不灭的烈火,照亮着前行的道路。